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灑脫一點

  年輕少輕狂時並不懂，衝動、易怒，沒少給自己惹下後邊事麻煩。

  20歲時的陸方絎很不成熟，像個孩子，現在已過37歲的陸方絎仍然不知道男人到底上了哪一個年紀才算成熟，或許，有些人活過30歲這個年紀也未必能真正成熟。

  他說：「知道什麼樣的男人不討沒受虐傾向的女人喜歡麼？你這樣的。你只瞧見你承受過的，瞧不見別人承受的。江媛和我以前有聊到你，從江媛還是娃娃起你們相識，在一個家庭里走過漫長的17年，朝夕相伴，你具備愛江媛的最佳條件，但你選擇了放棄這條件，別等失去了才找沒能擁有的理由。」

  江亞倫說：「不要評價我對江媛的愛，你沒資格，你並不了解我和江媛在一起的日子。」

  陸方絎打斷：「江媛說起過你，怎麼能說我不了解你？我倒真沒了解過其他的女人，只了解了一個江媛。你讓江媛變得沒有安全感，變得過分獨立，我站在男人的角度會認為，女人獨立要有一個合適的度，獨立的太過，那是這個女人的生活出現了或輕或重的問題。江媛畢業以後身上擔子多重你了解麼？好比，她那邊下著大雨，你這把離她最近的傘卻不在，一次次下雨，反覆下雨，你都不在。就別怪她一邊堅強一邊往前走路上遇見屋檐。你說我沒有資格評價你對江媛的愛，你呢，你有什麼資格怪江媛淋雨時遇到的躲雨屋檐是草木的還是瓦的金鑄的？」

  江亞倫聽著這話，句句刺耳，只覺喝進去的烈酒都一起攻上了腦子，頭疼欲裂。

  陸方絎把菸蒂熄在菸灰缸里，聲線如常：「你想我怎麼樣做？變得一無所有，讓你看清江媛是否會愛落魄的我？權勢的確能使人青雲直上，你姓陸的話，你也一樣，但姓陸並不是本事。你有神州，你如何能讓神州屹立不倒，這才是屬於你的本事。」

  江亞倫很平靜：「你生來富貴，所以你理解不了我的努力。我聽過時間就是金錢，所以我要賺錢錯了嗎？我還聽過，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有金錢，愛情真的能長久？生活真的能幸福不被欺壓？」

  「菲爾丁也說過，如果你把金錢當成上帝，它便會像魔鬼一樣折磨你。你現在十分幸福？」陸方絎問完這話，瞧見另一部手機震動，他便按了掛斷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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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忍過火奚落江亞倫這個大舅子，要說江亞倫一無是處，他有神州，要說他精明，他又因此失去了重要的人。離開江媛身邊去深圳的這十年追求，值不值得，只有他自己清楚。

  醫院這邊，警察到了醫院門口。

  陸棉不知道怎麼回事，挺驚訝的，警察怎麼來了？

  張躍也瞧見了警察，望向江亞倫，心說不是咱們兩個招來的吧，警察把車停下，走了過來，陰沉著臉，問道：「怎麼回事？大半夜的來醫院鬧什麼鬧！」

  陸棉接過江亞倫遞過來的手機，放進護士服口袋裡。

  張躍解釋：「我這兄弟喝多了，沒什麼事，都是認識的人。」

  說完這話，張躍回頭看陸棉，希望這小姑娘能幫忙解釋解釋。

  陸棉原是挺生氣的，但覺得這事不至於鬧到警局去，江亞倫喝醉干出這事可以原諒，他不至於365天每天都醉著，要是那樣，倒真需要警察叔叔把人帶走關起來。

  江亞倫卻問：「誰報的警？」

  警察瞧這人語氣挺橫，便粗著嗓子說：「你管是誰報的警，鬧事就抓你！」

  陸棉挺不喜歡警察的，當官的也反感，主要是家裡當官的人有好有壞，有些親戚的嘴臉特別難看。還有一個親戚姐姐嫁了警察，那警察完全沒有職業道德，吃喝嫖賭每樣都好，簡直侮辱了警察這個職業。陸棉見過好警察，抓賊受傷的，救人受傷的，不顧自己生命安全的，但眼前這個警察，怒目一瞪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陸棉解釋：「對不起，我們沒事，拌了兩句嘴現在好了。」

  警察不能以人喝醉了之名就把人帶回去調查，開車的是代駕，找不出毛病。警察看著江亞倫離開，這才撤退。

  陸棉回了醫院，跟樓上的同事說：「再有人說找我，先告訴我男的女的，喝酒了還是沒喝酒，臉色好看還是不好看。我好知道我到底下不下去。」

  她不害怕江亞倫，不覺得他壞，但今晚的事讓她心砰砰跳，以為這個人會跟大哥吵起來。

  護士忙點頭：「發生什麼事了，快講講，好像很刺激的樣子。」

  「八卦！」陸棉撅著嘴巴去護士值班台，站好，想是誰報的警。

  陸棉想起她哥，拿出手機打了過去。

  陸棉問她哥，你跟江亞倫什麼仇什麼怨，他大半夜這麼騒擾你和我嫂子？陸方絎沒說，問陸棉人是不是走了？陸棉點頭說是，被警察嚇走的。那邊要掛斷，陸棉急忙問，是不是哥你找的警察？

