你和我的感情,會不會像書上寫的那樣,有保質期
2025-02-18 06:39:43
作者: 月滿歌清
許仁川接過了筷子,跟她說謝謝,也把一旁的椅子拉過來讓她坐,「跟我一起吃。」
「減肥呢。」她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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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不胖,不需要減。」
許仁川在她臀上拍了一下,再次示意她坐下來。
項璃聽話的坐在他旁邊,許仁川挑起一小塊糖醋排骨塞進她嘴裡,問她,「好不好吃?溲」
「嗯。」她點頭。
項璃把筷子又拿過去,給他夾菜,餵他,「不要惦記著我,你趕緊吃了好休息。一會兒我看一小時的書,你先睡,我看完了就來抱著你。」
許仁川擦掉嘴角的油膩,問她,「看什麼書?恧」
「哈哈。」
項璃抓了抓頭髮,不好意思極了,「管那麼寬幹什麼,不告訴你。」
某人眼睛一眯,回頭盯著沙發上她的包,末了起身走過去。
項璃哎哎叫了兩聲,放下筷子跟在他身後,只見許仁川已經從她的包里翻到她看了一大半的那本書了。
項璃覺得很囧,低了頭。
許仁川卻笑了,把書掂在手裡看了又看,「廣島之戀?杜拉斯?」
「……」
許仁川捏著項璃的小下巴,舔了下唇,「我說,你平時就看這些?」
「好看嘛。」
換了在同齡人面前,項璃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女生之間都能產生共鳴,男生也懂談情說愛——可是許仁川就不同了,他是一個那麼嚴肅,那麼沒有情趣的,對絕大多數女人都絕緣的男人,在他那裡,管她杜拉斯還是渡邊淳一,他哪管你那是什麼文學,在他看來就是閒書(不適合項璃看的、不健康的淫hui書籍,會誤人子弟)。
「看什麼看!」
他打算把書沒收了,扔在一邊的茶几上,「情感類小說都是瞎扯淡,一天到晚的哪來那麼多痴男怨女!」
「……」
「你說你小小年紀怎麼就沒點追求?」
「就是年紀小才相信愛情啊。」
項璃握拳,瞪著這個又硬又臭的男人,「瞧你一副「生活就是油鹽柴米」的嘴臉,我怎麼會喜歡你這種人!」
許仁川兩手叉腰,有點吹鬍子瞪眼,「項璃……」
「你從小到大就沒喜歡過別人嗎?除了爸媽,除了兄弟姐妹,就沒有女人讓你想要關心、想要呵護、想要守護一輩子嗎?為什麼別人能寫出這麼美的愛情,那是因為人家經歷過,人家體會過那種或美好、或錐心蝕骨的滋味!你怎麼這麼冷血,我看個小說你還看我不順眼了,真討厭!」
項璃說那句「真討厭」,看似在生氣,實則嬌滴滴的,那一聲說出來許仁川的心就差不多融化了,想把她拽過去摟在懷裡。
他想笑,又笑不出來。這姑娘謬論還挺多。
「我從小到大還真沒喜歡過人。」許仁川。
項璃沒好氣的死盯了他一眼,轉身拿了自己的包想要找個地方自己呆著,不搭理他了。可是許仁川揪住他的胳膊,在她耳邊笑開了,「鬧什麼彆扭,我沒喜歡過人對你來說不是好事?你就不覺得自己賺到了?」
「賺你……妹……」
「……」
項璃脫口而出前半句,又沒忍住把後半句都說了,許仁川愣了愣,「注意文明!」
「快去吃宵夜,吃完去睡。」項璃放下了包,皺眉看他。
「一起吃。」
「我不吃了,真要減肥。你看我之前多胖,高三到現在好不容易瘦了20斤,你還想讓我反彈嗎?」
許仁川閉了閉眼,戳她的額頭,「我不喜歡骨瘦如柴的女人。」
項璃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男人淡淡的瞧了她一眼,又回到餐桌接著吃東西,項璃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跑過去從身後抱他,「我只是覺得瘦點穿衣服更好看……你看我也有胸啊,那天你摟著我的時候不還說了我身材好?不還說了跟我做的時候恨不得把命都給我……」
許仁川臉色變了變,臉頰直至耳朵都開始發燙。
當時情況特殊,床上的話怎麼就拿到床下來說,關鍵是項璃一個女生,就不覺得臊得慌?
