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不一樣的中秋節

  121 不一樣的中秋節　　　　洗好了衣服，蘇冉將衣服晾在了院子中央。

  陽光下，微風一吹，白色的襯衫迎風起舞，淡淡的肥皂清香飄於鼻端，蘇冉下意識深呼吸。

  呆在這個與世無爭，清靜幽然的小村子裡，她覺得很放鬆。

  如果可以，她真的願意就這樣一輩子呆在這裡，和他一起，哪怕粗茶淡飯，清苦貧瘠，但是每天能夠親手為他洗衣服、做羹湯，她就覺得幸福無比。

  他不是掌握萬千人生計的總裁，她也不是每天與死屍打交道的法醫，兩人就是最普通的一對男女，做最普通的事，過最普通的生活，每天以最普通的方式相處，那樣的美好，讓她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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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沛錚站在門口，他靜靜地凝視著這一幕，眼前一切是那麼的美好，他實在是不忍打擾。

  雖然……這裡生活條件很簡陋，但是，他看得出來，蘇冉在這裡真的是快樂的。至少……他可以從她的小臉上看到笑容，而那份笑容是發自肺腑的，他已經記不得，這樣的笑，他多久沒有看到了！

  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他沒辦法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他必須要帶她回去，因為，只有他們一起面對，才可能徹底解決輿論所帶來的負面影響，他不能按她說的，彼此遠離不再交集。也許，他憑著他的地位和手段擺脫嫌疑並不困難，可她呢？這一輩子，怕是都要背上道德的十字架了！

  所以，他怎麼能扔下她一個人。

  「在幹什麼？還不給我做飯嗎？」他悄悄走到她後，忽然貼著她的耳朵說道。

  「……」蘇冉一驚，回過頭，他離她很近，轉身的剎那，她的嘴唇擦過他的鼻尖，電流一樣的感覺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彼此都是一愣。

  她嚇得連連後退，他卻一把勾住她的腰，將她摟進懷裡，一張俊容就此靠近，作勢就要吻下來。

  蘇冉一躲，他的吻堪堪擦著她的耳廓掃過，她微顫了一下，「你不是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

  他卻不肯放開她，貼著她的耳朵廝磨，低啞而磁性的聲音響起，「可是……有個地方比肚子還要餓！你說……怎麼辦？」

  「……」蘇冉一下就紅了臉，「厲……厲沛錚，你不要……」

  話還未說完，他已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向屋子裡走去。

  「喂，厲沛錚，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蘇冉掙扎著。

  「呵呵，餵飽我，自然放了你！」厲沛錚戲謔的聲音響起，「所以，你就乖一點！」

  「厲沛錚，不要……」蘇冉手腳並用，小腿用力地踢著，可是，絲毫沒有半點作用。

  「不要？」厲沛錚揚眉一笑，「新帳舊帳一起算，你說……總帳你欠我多少？」

  「餵……唔……」

  「嗯……真甜！」

  「厲沛錚，嗯啊……你不要壓著我，土炕好硬！」蘇冉抗議。

  「呵呵，沒關係，寶貝！」他得意地笑出聲，「那我們就一下，我在下面，你在上面！」

  「啊……你好討厭！」（此處省略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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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蘇冉自然是沒有做成飯。

  她累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只能軟軟地躺在土炕上，而且……土炕實在是太硬了，即使厲沛錚小心又小心，可還是弄得她全身酸痛，她的皮膚本來就是白，這一折騰，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蘇冉躲在被子裡，把厲沛錚從裡到外問候了一百八十遍。

  晚飯是厲沛錚做的，小村里沒有什麼奢華的食材，但是，生鮮果蔬卻取用不盡，他做了三菜一湯，一葷三素，都是極清淡的，很合蘇冉的口味。

  吃完了飯，他主動收碗筷，蘇冉坐在椅子上，摸著飽飽的肚子，看著某個穿著碎花裙的大男人在灶間忙碌，她無聲地彎起嘴角，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

