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再聚

  周娟害怕失去工作，電話用公共電話打的，但沒想到今天上班會這樣。

  她哭著道歉。

  

  金德見她似乎真怕了，就說：「陸總老婆不會跟你計較，這事陸總還不知道，就是不追究你。陸總老婆只跟我提了一嘴，讓我跟你轉達她的幾句話，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各種原因新老人交替更換實屬常事。公司的事她不參與，一切決定都是陸總和戴總兩人商議決定。」

  周娟點頭，還是哭著：「對不起。」

  「小周，你仔細想想你說的那些話妥不妥，將來你嫁人了，你丈夫身邊有個給他泡咖啡，用牛奶換成咖啡，披上衣裳的女人，你笑？你丈夫同意那人辭職，你攙和的要求你丈夫必須留下那人？」金德看煩了這人在他跟前抽抽噎噎，「好好工作，出去吧。」

  周娟轉身出去，走向了洗手間，還不敢這幅樣子回工作位置上。

  金德望著關上的辦公室門，直嘆氣，心說戴茗這事鬧的也真是過了。戴茗性格無比強硬，像個男人一般，以至於戴茗帶出的手下也被她傳染，都以她為榜樣。但這種性格並不是誰都能駕馭，有的人腦子一般，做事魯莽，安上這種性格就儼然成了一腦殘，事事都錯。但若精明點的人安上這種性格，那便是整個人氣場都出來了，乃一升職必備華麗外包裝。

  縣級市回來那天，金德心裡還捉摸著戴茗離職這事跟江媛有沒有關係，金德對江媛不是十分了解，了解也就六七分，懷疑難免。但經過這事，金德認為江媛也被連累的辛苦，在這中間江媛要拿捏著一個分寸，否則一不小心落人話柄。江媛雖不來公司，但名聲一樣也很重要。

  2月14號早上，戴茗拎著行李箱走了。

  陸方絎和江媛都去機場送了戴茗，還有金德。

  「就到這吧。」戴茗身上穿著黑色毛領大衣，她說：「青城比海城冷一點，今年的新年比較晚，不然我早就提出辭職了。」

  金德上前擁抱了下搭檔幾個月的戴茗：「祝福你在海城發展更好。出差碰上，再聚。」

  「再聚。」戴茗笑著說。

  陸方絎輕輕擁抱了戴茗，江媛也是。

  戴茗轉身走遠以後，三人目送，徹底遠了戴茗又回到看了一眼，看了很久，她的目光里沒有江媛，沒有金德，只有陸方絎一個人，戴茗不敢太近距離回頭看，怕金德和江媛發現她的視線在盯著誰看，距離遠了，不容易叫人識破，而此時，那個人一手攬著孕婦的後腰，一手接著電話，看著別處。

  她很感謝江媛大著肚子來機場送她。

  戴茗認識陸方絎太多年了，在國外讀書時就喜歡，驕傲的等待愛情的到來，但一等就等了這麼多年，等到他已娶妻生子。暗戀叫人每天都充滿希望，又每天都忍受著一個人的心上疼痛。多年來第一次掉眼淚，是在他轉身看不到時舉著登機牌朝他的背影揮手。

  江媛臨出去時，回頭。

  兩人接觸不多，但是江媛覺得戴茗是一個懂得克制的女人，亦或戴茗生來就不會勾引男人那一套，關心歸關心，關心跟刻意勾引並不是一個意思。若是在過去的那些年裡，戴茗拿出女人的溫柔和身體纏著他，在某一次醉酒後，在某一次加班後，發生什麼的機率還是可能有的。

  「我先走了。」金德接著一個電話擺手，似是新女朋友。

  陸方絎點頭，照顧著大肚子的江媛上車。

  機場外的車上，兩人無話，一直到車開上高速公路。陸方絎問她：「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沒有，這是真的。」江媛怕他多想。

  這不算什麼大事，灑脫對待，給對方壓力是不明智的做法。

  陸方絎相信江媛不會藏著掖著自己心裡的委屈，他笑了笑，認真地給老婆孩子開車。

  2月14號情人節，陸方絎卻真的不知道。

  江媛覺得他可能真的沒有過過情人節，一整天都在家陪著她，冬天他又不敢帶她出去逛。

  兩人在家，卻開心得很。

  江媛不在意什麼情人節，何必過，他不是會刻意浪漫的男人，她若說今天是情人節，他準會緊張，絞盡腦汁也得給她過一過這日子。一個是他健康，一個是無關緊要的情人節，江媛要前者，沒幾天就要過年，他費腦子再出點什麼事就得不償失了。