許仁川拉開她,讓她離他遠點。
項璃一看他臉色不對勁就知道他在羞澀,她心裡笑嗨了,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彆扭,兩個人現在都等同於夫妻關係了,他竟然還會覺得面上掛不住。
其實項璃自己每次跟他說這種沒有尺度的話自己也覺得太放肆了,以前她哪裡是這樣的人?
但是跟許仁川在一起了,他是這麼嚴謹保守的男人,假如她也跟他一樣嚴謹保守,那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麼趣味?
通常在一個家庭,或是一對情侶之間,總歸要有一個人走「下流」路線,暫時看來許仁川是不行了,而且在他心裡項璃早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流~氓,那就這麼流~氓下去吧。
直到多年後項璃從西藏回來,那個時候她在這些事情上已經褪去激~情,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回到曾經那個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為了愛情自降身份的項璃,那個時候,她和許仁川的角色已經徹底調換——這個家庭里,這段感情里,從此以後「下流」的那個人變成了他,女流~氓沒有了,只有一個比曾經的女流~氓更不要臉的老流~氓。
在外人眼裡,項璃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她就該是一個穿著小洋裝坐在琴凳上演奏悅耳音符的優雅女子,她是含蓄的,她是清高的,她是讓所有男人都只敢遠觀的。她就是那樣一個大家閨秀,這沒錯,項璃的本質就是一個在良好環境裡培養出來的名門淑媛,她自身素質也相當高,無論哪方面。但是在許仁川面前,她不願意做那樣一個人。
太過優雅的女人,會給男人距離感,這就是外面那些男子不太敢靠近她的原因。
許仁川是她深愛的人,他本身就是驕傲的,是不苟言笑的,假如項璃自身還端著,那她和許仁川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其實她不知道許仁川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長期以來她在他面前就像個孩子,項璃覺得,至少這是她的優勢,比起圈子裡那些想要追求許仁川又不知從哪裡入手的女孩子來說,她可謂是近水樓台。
要說起來,項璃也算是有點小心眼的姑娘。
她太了解許仁川了,知道他的為人,所以她急切的想要得到他整個人,也只有那樣了,才能讓他徹底的屬於她。
後來她懷孕,許仁川近乎冷血的要她去把孩子打掉,她淚流滿面問他,你愛過我嗎?他冷笑,他說項璃,你瞧瞧你全身上下哪點值得我愛?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為你爬上了我的床就真把自己當成我的女人了??那時候項璃才知道,她一直以為正直的、有責任感的那個男人,原來,他只是活在她的臆想當中。
……
許仁川吃宵夜的時候項璃去洗澡。
她洗得時間久了些。
因為她知道,在床上的時候,許仁川總是喜歡吻她的身~體,毫無保留的吻她最最私~密的部位……
一個人在國外待產那段日子,項璃幾乎是走不出自己畫的那個圈,為什麼?
因為她到那個時候還不相信許仁川不愛她的事實,因為一個那麼孤傲的男人,他能為了讓她得到滿足,低聲下氣為她做那些事,那不是愛是什麼?他瘋了嗎?不愛的女人他也那樣做?