  只是，她也知道，這種時光終究是短暫的，一切還是會回到現實中，但是……至少這一刻，對他們來說，都是極難得的，她也倍感珍惜。

  小山村的夜晚極為安靜，屋裡子只有一台信號不太好的電視機，沒有電腦，沒有網絡，遠離俗世的一切紛爭。

  兩人躺在土炕上，厲沛錚將蘇冉摟在懷裡，透過窗戶凝視著外面的夜空。

  因為沒有燈光的原因，夜空格外的黑沉，而掛在上面的星斗也是格外的閃亮，這對於在城市來說，是很難看到的景象。

  「這裡的星星……好美啊！」蘇冉枕著厲沛錚的肩頭，輕聲說道。

  「嗯，很亮，就像天鵝絨上散落的鑽石。」厲沛錚頓了頓，「小的時候，經常會依偎在外婆的懷裡看星星，那個時候，覺得星星更像外婆的眼睛，如今外婆真的在天上看著我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現在好不好？」

  厲沛錚的聲音越說越低，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靜，她知道，他在想念外婆，她更知道，外婆對他來說有我重要，只怕……這一生，他都會帶著遺憾，因為……他沒能見外婆最後一面，更因為他和他的母親一起歐洲，而單獨留下外婆，出現了那樣的事情，所以，外婆對於他來說，就是一輩子刻在心上的痛。

  這一刻，她對這個男人，有著說不出的心疼。

  「雖然外婆不在你身邊了，但是……你要相信，外婆一直在看著你，只要你好，外婆……也會開心的！」蘇冉輕撫著他的健碩的胸膛，柔聲安慰。

  厲沛錚低下頭，與她相視一笑，「對，你說的對！外婆她……人那麼好，所以在天堂，她也一定過得很好！」

  蘇冉沉默了一會兒，抬手指了指天空，「你看，月亮就要圓了！又是一年的中秋節！」

  「是啊，後天就是中秋節了，以前……你都是怎麼過？」厲沛錚修長的指尖在蘇冉的臉頰上輕輕划過，膚觸著她細膩的肌膚，聲線溫柔。

  「……」蘇冉微怔了一下，輕輕搖頭，「在美國這些年，我基本不過中秋，因為顧不上，因為太忙，而身在國外，節日的氛圍也不濃，自然而然也就忽略了，有時候……待抬起頭，看到天上的一輪明月時，才會恍然想到中秋節，而往往那個時候，通常中秋節已經過了！」

  「……」厲沛錚沒有說話，只默默地聽著，蘇冉繼續說道：「記憶里最深刻的幾個中秋節都是父親一起過的，作為法醫，他平時工作很忙，無論年節，只要有案發現場，他都必須立刻到場，所以，也並不是年年中秋節都有機會和你親一起過。可是……只要他有空，那一年的中秋就一定很快樂。」

  蘇冉仰面躺著，凝視著窗外的月光，仿佛憶起了什麼，嘴角勾著一抹恬淡的笑，「當一輪明月掛在天空時，父親會在陽台上放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月餅、葡萄、香蕉、梨子……每一樣都是我極喜歡吃的。我們一家三口一邊賞月，一邊吃東西，父親會給我講很多關於月亮的傳說和故事，我會聽得津津有味，更會問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但最後……都會聽著故事睡在父親的懷裡。」說完，蘇冉沉默下來，黑白分明的眼中漸漸浮起一抹憂傷，緩緩說道：「可是……那樣的中秋，再也不會有了！父親……也永遠也回不來了！」

  「……」聽她帶著哀傷的情緒，一字一句都似乎感染著厲沛錚，他的大手輕拍著她的胳膊，下意識將她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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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沛錚在這裡一連住了兩天，他沒有走的意思，蘇冉也不好催他。

  到了第三天早上，他起床後，換上了自己的西褲襯衫，也沒同蘇冉打招呼，就出去了。

  直到下午，也沒見他回來，一整天無影無蹤的，蘇冉擔心的同時，更覺得空落落的。她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難道是終於想明白，回了g市？那樣的話，她似乎該鬆口氣了，而且……也應該高興了，這畢竟是她一直希望的結果。可是……當太陽西下，她意識天，他似乎真的不會回來時，蘇冉的心又像是被掏空了，說不出來的失落感讓她的情緒很壞，做什麼事都做不好，看什麼東西都覺得心煩，整個人焦躁到了極點。

