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死亡的腳步

  何為賤人？

  面前的蘇暖玉，真是生動形象的告訴了她答案。

  她怎麼都沒想到，從高中開始，彼此攙扶一路闖過來的好姐妹，竟然會在她的心口，狠狠地插了一刀。

  「沒什麼要說的嗎？」

  

  許久的沉默，林熙這才緩緩開口，「寶貝，何必呢？」

  又是這般雲淡風輕的一句，她盯著林熙，死死盯著。鮮艷的紅唇，此刻要被咬出血來。

  林熙到底是難堪了，眼底閃過一絲狼狽，心內惱羞成怒，剛想開口，那邊廂，蘇暖玉如白兔般的大眼，已滴淚欲泣，聲音略帶沙啞，「對不起，阿晚，是我的錯。」

  「別叫我阿晚！」江夕晚盯著面前如小白兔般柔弱的好友，「不是說在M國拍片嗎？」然後又盯著林熙，「不是說在S市工作嗎？」

  「……」

  「呵！」她仰頭，讓眼淚縮回淚框，「兩個騙子！」

  「對不起，阿晚！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情不自禁！」

  「啪——」一個巴掌，清脆利落。

  「好一個情不自禁！」夕晚看著拍紅的手，再看著林熙，「你也是嗎？」

  林熙蹙眉，好看的臉氤氳了怒氣，「江夕晚，你別鬧了！」

  「鬧？」

  「……」

  「我他媽男人被閨蜜睡了，只不過打了她一個巴掌你就說我鬧！」她氣得將腳下的高跟鞋脫下朝著他的面門砸了過去。

  林熙被實打實打了個正著，臉瞬間一個紅色的印子。

  「你他媽睡誰不好要睡這個女人！」第一次的打人宣洩，終於讓夕晚找到了發泄口，她把另一隻鞋子拿在手上，朝著林熙打去，「你有沒有心，你睡誰不好，要睡她！你睡誰不好阿！」

  她越打越無力，聲音越說越沙啞。

  「夠了！」林熙抓住她的雙手，朝著夕晚大聲吼道：「江夕晚，你不過也是我的女人之一而已，未免也管的太寬了！」

  他一把推開她。

  夕晚一個踉蹌，坐倒在地上，看著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耳邊還響著他刺耳的言語。

  「林熙，你說的，是真心話嗎？」

  旁邊的蘇暖玉怯懦地看著夕晚，「阿晚，對不起，我跟林熙，是相愛的。」

  夕晚抬頭看著蘇暖玉，清純可人的面容，掛著兩行清淚，白皙的肌膚還印著她方才給的一個巴掌，此刻更顯楚楚可憐，當真是像極了柔弱無助的小白花。

  「別噁心我。」說著，她站起身，盯著蘇暖玉，一字一句：「蘇暖玉，我有沒有說過，你好賤？」

  世界上的男人這麼多，為什麼要看上我的！

  好恨！

  心痛！

  站在一邊的林熙，掏出一根煙，點燃，開抽，隨後，看著夕晚道，「寶貝，你別忘記，你也只是我花錢包養的女人而已，我們本就是銀貨兩訖的事情，何必鬧的不愉快。」

  煙霧裡，水光里，他的面容已經模糊。

  可聲音，一字一字，像是刀子，一刀一刀，深深地滑進她的心底，疼。

  遍體獻血橫流的滋味，也不過如此了。

  「包養」「女人」「銀貨兩訖」……

  呵呵。

  原來她在他的心中，只是這樣的。

  原來她的感情，是用金錢來衡量的。

  七年的相濡以沫，七年的繾綣相偎，原來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原來只是一場笑話。

  哈哈，是了，是了，是她自作多情了。

  從一開始就參雜了利益和金錢的感情，誰會當真呢？

  只她，傻傻地賠進了一顆真心。

  哈哈，她真傻。

  她讓這段感情變了質，而他依舊逢場作戲，想她娛樂圈混跡了這麼多年，居然還相信這些權貴們會有一顆真心。

  哈哈，她太傻。

  她早該知道的，她早該知道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仰頭狂笑。淚水終是決了堤，狂流。

  「林熙，你贏了。」

  「蘇暖玉，我們恩斷義絕。」

  她轉身，朝著門外一步一步走去，步履如千斤石般沉重。

  外面的天，更冷了。

  「夕晚姐。」助理再一次迎了上來，「你的鞋呢？」隨後，她看著江夕晚狼狽的面容，再也問不出什麼，只脫下自己的，讓她穿上，然後打開車門，讓司機送她到江夕晚最近的別墅。

  江夕晚渾渾噩噩，待到坐回到沙發才發現自己到了家。

  小助理還在忙前忙後，「夕晚姐，熱水燒好了，你先去洗個澡吧。」

  夕晚點點頭，「這麼晚了，你先回去吧。」

  小助理看著疲倦的江夕晚，欲言又止，以為她是因為今晚電影節上，大屏幕播放的不雅視頻以及沒有得到最佳女主角的緣故，想安慰什麼，卻發現自己詞窮，好半天才道，「夕晚姐，加油，不就是一個破電影獎項嗎，我們連金球獎都拿了，還在乎這個嗎？還有……」小助理停停頓頓，看著夕晚的面容，如倒豆子般，一口氣說道，「不就是個性啊愛視頻嘛……誰沒幹過……而且那視頻還不一定是真的呢！夕晚姐，你可別想不開！就算是真的，我們公司公關也很厲害啊，再說了，你那麼美，怕啥啊！」

  夕晚對著她淺淺一笑，「嗯，我知道，你先回去吧，這麼晚了，我想睡一會。後天再來找我。」

  小助理點點頭，「嗯嗯嗯，我後天來找你。」

  小助理離開沒多久，夕晚上樓進了洗手間，浴缸里已經放滿了熱水，夕晚整個人都泡進熱水。似乎只有這樣，才感受不到心臟那一錘一錘的痛楚。

  「林熙，林熙，林熙……」

  那深入骨髓的人影。

  林熙，如何才能讓我忘記你！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傳來。

  原本腦仁就有點疼的夕晚，以為是小助理又回過來了，只懶洋洋地說了句，「小梅，我不會想不開的。」

  「呵呵，你心態真好。」

  回應她的不是小助理的聲音，而是剛剛還聽到，噁心了半天的女人的聲音——蘇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