如果真是那樣,那他真夠噁心。
項璃那段時間的確是瘋瘋癲癲,痴痴傻傻,思緒徘徊在許仁川「愛她」和「噁心」之間,很久很久,整個人就像失心瘋。
洗完澡她換了許仁川的大T恤,一身的馨香從洗手間出來。
許仁川已經關機了,今晚他想好好睡個覺。
項璃出來時他抽完最後一口煙,他朝她走近,在項璃彎腰掀開床上被單的時候,他上去圈住她的身~體。
她笑了,扭頭問他,「幹什麼呀?」
「明知故問……」
他拉起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吻,垂著眼睫低低的說,「你說要來的時候,我在樓下買了套子,看看喜不喜歡?」
說罷,他從褲袋裡摸出一個透明袋子,在她耳邊低語,「味道還蠻好聞的。」
項璃:「噢。」
心裡不是很願意,因為她覺得有些事情順其自然就好,萬一懷孕了,她可以休學先把孩子生了。
現在早生孩子的人又不是沒有,只要他許仁川給了她許太太的頭銜,給他生十個八個都沒問題。
可是他好像很計較這個事兒……
興許是項璃悶悶不樂的表情讓他看出了什麼端倪,許仁川眨眨眼瞧她,問道,「那次後來讓你吃藥,你吃了沒有?」
「什麼呀……哪次……」
項璃眼神躲閃,從他懷裡出來爬到了床上。
許仁川越看她越覺得不對勁,臉色變了,語氣也變得冷冰冰的,「你開學之前,那天下午,上個月二十六號。」
「……」
項璃望著天花板,對手指。
「沒吃是不是?」他有點火大。
見項璃一言不發在那裡裝傻,他氣得把手裡的避~孕~套摔在她臉上,「你怎麼這麼不聽話?」?「發什麼火嘛!」?項璃緩緩從床上起來,跪著,低垂著眼瞼,手裡的被單被她扭來扭去弄得皺巴巴的,「我現在學會算日期了,那天很安全,你放心。」
她說這話時,語氣里有著忽明忽暗的無奈,許仁川聽著就覺得胸口一陣窒息,他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態度有多惡劣,「小璃……」?「別,我覺著你還是叫我全名我比較習慣。」
項璃眼睛紅了,從床上下來。
她站在許仁川面前,仰著頭看他,「許仁川,你說,你和我的感情,會不會像書上寫的那樣,會有保質期?」?許仁川怔愣,下一秒項璃卻笑了,「差點忘了呢,在你看來,看小說的女生都沒追求。」
她故作輕鬆嘆口氣,轉身去洗手間,「下次不會再問你了,這次也當我沒問過。」
一進洗手間關上門,眼淚就這麼毫無徵兆的落下來。
她的低泣混雜在抽水馬桶的水聲里,她以為,許仁川聽不見。
……
半小時後,項璃出來。
許仁川站在門口抽菸,拉住她的手,「怎麼這麼久?」
在裡面的時間她已經完全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再見他,和平常時一樣,鬼靈精的樣子,歪著腦袋嘻嘻的笑,「大~便吶!」
許仁川把她抱起來,打橫抱著,項璃膝蓋下面的他的手上還有半截未抽完的煙。
「快去滅了,一會兒燒到我又白又嫩的皮膚!」她雙手掛在他脖子上,抬了抬下巴指使他。
許仁川把她放在床上,這才去滅了煙。
再回來床上,他關掉了屋裡的燈。
兩人平躺在床,一時無言,屋子裡非常安靜。
項璃和他睡在一起的時候,很少有不調皮的去撩撥他的時候,可是今晚她就和這房間裡的氣氛一樣,安安靜靜。
剛才那隻避~孕~套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許仁川買了一盒,剩下的在床頭櫃裡。不過這會兒他沒有那個興致,因為他知道,是自己把事情處理得很糟。
對他來說,他和項璃這點兒事處理起來,比父親的事更難。
大床中間有很遠的距離,這樣的疏離,是許仁川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和他在一起時項璃都是熱情的,是主動的,她也從不做作,這讓他和她相處的時候更顯得默契,這樣的相處方式他很喜歡——許仁川那個時候就想過,這輩子估計再也不會遇到項璃這樣的女生了,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甘之如飴。
「想要嗎?」項璃在那邊開了口,聲音很輕。
「早點睡吧,明天你還要上課。」
許仁川挪過去一些,手臂環過去摟著她的身~體,把她摟進懷裡,大手摩挲她略顯單薄的背脊,「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學校。」
「……」
項璃因他這句話瞪大了眼睛,「啊?」
「之前不是說過麼,一直都有個願望,上課有我送你,放學有我接你?」
「你放在心上了……我也只是,隨口說說。」
項璃的臉埋進他的胸膛,閉上眼睛蹭了蹭,「不用你送,坐公交兩個站而已。」
「小璃剛才是不是在怪我?」他問。
「沒有……」
「是不是很想給我生孩子?」
「……」
「你心裡想什麼,我都清楚。」
許仁川在她的頭頂嘆氣,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可我沒有準備好,我還不知道如何去當好一個父親,小璃,給我一點時間……」
「依你。」
項璃妥協了,心裡的希望猶如泡沫,碎了,然後漸漸消散。
她想,是因為不夠愛麼?
