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皇帝也只是囑咐了些早些考慮子嗣、以及沒能在他們成親之時到場表示遺憾這樣的事情，蒹葭看著對面沉默不語的某王爺，自己自覺地在一旁閉目養神，在宮中偽裝得太久，她也累了。

  「過幾天是母妃的忌日，我想帶你去見見她。」

  蒹葭睜開眼，沒有立刻開口，只聽得她繼續道：「我想她在天之靈會欣慰了，雪兒，你可願意？」

  她點點頭，不自覺的將自己的手附在了他手上，只感覺那手微涼，也許與他此刻的心境一樣吧，她微微嘆了口氣。

  這天，天空下著小雨，楚離與她皆一身素衣，來到了皇陵，麗妃的陵墓雖未見有多華麗，但乾淨質樸，這位帝妃在世的時候她也接觸的不多，再世為人，她更是與她一面未見，蒹葭虔誠的給她上了一炷香，旁邊的男人雖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周身的氣息，卻冷得怕人。

  他們沒有打傘，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片刻的沉寂之後，那人方開了口：「母妃是被父皇賜死的。」

  

  蒹葭驚訝的看著他，麗妃不是病死的嗎？難道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阿離」她有些悲戚的看著他。

  只聽見他繼續道：「那時大皇兄由皇后撫養，母妃當時給我與五弟做芙蓉糕時多做了些，想著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特地送了些給他，誰曾想皇兄回來吃了後中毒而亡，父皇大怒，經查證是母妃的糕點裡含了鶴頂紅。」

  所以，事情便是這樣結束了，一石二鳥，不僅能將皇長子剷除，還能將當時能與皇后抗衡的麗妃徹底整垮。

  「從那時起，我就開始收斂起性子，母妃不在，我要時刻防備著，還要保護五弟免得遭他人毒手。」

  「殿下心裡也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

  「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她有父皇護著，母妃算什麼，我又算什麼？」

  「殿下莫要自棄，你還有五殿下，還有王家，還有右相府。」

  「凝雪說得對，三哥，你萬不能就此倦怠，讓他們在那快樂逍遙。」楚佑的聲音忽的橫插過來，臉上皆是悲慟之情，「三哥，這麼多年，你為何要瞞著我，我已不再年幼無知，也該知道這些的緣由，當年母親難產生下我，地位低下又無人來管，若不是母妃，我估計自己早就凍死在那寒冬里了。」

  「你聽誰說的？」楚離臉色大變。

  楚佑滿不在乎的道：「三哥，你不必掩飾的，我的出身宮中許多人的心知肚明，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已經長大了，能夠獨擋一面了，我不想總在三哥你的羽翼下生活。」

  蒹葭抬頭看向那個昔日裡與自己嬉笑的大男孩，娃娃臉上此刻滿是肅穆，楚佑、總算長大了。

  「我答應過母妃，無論何時何地都要護你周全，不讓你知道也是為你好阿佑，你還太小，宮中太過複雜，你還是不涉入的好。」楚離循循善誘道。

  「你都可以告訴凝雪，為何不能告知於我，難不成我還不如一個女子。」

  你本來就不如，蒹葭聽聞嘴角輕揚，似笑非笑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