  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蘇冉一個人站在廚房，爐灶上正燒著水，而她卻在發著呆。

  就連水燒開了，發出鳴叫，她也沒有注意，仍然呆呆地立在原地，水光落在某個角落，一直愣著。

  忽然，一隻大手探過來，將燒滾的水從爐灶上拿開，接著一把拉開蘇冉，熟悉而低沉的聲音響，「你怎麼了？在發什麼呆？水開了不知道嗎？」

  「……」蘇冉眨了下眼睛，竟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廚房裡光線有些暗，但是……她還是憑著自己的眼睛，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厲沛錚。

  他……沒有走？

  「……」

  「怎麼回事？怎麼連燒個水都能走神？你說……我怎麼能放心的允許你一個人留在這兒？」厲沛錚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蘇冉的情緒，他凝眉，輕聲斥責。

  蘇冉傻傻地看著他，動了動嘴唇，「你……沒有走？」

  厲沛錚蹙眉，「走哪兒去？」

  「你……」蘇冉頓了頓，「你一天沒回來，我以為……你已經回去了？」

  「……」厲沛錚挑了挑眉，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籠罩出她，臉忽地靠近，「想我了？」

  「……」蘇冉的心臟漏跳一拍，她只覺得臉忽地燒了起來，他和她靠得極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嗅到屬於他的那股清冽氣息，黑暗中，他的稜角越發深邃，只讓她呼吸一滯。

  「怎麼不說話？」厲沛錚的鼻尖幾乎都要碰到她，就在蘇冉窘迫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時，他的大手抬起，捏了捏她的鼻尖，淡漠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更有一絲寵溺，「口是心非！明明心裡不希望我走，卻不肯承認。」

  「我……我哪有？」被說中心事的蘇冉心跳加速，她避開他灼熱的視線，轉向一邊，呼吸卻越發緊促了。

  「呵……知道你會口是心非。」厲沛錚也不在意，一把勾起她的小臉，黑暗中，他的眼睛像兩汪深井，布滿了漩渦，只一眼，就能將她整個人都吸進去。

  「厲……厲沛錚……唔……」他的名字還沒有說出口，他就一下子攫住了她的小嘴，與他從前一貫的強勢比起來，這一次，他似乎很有耐心，也更加溫柔，不停地引領著她，讓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她的小手隔著襯衫，抵在他的胸口，他的胸口滾燙，胸腔中，心臟跳動的極為有力，只讓她的心跳也隨之加速。

  好一會兒，他才肯放開她，即使在黑暗中，面對他，蘇冉也覺得自己窘迫難當，不知所措。

  兩人就那樣近距離地相對著，蘇冉下意識地迴避著他的眼神，哪怕看不清彼此的臉，但是……她卻可以感覺到，他那雙黢黑的眸子越發的晶亮，只看得她面紅耳赤。

  時間漫長的就像過了一個世紀，他的大手突然探過來，再次勾起她的小臉，輕飄飄的幾個字從他薄唇中吐出，「別胡思亂想，只是出去辦了點事！」

  「……」蘇冉無言以對，只能沉默。

  「好了！」厲沛錚卻再次開口，「出來吧！」

  「呃……」蘇冉眨巴了下眼睛，「我……要做晚飯！」

  「不用了！」他已轉身往院子裡走，「讓你出來就出來。」見她沒有反應，乾脆回過頭，一把拉住她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到了院子裡。

  天已經全黑了，一輪明月掛在了天邊，和兩天前比起來，月亮更圓更大了，玉盤一樣高高地懸著，將整個院落也映照得仿若白晝。

  她一眼就看到了院中石桌上擺放的食物，足足怔了幾秒鐘，蘇冉才走上前，「這……這些……」

  「你喜歡的，不是嗎？」厲沛錚緊隨其後，微微彎著嘴角，在身側淡淡地笑。

  石桌的食物很豐富，精緻的月餅，圓圓的葡萄，黃黃的香蕉和梨子，每一樣，都是她跟他提到的，小時候跟父母一起賞月時，父親所準備的！

  而此時，他準備了一模一樣的，就這樣擺放在她的面前，恍惚著，她好像穿越了，一下子回到了從前。

  「你……你是哪兒弄來的？」蘇冉轉過頭看著他，一臉驚訝，心裡真正是開心的。

  厲沛錚挑了下眉，「當然是買來的。今天是中秋節，我們一起賞月好不好？」

  好，當然好！

  蘇冉在心裡幾乎是立刻回答，原本她還在為要錯過了今天的中秋節而遺憾呢！

  這裡的月亮這麼美，賞月應該是一件極愉快的事，可是……以他們現在的心情，還有小山村裡的條件，只怕一下子湊不齊這麼多的食材。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都買來了，給了她一個意外的驚喜。

