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143 瓮中捉鱉

  安若嵐的鼻子都貼到畫卷上了，官差首領害怕她身上也有肺疾，在她靠近時連忙將身體往後仰，加長與她之間的距離。

  安若嵐眯著眼睛，老眼昏花的仔細端詳了一會「呦呦喲……這小姑娘是誰啊？長的這麼可愛為什麼會被通緝呢？」

  盤查、搜索、詢問，工作了一整天，官差們難免會感覺心累，很不耐煩，特別是安若嵐當著眾人的面問長問短問這兩個人究竟是犯了什麼罪而被通緝的時候。

  他更是一甩手，很暴躁的道：「問這麼多幹嘛？！你只需要跟我說有沒有見過畫卷上的人就可以了。」

  安若嵐沉思了半會，故意拖延官差們審查的時間，在他們手酸，快瀕臨崩潰的前刻才搖搖頭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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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差將羊皮畫卷一收，往身旁小弟懷裡一扔，直接用「碩大」的肥豬手揮動，將安若嵐和楚炎兩個人趕走。

  巷子角落處，向來寥無人煙，平日裡兩個人影也不多見，安若嵐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了一陣，確定四下無人才對楚炎施了個手勢，兩人雙雙把人皮面具撕下。

  安若嵐按揉被撕扯的發紅髮痛的肌膚，她的臉蛋好不容易才恢復無損，她可不想再變回醜女。

  雖然她以前經常念叨，臉蛋不代表全部，她不是靠臉蛋吃飯的人，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是正常人一個，自然也不例外。

  安若嵐問：「你的人都準備好了嗎？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無雙及玄機鋒都被關在府衙密室中，由丞相的精英暗衛看管著，想來是以他們兩個作為誘餌，將你我引出來，來個瓮中捉鱉。」

  安若嵐眼珠子轉動了一圈，看著楚炎赤紅如血的雙眸，笑了出聲「別人會不會成為他的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

  楚炎挑了下眉「為什麼？」

  「因為你是楚炎……」江湖殺手榜上的第一名，出了名的「鬼見怕」——楚炎。

  他讀懂安若嵐眼中的深邃。

  在不知不覺之間，她開始下意識的相信他，依賴他，這感覺對楚炎來說，無疑是棒棒的。

  府衙，辦公院落。

  芳草萋萋，鳥兒啼叫，一縷陽光破雲而出，投射到緊閉的木門上。

  透過緊閉的門，丞相在他信任幕僚面前走來走去，滿臉愁容。

  幕僚烏老道：「相爺，其實你也不必過於憂心，誰說這件事是你做的呢？蕭雲只不過是你的門生，他做的事情怎能與你扯上一絲一毫關係？」

  「烏老，話雖這樣說，但人總得有居安思危的意識，這些年來，本官一直周旋在妖后、昏君之間，通過日常的談話以及朝後根據他們的喜好處事，早已在他們之間建立堅固的信任關係。朝廷現在雖然是妖后當權，但這蕭氏王朝畢竟是昏君的，只要他一天不死他就一天是這個國家的帝王。而本官，當日走的那步本來就鋌而走險，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妖后本來就對孽女弄傷袁妃一事懷恨在心，巴不得將孽女抽筋斷骨、剁為肉醬以泄心頭之恨，這麼多天過去了，孽女一點消息都沒有，妖后已經心生不滿，更何況從山冬縣傳來的消息，不知是誰故意將消息散布，百姓們已經紛傳當日在西郊獵場發生的事情。」

  「在這樣下去，只怕本官地位不保啊。」

  烏老輕蔑的笑了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只是單單處置一個不孝之女？」

  「丞相你不是一直都自詡不凡，是要統治管理國家的君王之才麼？怎這麼一點小事就擾亂你心神了？這樣如何成的了大事？」

  換做是旁人，在丞相面前說出這樣一番話早就被他一劍斬殺，也就只有現在這個端著一杯濃茶，雙腳翹起放在凳子上，十分不羈的烏老敢說出這樣的話。

  丞相佇立腳步，再也不兜兜轉轉重複在原處行走。

  他雙目渾濁，卻帶有懾人的冷意，透過緊閉的門，似要望向外面的世界。

  「人言可畏，輿論可憚，特別是冠上「神」的光環，這件事就更加難處理了。」

  烏老輕笑一聲，輕輕掛動茶杯蓋，將濃茶表面的熱氣散去，輕輕的吹了吹「只要你成為皇帝，那你就是這個國家的神，到時候你害怕什麼「神」的光環？到時候誰敢多言一句，直接斬殺不就行了麼？人都是惜命的，更何況是卑微如螻蟻一般的平民百姓性命？這樣的事你又不是沒做過，何須擺出這副悲天憐人、疼惜百姓的嘴臉？你也不嫌噁心。」

  他諷刺一笑。

  丞相蹙了蹙眉，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縈繞在額頭、眉間的愁雲逐漸散去，臉色轉為明朗。

  他聽見他繼續說道：「我原以為相爺你這隻老狐狸擔憂國庫銀子私自挪用一事東窗事發，怕太后那老妖婆找你麻煩呢，原來……」烏老搖了搖頭。

  「本官私自挪用國庫裡面的錢，為自己培養軍隊還有購買武器乃是天經地義，本官用回自己的錢有錯麼？誰敢說本官私自挪用國庫裡邊的銀子了？」

  烏老笑而不語。

  丞相繼續說道：「即使是妖后知道了，本官也不怕，她身上還有很多罪證掌握在本官手中呢，到時候誰害怕誰還說不定呢。」

  烏老當著丞相的面拍起手掌「丞相真是好大的本事，連一朝太后見不得光的秘密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丞相眼尾促狹了一下「只是……安若嵐那個孽女已經沒用了，本官還需另外選擇棋子。

  「只剩下一個安若霜……」念念不舍。

  烏老道：「她是你最疼愛的女兒，也是唯一你將她當女兒的人，但你別忘了，她母親的外家恰好是北冥皇室，如果……你狠得下心來利用，讓她誕下蕭氏王朝的嫡男孫，到時候就可以挾子夥同北冥王朝將蕭氏收於掌下，這樣的事何樂而不為？」

  丞相默然，暗自思量，許久將頭抬起來，與烏老相視而笑，顯然同意了他的說法。

  烏老後來居上，又再補充了一句「只是，像丞相你說的，做人應該要有居安思危、顧全大局的想法，安若霜及其背後的北冥王朝無疑是最好的合作夥伴，但如果真的要跟北冥王朝合作，還需小心提防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