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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白骨精見了孫悟空--早晚現原形

2024-05-09 18:31:16 作者: 步步鯨雲

  「我記得錢老闆說過,劉鶴生的妻子和夥計私奔,一同失蹤的還有夥計的妻兒。」

  「那孩子正好不足五歲。」

  連遲恨不得現在就扣押劉鶴生查個明白。

  冬叔搖搖頭,「劉鶴生今日沒有冒頭,咱們沒理由審訊他。」

  裴世嘉吞下最後一顆荔枝,「在他永和窯的花瓶里搜出屍塊,他就有義務配合衙門調查。」

  「六寶,請劉掌柜來問話。」

  不到一刻鐘,六寶領著個年輕男子進來。

  男子約莫二十四五,濃眉大眼,鼻子高挺,嘴唇極薄,膚色較白。

  身著一席藍衣,書生打扮,乍一看確實有些瀟灑倜儻。

  「在下劉鶴生,拜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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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大人……叫我來所為何事?」

  「何事?」裴世嘉藏起荔枝殼,眼神銳利,「本官問你,近日八隻青花鬥彩魚尾瓶被盜可是你乾的?」

  「大人明鑑!」劉鶴生言辭鑿鑿,「青花鬥彩魚尾瓶均產自我永和窯,我何必要偷!」

  「本官大可以派人去你下榻的客棧搜尋。」裴世嘉眯起眼睛,「撒謊,會影響本官對你的印象。」

  裴世嘉是在賭,賭劉鶴生絕不敢讓那八隻花瓶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果然,劉鶴生瞳孔震顫,語氣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篤定。

  裴世嘉本想乘勝追擊,亮出從花瓶中找出的牙齒,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沒成想劉鶴生突然跪了下來,伏在地上,「大、大人,實在是家醜不可外揚啊!」

  「我娘子與永和窯里的工人石庚私通,那石庚已有妻兒,他倆相約私奔,被其娘子識破。」

  「石庚為了能與我娘子雙宿雙棲,竟對自己的妻兒痛下殺手,並把他們的屍體放入永和窯中焚燒!」

  「當時永和窯里燒制的正是這批青花鬥彩魚尾瓶,小人、小人怕被客人發現,有損永和窯聲譽,這才出此下策!」

  「求大人明察!」

  他這一通行雲流水的招供,倒是讓裴世嘉一時啞口無言。

  連遲冷哼一聲,她才不信劉鶴生的鬼話。

  「你說石庚殘殺妻兒,可有證據?」

  「他與我娘子私奔當晚,有工人親眼目睹他將妻兒哄騙入永和窯中,想必就是那時候殺人焚屍!」

  「第二日,他便與我娘子雙雙失蹤!」

  「既然你有人證,為何不報官?」

  「我、我想等收完花瓶,再行報官……」

  「在你眼中,人命都不如永和窯的名聲來得值錢,是嗎?」

  裴世嘉天生自帶王者風範,低壓之下,劉鶴生伏在地上,面色慘白,淒悽惶惶不敢答話。

  「如此,今日,本官便隨劉老闆回一趟永和窯,親自查案!」

  「今、今日?」劉鶴生這才堪堪抬頭。

  「怎麼?劉掌柜有意見?」

  「不、不敢……」

  「六寶,帶劉掌柜下去,半個時辰後準時出發!」

  「連捕快,你相信他說的嗎?」

  連遲嗤笑了一聲,「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確實,破綻百出。」冬叔搖搖頭,「虎毒尚且不食子,那石庚能對自己的兒子下此狠手?」

  高劍也跟著搖頭,「我記得赫連說過,那隻斷手皮膚光潔,留長甲,塗脂蔻,絕不會是干粗活人的手。」

  「是了。」冬叔捋捋鬍子,「瓷窯僱傭工人,多是用四方無籍游徒。」

  「若是在瓷窯上成家,家主便會讓其一家住在瓷窯附近,一則男子可看顧,二則女子可為瓷窯工人做飯洗掃。」

  「石庚的娘子絕不會有那樣一雙手。」

  裴世嘉右手支著頭,露出一絲譏笑,「是人是鬼,去看了便知。」

  連遲將那顆乳牙緊緊攥在手心,白骨精見了孫悟空,他劉鶴生早晚得現原形!