  「你……出去一天，就是為了買這些？」蘇冉簡直不敢相信。

  厲沛錚微挑了下眉梢，淡淡說：「順便而已。」

  「……」蘇冉還想問什麼，卻最終還是卡在喉嚨里，若是厲沛錚想讓她知道，自然會主動告訴她，而他意在迴避，顯然是不想讓她知道。

  「還愣著幹什麼？坐下吧！」厲沛錚的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低沉的聲音磁性十足。

  蘇冉自然是乖乖地順著他的意思坐了下來，他甚至貼心地將他的外套墊在了石凳上，自然是怕她涼到，而他則坐在了她的對面。

  「我自做主張，還準備了……這個！」厲沛錚就像變戲法一樣，突然變出一瓶紅酒，兩隻水晶高腳杯。

  「……」蘇冉微微驚詫，轉而看了看周遭的環境，破舊的房子，低矮的籬笆牆，一切都是小山村里最土氣的模樣，而他卻拿出一瓶昂貴的紅酒，如此不搭的格調，似乎有那麼一點好笑。

  而厲沛錚卻仿佛一下子就看透了她的心事，薄唇彎著一抹淡淡的弧，嗓音如磬，「土洋結合，有時候……也別有一番意境。」

  他優雅地抬起手臂，動作熟強地往高腳杯里各自注了紅酒，將其中的一杯遞給蘇冉，自己則端著別一杯，主動碰了碰她的，「乾杯，中秋快樂！」

  「……」蘇冉微微一笑，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在心田裡滌盪，同樣說道：「乾杯，中秋快樂！」

  水果和月餅的味道都極好，看得出來，他的用心良苦。

  蘇冉吃到嘴裡是甜甜的，而心也被填得滿滿的，她看著眼前這個俊朗、優雅而又體貼的男人，她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遲疑，她彷徨了，她明知道遠離他，才是幫他最好的方式，可是，他如此真心滿滿地對她，她又豈能忍心拒絕？

  這樣的矛盾，這樣的左右為難，越發讓她心情沉重了。

  「怎麼，賞月不開心嗎？」他一直在看著她，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他都沒有忽略，他甚至可以讀懂她的心思，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此刻的心事重重呢？

  「今晚是中秋，不管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我們都暫時把它拋到腦後。這樣的時光太難得，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在這樣清靜的小村莊裡過中秋，所以……我們不要浪費這個機會，好好感受一下這裡的寧靜，這樣的月色。不管以後發生什麼，至少……我們這一刻是快樂的！也希望以後想起來的時候，能夠是個美好的回憶。」

  他的話，就像一縷清風，一瞬間吹散了她心頭的烏雲，蘇冉抬起頭對上他好看的眉眼，及迷人的笑容，她似乎也一下子豁然開朗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隻上帝之手，用小錘子砸開了堵在她心上的那道門，明媚的陽光，直入她的心田。

  「這麼好的月色，如果不共舞一曲豈不辜負？」厲沛錚邊說邊站了起來，沖蘇冉做了一個優雅而紳士的動作，攤開大掌在她面前，「能賞個臉麼，我美麗的姑娘？」

  「……」他的話說得她呼吸一滯，蘇冉咬了咬嘴唇，仿佛是受了蠱惑一般，想也沒想，就把小手交給他。

  他的大掌溫暖乾燥，十指教纏的剎那，那股暖流沿著脈絡蔓延向她的四肢百骸，接著，他一把將她圈進懷裡，一個轉身，就帶著她舞動了起來。

  月光下，兩人交迭的身影就像一張美麗的剪影，他們將彼此的目光和笑容鐫刻在自己的腦海里，不管明天有多少風浪，但至少這一刻，他們心心相印，親密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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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00字更畢！提前恭祝姑娘們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