  陸方絎給許顯發了消息，許顯深夜睡著聽不到簡訊提示，發完簡訊陸方絎撥了兩遍，直到那邊接聽他才掛斷。許顯醒了看著短消息，立刻聯繫警察，陸棉她們醫院二百米外就有派出所，警察去的非常之快。

  代駕開車，張躍問江亞倫：「你回哪？要不酒店開一間房？」

  江亞倫在青城住所三處，一處陳如養母那邊，一處生母關鳳那邊，再一處是他自己公寓，離婚已經給了童青。

  「酒店吧。」他頭疼地把手背擱在額頭上，身體向後靠。

  江亞倫外套口袋裡掉出幾張名片，他現在沒有秘書或是助理，都不信任，公司里的員工，他和蘇冰心腹各占一半，凡事他也在親力親為。去一些應酬上，少不了交換名片，他自己帶在身上。

  小姐撿起座椅上的名片，看了一眼，又打量江亞倫醉酒的側臉，原來不僅是長得好看，還很有錢，不是只有錢到開好車的地步，竟然還是公司大老闆。

  酒店門口，張躍讓代駕停車。

  「我扶你上去。」小姐主動。

  江亞倫厭煩地推開，小姐見他這樣，便往地上一倒，手中的名牌包碰觸地面，有些擦破髒了。

  「江先生，我的包十幾萬呢。」小姐不死心地起身，就不信他懂得看包到底值多少錢。

  江亞倫：「我賠給你。」

  張躍不知道這小姐是不是瞎掰，但這小姐的樣子好像是在跟江亞倫調情，他不攔著，江亞倫心煩，是該找個發泄口發泄發泄，女人合適。

  張躍點了根煙，開了間房，跟著那小姐把江亞倫送上去。

  江亞倫直接倒下在床上。

  小姐出去門口跟張躍說：「他清醒了些，把我趕走怎麼辦，我是真想留下開導開導他的，男人需要女人的開導方式。」

  張躍吐出一口煙霧，招手叫過電梯裡出來的服務生，給了二百小費：「送兩瓶酒過來，挑貴的，快點，著急著呢。」

  「好的！」服務生拿著錢就匆匆往下跑。

  倒在床上的江亞倫快要睡了過去，小姐去幫他脫了鞋，柔聲問他：「要不要洗個澡？還是就這樣睡？」

  小姐掏出江亞倫的手機，擱在一旁，接著掏出煙盒，打火機，車鑰匙，都擱在一旁床柜上。

  過了一會，兩瓶酒送了上來。

  張躍關上房門，弄開一瓶，拿過杯子倒滿了，遞給江亞倫：「喝點，一醉才能解千愁！」

  江亞倫靠在酒店舒適的大床上，接過酒杯，一口都喝了進去，眉頭緊緊地鎖著。

  喝完一杯，他問：「她怎麼在這？」

  那小姐不知如何解釋。

  張躍單手插在褲袋：「等會我走她就走了。」

  小姐微微一笑，朝江亞倫點了點頭。

  江亞倫原本回來了百分之二十五的意識，才能支撐著跟陸方絎通話，這會一杯烈酒進去，只剩零星意識，連續喝了幾杯，閉著眼睛，眼淚竟是難過的流了出來。

  「怎麼了？」張躍雖是醉著，但還能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勸江亞倫：「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不要了還不行嗎？你不是沒有努力挽回，像我爭取蘇冰一樣，失敗了就算了好嗎？灑脫一點！」

  小姐在門口聽著這些情情愛愛的事，嘴角諷刺地揚起，還帶流眼淚的？看來真是玩真的。小姐點了根煙，心裡只覺得這些男人酸，今朝有酒今朝醉，有女人就玩著，哪有那麼多至死不渝的狗屁愛情。

  十幾分鐘之後，江亞倫醉的倒在了床上，嘴裡還說著什麼，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我走了，把兄弟交給你了，明天他有不順心的地方我找你算帳。」張躍語氣發狠地講。

  小姐要關上門：「放心好了。」

  張躍放心地離開，他知道江亞倫跟童青還有王若可是怎麼發生的關係，這事給江亞倫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江亞倫不敢碰女人，張躍覺得，這輩子除了江媛在這事上能讓他沒戒心，還有哪個女人能，現狀是都不能。這些事江亞倫以前沒說，某一次醉酒，全都講了出來。

  張躍想，男人和女人做那事有什麼可怕的？不得病就只管做。

  這也是張躍認為的能有效解救江亞倫的辦法，床-上女人玩多了，就習慣了，還怕什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