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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

2024-05-09 18:32:16 作者: 步步鯨雲

  歡樓里的花娘,多是窮苦人家的女子被賤賣,不得已才賣笑賣身。

  爹賣女,夫賣妻,兄賣妹,子賣母。

  這些花娘的一生何其艱難苦恨,一旦淪落風塵,就是永墮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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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任由恩客調戲侮辱,只要給了銀子就能為所欲為。

  若是不幸被恩客玩死,只因花娘是賤籍,賠上幾兩就能了事。

  賤籍就意味著是奴隸,奴隸只能像畜生一樣任由主人玩弄。

  尋常花娘似乎只要面對恩客這一道難關,可歡樓的花娘,卻還要日日受馬三折磨。

  馬三是歡樓的老闆不假,可他還是歡樓最大的嫖客。

  恩客想嫖,花娘還能以各種理由拒絕,可老闆想嫖,花娘只能從命。

  聽聞馬三嗜好變態,最是喜歡在花娘月事來的時候,浴血嬉戲。

  多少花娘為此染病,被馬三一張草蓆卷了扔到醫館中,治好了就繼續接客,若是死了,也是因病而死,他馬三倒是推得乾乾淨淨。

  花娘們雖聚眾虐殺馬三,可馬三平日裡毆打折磨虐待花娘就不算什麼嗎?

  連遲腦子一片空白,只曉得在街上狂奔,這些花娘不該死,也不能死。

  歡樓被封之後,整個街道就再無人進出,門口卻停著一輛馬車,連遲餘光一瞥,見到裴家族徽,心中才稍稍有些安定。

  仿佛每一次,只要裴世嘉在,她就會安心得多。

  等他們跑進去時,整個歡樓大廳亂作一團,一片哀嚎。

  房樑上掛著滿滿的白綾,桌子被踢得東倒西歪,這些花娘是存了必死之心。

  好在凌飛派了人看管,一聽見動靜,他們便衝進去救人。

  可饒是如此,還是有幾個花娘胸口已經沒了起伏,變成冷冰冰的屍體。

  連遲垂著雙手,悲從中來,她環視四周,卻突然瞧見了啞女!

  她剛想要上前詢問啞女,卻被老鴇月媽媽一把推開。

  「連捕快!好一個厲害的女捕快!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是嗎?明明那高安已經認了罪!明明一切已經結束了!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死咬著不放!」

  「人人都知道你連捕快斷案如神,只要是你摻和了,就一定能找到兇手,我這些可憐的姑娘,她們已經夠慘了!可聽到你連捕快的威名,她們知道你早晚會查出來,她們只有死路一條!

  與其到時被關在牢里被那些犯人們當個畜生一樣玩弄,不如現在清清白白的死!

  月媽媽心中憤懣不平,一連推了幾次連遲,「都怪你,都是因為你!你給我滾!」

  連遲絲毫沒有防備,被月媽媽推得一個踉蹌跌坐在地,牽扯到了上次的舊傷,一時間動彈不得。

  只覺得像是喉嚨里卡了根魚刺似的,吞咽不得,腦子裡更是一團漿糊。

  「因為……我嗎?」

  月媽媽眼眸中皆是恨意,她抱著一具花娘的屍體,似哭似笑,「人人都說你連捕快在那永和窯案子裡多勇猛,多厲害,可你又知道我們怎麼想?想那石庚妻兒都被劉鶴生殺死,他不過就是要報仇而已!要不是劉鶴生死後,你緊追不捨,石庚就不會死!」

  「哈哈哈哈這個世間哪裡還有正道!像石庚,像我們,都是最低賤的人,我們不過是有仇報仇,我們有什麼錯!為什麼你!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你們沒錯,她也沒錯。」裴世嘉不知何時出現在連遲的身後,扶著連遲站起身,不輕不重地幫連遲揉著腰。

  「錯的是劉鶴生,是馬三。」裴世嘉目光一凜,「若是日後只要殺人便說是有仇報仇,還需要什麼法度?」

  「花娘無辜,高安就不無辜?連捕快不過是要還高安一個清白,還天下一片清朗。不會讓兇手偷生,但也不會讓任何無辜之人枉死。」

  裴世嘉還要再說,卻被連遲按住手,她搖搖頭,不論是永和窯的案子還是這件案子,她確實有錯。

  她錯在一心只想解開謎題,只想找到答案,卻不知世上任何答案都暗藏生命的代價。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連遲第一次覺得,也許她真的錯了。

  「弱者值得同情,但同情弱者,絕不是不遵法紀的藉口。」裴世嘉目光灼灼,連遲垂著頭,心中思緒萬千。

  歡樓里哭嚎聲漸漸小了,方才那些被救下的花娘慢慢甦醒。

  「啊啊啊啊!救命!你是誰!」一道女子尖叫聲突然打破寧靜,是一個剛剛甦醒的花娘,她一把推開身旁的衙役,「你是馬三!馬三又回來了!」

  花娘突然撲通一聲衝著衙役跪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賤!我壞!我不應該捅你!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求求你,求求你,我做什麼都願意!」花娘的額頭早已經磕得紅腫,見她如此,方才那些花娘全都跟著開始磕頭。

  一邊磕著頭,一邊慘叫連連,就好像真的有人在鞭笞踢打她們一樣。

  「嘭嘭嘭」的聲音響徹大廳,連月媽媽都傻了眼。

  「我去死!我自己去死!」不知是哪個花娘突然大叫了一聲,她猛地站了起來,就要解腰帶自盡,其他花娘也一一效仿。

  「不對勁……」連遲胡亂擦了一把眼淚,她猛地抬頭看向一直在二樓查看局勢的肖歧。

  這是肖歧的習慣,占據最高點,縱觀全局。

  肖歧也在看他,二人目光相匯,眸中皆閃過一抹瞭然。

  「打暈她們!」肖歧一聲令下,高劍和冬叔首當其衝就打暈了身邊的花娘,其他衙役紛紛照做。

  變故陡生,月媽媽張大了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她們這是怎麼了?」

  連遲眸光一沉,「只怕不是單純的自殺。」

  冬叔和高劍幾乎是異口同聲,「難不成她們這是中了曼陀羅?」

  「不太像。」裴世嘉搖搖頭,「曼陀羅服用少量會使人昏迷,服用太多會令人致幻,可藥效應當不會太長。這些花娘從自縊到現在,都快過去一個時辰了,可藥效仍舊十分厲害。」

  「我且問你,這批自殺的花娘與那批沒自殺的有什麼區別?都是被馬三折磨過的,怎麼偏偏只有她們要自殺?」

  連遲心思一動,「難不成她們都是當晚對馬三動過手的?」

  月媽媽眼神躲閃,吞吞吐吐,嘴巴一張一合就是不往外吐字。

  連遲想到先前月媽媽的指責,微一停頓,放緩了口氣,「你這個時候還不撂實話,就是害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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