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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三九天吃冰塊--涼透了

2024-05-09 18:31:08 作者: 步步鯨雲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

  貓沒找到,飯還是要吃。

  今日高劍下廚,特地做了白斬雞。

  肖歧自然是吃不下,放著空碗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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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夾了一塊雞翅膀,悠悠地嘆了口氣,「黑豹最喜歡吃白斬雞了。」

  「就你話多!」高劍瞪了赫連一眼,夾了塊大腿給肖歧,「頭兒,你也得吃點東西再找啊,你放心,黑豹肯定沒事兒!」

  肖歧沒說話,慢慢將雞大腿撕成小塊,放在黑豹的碗裡,往常這個時候,只要一敲碗,黑豹不管在哪兒,都會衝過來吃飯。

  肖歧用筷子敲了一下碗,院子裡頭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吃不吃得飽,有沒有被別的貓欺負。」冬叔摸摸鬍子,黑豹就是窩裡橫,看起來虎背熊腰的,出去總是挨揍。

  「唉……哎?」冬叔這聲氣還沒嘆完,就聽見高劍房裡傳來扒門的響動。

  不一會兒,一個黑影躥了出來,一邊跑,嘴裡還喵嗚喵嗚個不停。

  看著黑豹狼吞虎咽的樣子,肖歧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

  冬叔卻看出不對來,「高劍,黑豹怎麼從你屋裡出來?」

  高劍滿臉的不自在,「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進去的?」

  冬叔瞪了他一眼,「你屋子裡總共就那麼大點地方,黑豹在不在你能不知道?」

  「高劍。」肖歧板著臉,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寒氣,「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昨日黑豹確實是跑出籠子,但就在衙門後院,沒跑多遠。

  高劍想讓連遲急上一急,這才把黑豹關在自己的房裡。

  「哎呀呀!」冬叔真是恨鐵不成鋼,「你可知道小遲遲有多著急?」

  「她著急?」高劍梗著脖子,「城裡的小乞丐都告訴我了,昨日她在外頭晃蕩大半天,陪著狗官吃餛飩,送狗官回府,天色晚了,還有興致去爬神木山!她根本沒把黑豹放在心裡!」

  高劍越說越激動,「你們沒覺得自從她來了,咱們都好久沒像現在這樣一起吃飯了嗎?你們一個個跟她關係倒是好,人家把你們放在眼裡嗎?」

  「我看她成日就知道巴結狗官,現在還光明正大住到狗官府里,咱們上元縣誰不在背地裡說她是靠著狗官才上位的?」

  「再說了,平日裡她只管辦案,什麼時候管過我們的死活?」

  「原本咱們酉時就撤了,她一來,大晚上拉著赫連驗屍,赫連你就說,為這事兒被你幾個姐姐教訓了多少次。」

  「冬叔老寒腿老寒腰的,被她拉著挖花圃。為了幫她查個線索老臉都豁出去了!她還冤枉我偷勞什子手鐲。」

  「如今案子破了,外頭倒是都說咱們衙門來了個女神捕,以前沒她,咱案子就不破了?」

  「我是替咱們不值,沒有咱們的幫忙她能行?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夠了!」肖歧話音剛落,就聽見冬叔尷尬地笑了幾聲。

  「小遲遲……你來了?吃了沒?」

  連遲一身露水,看不出表情,只是默默走到黑豹身邊,陰沉沉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衙門。

  等出了門,才覺得胸口有些酸澀,自己的心便是如同大熱天掉進冰窖里,三九天吃了冰塊。

  「呼……」冬叔長出了一口氣,「我真怕她把黑豹吃了。」

  上次連遲徒手捏碎盤子,高劍仍舊心有餘悸,方才他確確實實感受到連遲身上的肅殺之氣。

  他呆坐在凳子上,久久不敢動彈。

  只有赫連擔心地望著高劍,「連遲一定聽到剛才那些話了……」

  「那又怎麼樣!我說的都是真的!」高劍回過神來,瞪了一眼赫連,可卻完全沒了剛才的理直氣壯。

  一頓飯食之無味,肖歧逗著貓,心思卻不知飄到哪兒去了。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連遲去而復返,捧著一個花瓶,放下筆錄,神色自若。

  「連著幾日共有八戶人家來報案,都聲稱被偷了一隻花瓶,而且還是同一隻。」

  「城中小偷小摸是常有的事。」高劍小聲嘀咕了一句,快速翻看連遲的筆錄,「而且被偷的都是富貴人家,他們才不在乎一隻花瓶,不過是遣小廝走個流程罷了。」

  連遲不為所動,「我查過,其中六戶人家被偷花瓶,是從富昌軒購得,另外兩戶人家則是在城中其他店鋪買入,店鋪之間沒什麼可疑。」

  高劍撇撇嘴,拿起花瓶翻看,「這種花瓶,城裡頭估摸得有小十家賣的,能有什麼可疑。」

  連遲劈手奪過花瓶,「但是被偷的八隻一模一樣的花瓶都產自城外永和窯。」

  「而且。」連遲微微停頓,「錢老闆告訴我,永和窯的掌柜的劉老闆,他的妻子最近跟夥計私奔,連帶著夥計的妻兒也一併失蹤了。」

  高劍嗤笑了一聲,「這跟花瓶被偷案有什麼關係?」

  「話不是這麼說。」冬叔突然小心翼翼地湊到連遲跟前,有些討好地說道,「據我所知,永和窯之前可不姓劉。」

  「這是什麼意思?」連遲從方才到現在都沒事人一樣,反倒讓幾人有些不自在。

  「永和窯原來的掌柜姓李,祖上是香山幫有名的匠人。」冬叔娓娓道來,「江南香山位於太湖之濱,自古便出能工巧匠,擅長複雜精細的建築技術,這些匠人便自發成立一個組織,名喚香山幫。」

  史書曾有「江南木工巧匠皆出於香山」的記載。

  「前朝皇帝昏庸無道,在位期間,不郊、不廟、不朝、不見、不批、不講、萬事不理。」

  「但卻做了唯一一件人事,便是放修建皇宮和皇陵的匠人返鄉,並下令各地不得以任何藉口扣押工匠。」

  手工匠人不再只是為朝廷賣命,解除人身依附,重獲自由。

  「當年修建皇宮的匠人悉數出自香山幫,他們的返鄉也造就了應天府今日的繁華。」

  「可惜因為當年香山幫的領袖,時任工部尚書鄭巍為前朝遺孤仗義執言,便遭慧帝虐殺,香山幫就此銷聲匿跡。」

  冬叔惋惜得搖搖頭,「說回永和窯的李掌柜,三代單傳,只得一女,視為掌上明珠,年近三十才嫁給外地人劉鶴生。」

  「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劉鶴生入贅。」說起這些秘事,冬叔頭頭是道,「李掌柜得香山幫傳承,燒瓷技藝只傳本族後代,即便是成婚後,永和窯也是歸李家打理的。」

  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口亂鬨鬨的。

  一群衙役前呼後擁地跟著裴世嘉走了進來。

  十天裡頭裴世嘉能有三天點卯到值都算稀奇。

  身著官服的裴世嘉,明眸皓齒,眉眼絕倫。

  薄唇輕啟,「本官好像記得,玉玲的爹,也曾是香山幫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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