  ……

  半個時辰後,連遲看著裴世嘉三大馬車的行李,不禁扶額。

  「大人,咱們是去查案,不是度假。」

  「去永和窯,來回只需半日。」

  用得著帶這麼多東西嗎?

  裴世嘉從馬車裡探出頭,瞪了連遲一眼,「這裡頭都是本官每日要用的!」

  連遲爬上馬車一看,嚯,腦門上掛鑰匙,井底蛙上天台,真是大開眼界!

  整整一箱子的衣服,一箱子的摺扇、扇墜、扇套。

  全套的鍋碗瓢盆,茶壺茶杯,連夜香桶都帶了仨!

  裴世嘉一撩頭髮,衝著連遲拋了個媚眼,「本官用不慣外頭的。」

  「那夜香桶,您也得自帶?」

  裴世嘉理直氣壯,「不是紅木的,本官要便秘。」

  一聽「便」這個字,一旁的康平頓時又覺得腹中翻湧,「嘔!」

  裴世嘉皺著眉頭,「康叔,你就別跟著了,六寶在就行。」

  康平捂著嘴乾嘔,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後頭傳來釵環撞擊聲。

  「世嘉哥哥!」沈南珠風塵僕僕,提著裙子爬上馬車,緊緊靠在裴世嘉身邊,「出去玩怎麼能不叫我?」

  裴世嘉緊閉雙眼,裝頭疼。

  好傢夥,連遲一看,沈南珠竟也帶了足足三箱子行李。

  合著是牛郎織女二人轉,夫唱婦隨。

  高劍他們自然是騎馬,連遲左顧右盼,不見肖歧和赫連。

  「赫連還要檢查剩下的花瓶,完事了來永和窯跟我們會合。」冬叔解釋道。

  「至於小歧歧嘛。」冬叔露出神秘微笑,「第一女捕頭巡視衙門的事你可知?」

  連遲點點頭,第一女捕頭柳思,上任後每年都會去各個州府的衙門巡視一番。

  「難不成這柳思與肖歧?」

  「小遲遲聰明!」自從上次黑豹的事情後,冬叔對連遲親切無比,逮住機會就是一頓夸。

  「柳思出身捕快世家,與小歧歧可以算是青梅竹馬,不過後來小歧歧……兩人就漸行漸遠。」

  這個小秘聞連遲還是聽看門的老衙役八卦過。

  肖歧是前任錦衣衛指揮使,可三年前激流隱退,窩在上元縣當了個小捕頭。

  連遲微微挑眉,原來是會老情人去了。

  馬車緊趕慢趕,終於在日落之前到了劉府門口。

  還沒下馬,就聽見一陣中氣十足的吼聲。

  「臭小子!還知道回來!你是不是也想跟那賤皮子一樣跑了,把我這個老太太丟在這空房子裡!」

  「一個兩個的都不是好東西,先前那個也跑,這個也跑!」

  「娘!」劉鶴生忙不迭地跳下馬車,跑到劉母跟前一通哄。

  錦衣華服,塗脂抹粉,可劉母卻是乾癟黑瘦,黢黑的雙手跟樹枝一般緊緊纏繞劉鶴生的胳膊。

  兩隻凸出的眼球幾乎要跳出眼眶,咯噔咯噔繞著馬車轉了幾圈。

  劉鶴生半抱半攙將自己老娘哄了進去。

  留下一個年輕後生招待幾人。

  後生自稱是劉鶴生義弟,名為陳恩望。

  「生哥一向孝順,還請大人毋要介意。」

  陳恩望儼然是劉府管家,三下五除二將幾人的住宿安排妥帖。

  裴世嘉喝上紅棗湯,咂摸著嘴,「這劉鶴生的義弟倒像是個能人。」

  連遲抱著刀站在門口,目光幽深。

  顯然,他哄女人的本事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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