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茅坑

  次日，天剛蒙蒙亮，清流便帶著一堆丫鬟來到了唐笑笑住的茅廁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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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流捂著鼻子，對坐在一旁的唐笑笑道：「小姐，王爺說，他今日有要事忙，便不陪小姐您回門了。」

  唐笑笑起身彈了彈身上的灰塵，面上沒有絲毫不悅，反倒有一絲輕鬆，道：「走，回丞相府。」

  「是。」

  ……

  丞相府外，丞相夫人早早的站在了門口，而丞相則是還未下朝回府。唐笑笑要的就是這個時機。

  她下了轎以後，清流扶著她走至丞相夫人面前，唐笑笑臉上浮著一抹淺淺的笑，她喚道：「娘親，女兒回門了。」

  丞相夫人細細凝視了眼唐笑笑，旋即她的臉上也漾起一抹招牌似的淺笑，「累了吧，快進府。」

  兩人一路手都牽著一起，遠看，就好似同真的母女一般。

  唐笑笑低語，「夫人是什麼時候發現是我的？」

  「出嫁那日便知道了。」

  怪不得那日丞相要掀她的蓋頭，說是想要再好好瞧瞧他的女兒的時候，便被夫人以別的由頭瞞混了過去。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將下人們全部打發出去後，唐笑笑「撲騰」一聲的跪在了丞相夫人跟前，「笑笑犯下死罪，還連累了老爺和夫人，都是笑笑的錯，笑笑對不起夫人這些年對笑笑的憐愛之恩。還望夫人恕罪。」

  丞相夫人一驚，剛準備將唐笑笑扶起，一道渾厚的男聲從里堂傳了出來。

  「犯下死罪的是晴兒，不是你。」

  丞相夫人回頭，見著一身朝裝的丞相時，兩目含著淚，「老爺，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丞相上前，將唐笑笑扶起，原本看著甚為年輕的丞相這幾天像是瞬間蒼老了許多，就連鬢角處的髮絲也微微的發白了。

  他道：「好孩子，是我們柳家對不住你。」

  「老爺……」唐笑笑的鼻尖酸酸的。

  怪不得那夜丞相府後門一個人沒有，柳煙晴能如此順利的從後門離開。還有出嫁那日，一切，都是如此的順利。

  原來，他們什麼都知道。

  是他們一直默默的在背後給她們做著鋪墊，所以，一切，才進展得如此順利。

  「為了晴兒，我們自私的讓你嫁給了曜王爺。孩子，你能原諒我們嗎？」丞相握著唐笑笑的手，眼底隱隱閃爍著淚光。

  唐笑笑亦被兩位老人兒這樣感動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老爺夫人，你們這是說的什麼話。是我自願代替小姐嫁進曜王府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還請你們放寬心，不要胡思亂想，你們這樣，小姐看到了會傷心的。」

  「好，好啊……好孩子……」

  ……

  事情比想像中的更為順利，剛回到王府的唐笑笑剛打發走清流她們，正準備收拾東西區莫雨處的時候，一道甜膩了的聲音在唐笑笑不遠處響起。

  「喲，這是誰啊？怎麼住在茅房旁邊？」

  唐笑笑聞聲望去，一女子梳著挽雲髻，身著枚粉紗裙，步履迢迢的朝她走近。

  嘖，是個美女。

  不過美則美矣，眉眼間倒儘是一些刻薄神色。

  唐笑笑放下手中的東西，站直著身子，看著女子走在她面前停下。

  女子捂著鼻子，畫著精緻眼妝的眸子用一種極其輕蔑的眼光看著唐笑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才嫁進來的丞相千金啊！」

  女子說的是丞相千金，而並非是王妃。滿滿的不敬之意。

  喲，來者不善啊！

  唐笑笑也不惱，臉上掛著招牌的甜笑，道：「不知這位長得極漂亮的美女姐姐是……？」

  「我們家小姐可是宇文將軍的親妹妹，宇文玉佳。」宇文玉佳身後的丫鬟高聲道。

  唐笑笑撈了撈耳朵，旋即恍然大悟，「哦，原來就是那個死皮賴臉求著宇文將軍，非要幫她入王府的那個宇文玉佳呀！」

  「你！」

  宇文玉佳什麼時候被人這麼說過，她揚起手，作勢便要打唐笑笑，可手才到半空中，便被唐笑笑遏制住。

  一旁宇文玉佳的丫鬟想要來幫忙，朝唐笑笑撲來，卻被唐笑笑輕身閃開，那丫鬟收不回力，直直的摔在地上來了個狗吃屎。

  久掙，掙不開後，宇文玉佳越發的怒不可遏。

  「柳煙晴，你給我鬆手。」

  唐笑笑勾勾唇，「不松。」她最討厭別人威脅她了，越是要她松，她就偏偏不松。

  「你要是再不松，我就告訴曜哥哥，讓你連這茅房都沒得睡。」

  「唔……那就請宇文小姐千萬要一五一十的告訴王爺，可別漏掉了。」

  唐笑笑滿是不在乎的語氣讓宇文玉佳氣得牙痒痒的，她恨恨道：「你以為你是誰，要不是你是丞相千金，曜哥哥會娶你嗎？哼，否則，你以為就憑你這副黑模子，有可能嫁給曜哥哥嗎？」

  「憑我這副黑模子？」唐笑笑頭微微搖晃了起來，手上的力道也有些鬆了，她盯著宇文玉佳，「你是說我長得黑嗎？」

  宇文玉佳見唐笑笑這副模樣，不禁有些得意，她笑靨如花，道：「沒錯，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黑的女人。瞧瞧你這黑臉，簡直跟從泥巴裡面出來的一樣，讓人看著就犯嘔呢！」

  聞言的唐笑笑連著上身也晃動了起來，眼神漸漸呆滯，嘴裡只不停的呢喃著，「黑……黑……」

  見此，宇文玉佳越發的得意了，臉上的笑也越沁越深，仿佛已經忘了她的手腕還被唐笑笑擒住的事實。

  剛準備開口再嘲笑諷刺唐笑笑一番的時候，覆在手腕上的力道卻被某人驟然縮緊，還來不及反應，手腕便被人猛的朝前一拽，身子隨著力道，不由自主的超前倒去。

  而後抓住她手腕的力量驟然消失，抬眸，眼前茅房的門不知何時打開，露出茅房裡坑下那黃燦燦的東西，以及一堆一堆細細白白爬來爬去的小蟲。

  茅房門沿邊，唐笑笑嘴角噙著笑意望著她，宇文玉佳想收住向前傾去的身子，但慣力還是使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朝里倒去。

  她的丫鬟手伸著，想抓住宇文玉佳，卻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宇文玉佳面朝下，直挺挺的落進了那坑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