  許顯是陸方絎身邊的年輕人，若在，能提醒他一句。

  金德在機場外的那個電話就是女朋友打來的，但金德認為，陸方絎應該知道這日子吧？雖然沒聽說他往年過情人節。

  陸方絎陪她看電視，感覺到江媛看他的目光，他轉頭，挑眉不懂：「不看電視看我做什麼？」

  「沒事，隨便看看。」江媛就是突然覺得他挺有意思的。

  陸方絎皺眉，卻仍是不知道怎麼回事。

  在機場裡，有男人拿著玫瑰花送給女朋友的，但機場接人送人拿著玫瑰花也不稀奇，陸方絎眼中極少觀察這些，更甚少看別人。

  情人節的晚飯，陸方絎和江媛又是去張玉蓮那邊吃的。

  張玉蓮提起年夜飯的事，陸方絎說聽他母親的意思，而他母親的意思是跟他爸那邊的人一起，聽說這些年陸家還是一大家子人都在一塊吃。老規矩還沒變。陸方絎同意，江媛更沒有什麼意見。

  陸行瑞和喬辛在醫院，喬辛會先生，新年這幾天指不定哪一天就生。

  晚飯後，兩人開車回家。

  陸方絎照顧著江媛洗了澡，肚子越大，江媛越是不太敢動，地上有防滑措施，但她還是得依附著陸方絎的身體才行。

  浴室內，陸方絎穿著西褲襯衫，衣服都有些淋濕了。

  江媛被他照顧著，自己拿著浴巾擦拭皮膚上的水珠，擦得差不多了，被他帶出去。到了臥室，才覺得特別安全。

  到了臥室，她感覺到又胎動，讓他來摸，每天次數都很正常。

  「準是個活潑的小子。」陸方絎臉上儘是幸福滿足的笑容，更期待兒子的到來。

  兩人上了床，陸方絎照例跟他兒子說話，再給他兒子講故事，日復一日，非出差不耽誤。

  陸方絎讓他弟陸行瑞跟上了小學的大女兒那拿了一本舊語文書，今天讀的是成語故事。

  睡覺之前，江媛想著情人節馬上就要過去了。

  她轉頭叫他：「吻我。」

  陸方絎的手本就擱在她身上，她這麼說，他就揉了一把，問她：「想做？」

  「不是，就是接吻。」

  臥室昏暗，燈早已關了，江媛覺得臉紅也沒人瞧見。

  陸方絎從後貼上去，粗糲的大手撫摸著，半支起身低頭親她耳垂：「今天，你怎麼有點不對勁？」

  江媛自覺掩飾的很好，被他看出來心底是高興的，但她還是沒有告訴他情人節這回事。

  兩人吻在一起，閉眼跟他接吻是一種享受，柔韌的唇，他喘息著：「真想跟你邊吻邊做。」

  他這麼一說，江媛身子都酥了。

  懷孕到了25周，目前是忍耐期，陸方絎每過一周都要查看注意什麼，許是人較為成熟，到了年紀，盼子心切容不得半點閃失，不敢抱著沒事僥倖的心理，僅限於溫柔的接吻。

  他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她滑膩白皙的皮膚，吻著她微微仰起的脖頸，越是控制越是憋得滿頭大汗，「這麼想你身體，怎麼辦？」

  距離新年還有兩天的日子，陸方絎帶江媛去了某局領導女兒的訂婚宴。

  酒店整層男方包下，出手闊綽。

  女方的父母有所顧忌，勸說女兒這訂婚禮儘量低調，但女兒不同意，心想未婚夫家裡有錢我們鋪張浪費跟我爸我家有什麼關係？訂婚宴要求必須十分張揚，請的人也要多。

  陸方絎來的路上對江媛說：「等這家長輩走了，逐漸勢力也就敗了。」

  「是啊。」江媛感嘆，有能力的父母在世時讓兒女無限風光，但若去了，帶走的也是沒能力的兒女們的風光生活。

  陸方絎帶著江媛入場，不乏人上來打招呼。

  陸方絎為江媛介紹，也為他們介紹江媛，他的妻子。這些人都聽聞過江媛這個名字，馮佳慧在時，報紙上，雜誌上都看過。陸方絎那篇專訪上說的女設計師便是眼前這個懷孕的幸福女人。

  與人寒暄幾句，陸方絎便帶著江媛去坐下休息。

  陸棉晚到，是實在不願意穿裙子而逃跑，卻被他爸叫人抓到，逼著換上裙子讓家裡司機開車送過來。

  陸棉找她嫂子。

  位置比較中心的一桌，跟訂婚那對男女親屬一齊，上面擱著江媛和陸方絎的名牌，還有陸棉。

  陸家在青城的地位還是不減當年。

  江媛笑著跟陸棉說：「你這樣穿裙子多好看啊。怎麼不穿？」

  陸棉臉紅，雙手捂著胸口小聲的說：「嫂子，你穿裙子像個女人，大方優雅，跟我哥往那一站氣場很足。我穿裙子，不像偷公主裙子穿的宮女？」

  「哪有！」江媛真是服了陸棉了。

  陸棉拍臉，「都怪我爸老說我，沒遺傳到他的英俊瀟灑，沒遺傳到我媽的漂亮樣子，全身基因準是投胎時被人換了我不知道，就這麼草率的來到世上折磨他這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