……
第二天一早,項璃被鬧鐘叫醒。
許仁川已經不在身邊了,她聞到外面有煎蛋的香味。
坐起來穿衣服,卻聽到客廳傳來咳嗽聲。
許仁川是生病了嗎?
她迅速將衣服穿好,從臥室跑出去,於是看見許仁川手撐著流理台還在那裡咳嗽。
「你怎麼了?」
項璃走過去,見流理台上半杯清水,旁邊放著藥瓶子,一看是感冒藥,項璃便伸手去摸他額頭,「發燒了,好燙!」
他又喝了兩口水,對她說,「沒事兒,吃過了藥睡半天就好了。」
「有退燒藥嗎?」
「之前有的,可找了半天沒找到。」
他癟嘴笑笑,很是無奈,抬手摸了摸項璃的腦袋,「快吃點東西去學校,我不要緊。」
項璃惱得很,瞪他一眼就轉身走向玄關,「神經病,發燒了還跟我說不要緊。」?她換上鞋就開了門。
「上哪兒去呢?」
「二十四小時藥店!」
……
二十分鐘後項璃買了藥回來,親眼看著許仁川吃了才放心。
「都生病了還給我做早餐,又不是不知道我學校門口賣的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他躺著,項璃撐著下巴在他面前,白眼。
他笑起來,臉色微微發白的虛弱樣子,「乾淨!」
「行了行了你快睡,我馬上就去吃。」
項璃從床上下來,彎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上完課中午過來陪你,一個人在家不許出門,聽見沒有。」
許仁川緩緩伸出手,比了個「OK」。
項璃站直了腰就要出去,他拉住她的手腕子,「昨晚的事還跟我計較麼?」
項璃瞧著他許久,輕輕抽回自己的手。
她沒有開口,只是看著他。
過了很久,這才說,「沒有男人不想跟自己喜歡的女人生孩子的。」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他的臥室。
……
「小璃你今天怎麼了?」
沈倩一來就看見項璃情緒不太對,一個人坐在操場紅著眼睛不知道望著哪裡。
「就是有點煩。」
今天上午兩節課,她逃課了。
完全沒法子靜下心來,趁著老師換幻燈片的時候從教室後面溜走了,跑到了操場坐著。
九點鐘光景,操場上很多男生在打籃球。
看他們流汗,看他們奔跑,遠處笑聲傳來,那才是年輕的聲音。
項璃突然就覺得自己老了,突然就覺得,自己錯過了最好的青春。
「倩倩,你有沒有做過後悔的事呀?」
項璃轉過頭來看著沈倩,清晨的陽光正好灑落在她的臉上,她眯了眼。
「我想想哈,應該有吧,可是你突然問我又有點想不起來了。」
沈倩頓了頓,反問她,「你做了什麼後悔的事嗎?」
項璃垂了眼,不知不覺就挑起唇角,「倒不是後悔,就是沒有底氣……」
「是感情出現問題了?」
「我覺得,我駕馭不了他。」
項璃張開雙臂,抱緊了她最親密的朋友,臉靠在她的肩頭,仿佛抓住了倚靠。她說,「可能,他沒有我以為的那麼愛我。」
「……」
沈倩被她兩句話說得有點心虛,趕緊按住了她的肩膀,「小璃,是不是吃了虧了?」
她搖頭。
沈倩:「是不是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他占有了你,現在對你不好了?」
她還是搖頭。
「那你突然說這些莫名其妙的幹什麼呀?」
「我是白痴呀。」
項璃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塵,笑著對沈倩說,「陪我走走吧。」
……
十一點多的時候,項璃從學校離開。
她沒有坐公交,步行半個多小時到了他的公寓。
小區外面不遠有菜市場,項璃去買了些蔬菜和肉,打算給他做頓飯。
上次阿姨教了她做鵪鶉蛋紅燒肉,她覺得自己可以做得很好。
買菜的時候就在想,要是她做的菜許仁川都愛吃,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