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分寸（修）

  阮雲棠一咬牙，直接從懷中掏出了那張最大額的銀票。

  一看到銀票，芙蓉的眼睛瞬間開始發光，她伸手過來，臉上的笑容變得諂媚：「哎呀，姑娘你早這麼說話，事情不就簡單多了嘛。」

  

  芙蓉的手剛沾上銀票，那銀票就被阮雲棠摁住。

  芙蓉此時的目光已經鎖死在銀票上，「姑娘放心，不管你想要什麼人，我都會為姑娘尋來。」

  阮雲棠拿起銀票，當著芙蓉的面將銀票撕成兩半，看得芙蓉心都在滴血，「哎喲，我的好姑娘，你……你不要給我呀，多大點事啊，犯不著跟銀子過不去。」

  阮雲棠將一半銀票交給芙蓉，「這是定金，找到人之後，另外半張也是你的。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我要跟著你去找人。」

  她不相信芙蓉，也不想一個人煎熬地等著。

  「好說，好說。」芙蓉如獲至寶地將接過銀票，她心疼地撫摸著銀票被撕開的毛邊，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哄著：「小票票，等著，娘親一定會把你帶回家的。」

  芙蓉朝她揮揮手，帶著她走向一處小暗門。

  暗門後面，就是百花樓姑娘們的住所了。

  芙蓉帶著阮雲棠換回女兒裝，阮雲棠被這一打扮，未施脂粉的她竟然都有壓過百花樓頭牌的架勢。

  芙蓉看得頭疼，又命人拿個面紗來。

  她一邊為阮雲棠戴上面紗，一邊吩咐道：「我帶你去黑市找人，若你的丫鬟真的被綁了，十有八九在那邊，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能輕舉妄動。」

  阮雲棠點頭應允：「放心，我知道分寸。」

  芙蓉點點頭，見阮雲棠裝扮好了，帶她從後門出百花樓，坐上馬車。

  路程較遠，閒來無事，芙蓉為阮雲棠介紹起黑市來。

  「黑市，亥時開市，寅時閉市，是專門處理那些來路不明的奴才的。」

  阮雲棠詫異地問道：「都是奴才嗎？萬一被綁架來的人不是奴才呢？」

  「到了黑市就會灌忘魂湯，忘魂湯下肚，前塵皆忘，管你之前是王孫貴胄還是千金公子，之後都是奴才。」

  「那惜遇會不會……」

  「那就看你丫鬟的造化了。」芙蓉嘆氣，忍不住叮囑：「那邊的人眼睛毒著呢，一有點風吹草動他們就能看出來，就算你找到你丫鬟了，也別激動，花錢買就是了，可千萬別惹出亂子。」

  此時，芙蓉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銀子帶夠了嗎？別告訴我你只有一百兩，這可是我的佣金，我是不會給你去買人的。」

  阮雲棠問道：「我還有兩百兩，不夠的話現在去找個當鋪，我還有些金銀首飾可以當。」

  芙蓉只覺得有些頭疼：「你是哪家跑出來的千金大小姐啊，揣這麼多銀子出門，不怕賊人惦記？」

  原諒阮雲棠在這件事上的確是個小白，她不懂就問：「很多嗎？那我應該出多少為好？」

  芙蓉深深地嘆了口氣。

  「你先告訴我，你手上是不是都是大額銀票？」

  阮雲棠搖搖頭，從袖中掏出銀子：「我還有這個。」

  芙蓉無語望天，她敲敲馬車壁，吩咐僕人送一貫錢來，將錢丟給阮雲棠。「買個丫頭，五百文頂天了。」

  「本來一兩銀子可以換兩貫，但我要收利息。」說著，她也不管阮雲棠同不同意交易，搶過她手裡的銀子。「到了黑市，可別露你的銀子，那些人幹的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到時候把你當肥羊宰了，我可救不了你。」

  一貫有一千文，這點常識，阮雲棠還是知曉的，雖然被芙蓉收了天價中介費，阮雲棠還是誠心感謝：「謝謝你。」

  芙蓉翻白眼。「我在宰你，你還謝我？」她一邊說，還一邊嘆氣：「還是當你們這種千金大小姐好，沒腦子也有錢拿。」

  阮雲棠：「……」

  馬車一路往郊區駛去，馬車上的人都不知道，自從她們從百花樓出來，身後就跟了一個小尾巴，那小尾巴跟著他們的車轍，一路到了黑市。

  小尾巴自然就是蕭金銘和蕭懷瑾，至於那位一路同行的水姑娘，蕭懷瑾命人帶她去客棧休息了。

  上了馬車之後，他的臉色就沒好看過。

  蕭金銘看熱鬧不嫌事大，在老虎的氣頭上瘋狂挑釁：「九叔，你現在都有水姑娘了，幹嘛還盯著阮姑娘不放呀，人家逛青樓就逛唄，反正又不關咱們的事。」

  蕭懷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哎呀，你瞪我幹嘛，又不是我讓阮姑娘去逛青樓的。」

  朝辭跟在馬車外，都聽到了蕭金銘的聲音，他替阮雲棠說話。

  「阮姑娘借錢好像就是為了贖人，估計她是懷疑她的丫鬟被拐到百花樓了，才會闖進去，公子不要生氣。」

  「是不是，那不得親自盤問了才知道。」

  笑歸笑，鬧歸鬧。蕭金銘現在對阮雲棠改觀不少。

  畢竟一個能為了丫鬟，勇闖青樓的姑娘。

  如九叔所言，的確有趣。

  蕭金銘吵得蕭懷瑾實在是頭疼，他出言勸阻：「住嘴。」

  蕭懷瑾這是真生氣了。

  蕭金銘乖乖噤聲。

  這時候，朝辭發現阮雲棠和芍藥的馬車拐了一個彎，往山里去了。

  他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叫停馬車，先派探子前去打聽。

  探子很快回來，帶來了一個讓朝辭頭疼的消息。

  蕭金銘發現馬車停下來，掀開轎簾，探出頭來問道：「怎麼不追了？等一下人追丟了，仔細你們主子找你算帳。」

  朝辭面色凝重他走到馬車邊，向兩位主子請示。

  「公子，這條路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

  「屬下發現，路邊有暗哨留下的痕跡，咱們的人放倒了兩個，但前路肯定只會更多。」

  「這深山野林，怎麼會有暗哨？」

  「屬下也不知，這至少說明此處有龐大的勢力盤踞，前路兇險，若是貿然前進，恐有性命之憂。」

  蕭金銘看到阮雲棠她們的馬車拐了個彎，還在往裡走。

  「那她們進去了，豈不是凶多吉少？」

  朝辭面色凝重。

  他只能等蕭懷瑾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