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無力感

  江楚楚他們連夜研製趕製，但製作出來的藥品也不夠了整個山陽縣使用。

  高弘發愁道：「這些藥不夠用啊，況且我們自己也要留一部分使用才行。」

  何敏才打了個哈欠，疲憊道：「藥材也不夠用了，高老爺的想法恐怕行不通啊。」

  高弘無奈地嘆了口氣，開始憂愁惠好四海的未來。

  江楚楚這時候看了看蕭易，蕭易通過她的眼神，也明白她在想什麼了。

  藥是夠用的，江楚楚的空間裡還有很多藥材，繼續趕製是沒有問題的。

  江楚楚於是道：「藥材我房間裡還有，還能繼續製藥，不過我覺得還是先把這些藥材交給陳大哥，看看效果再說吧。」

  這些藥是按照老太太的病情去研製的，現在還不知道外面的鼠疫和老太太得的病是不是一種病，不能盲目地去做這些東西。

  

  高弘恍然道：「對、對，先讓陳捕頭他們拿去試試，看有沒有效果。」

  鍾長嬴帶上口罩，決定去跑一趟。

  他很快就回來了，氣喘吁吁道：「陳大哥說謝謝我們的藥，會先從衙門裡面染上病的人試起，不過他說口罩和消毒劑很有用，希望我們再製作一些。」

  聽到鍾長嬴說的話，何敏才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江楚楚自己也很疲憊，她道：「我們只有這麼多人，就算日夜不睡也無法製作出整個縣城使用的藥物，我看還是得把藥材交給衙門，再讓衙門把藥材發放給各個醫館，大家一同努力才行。」

  高弘第一個不同意，他道：「這些都是商業機密，口罩和消毒劑的藥方已經給出去了，鼠疫的藥絕對不行！」

  江楚楚的臉色冷了下來，道：「高員外，我說句不好聽的話，雖然你幫了我們許多，但惠好四海的掌柜的還是我。」

  高弘被噎了一下，卻無可奈何地一揮袖，什麼也不說了。

  何敏才等人也覺得江楚楚這個決定是對的，眾人便停下來製藥，而準備開始寫各種針對疫情所需要的藥方。

  而高弘則難過地奪過鍾長嬴的算盤，開始算這場鼠疫會讓他損失多少錢。

  這時蕭易道：「高員外，你不必難過，我們把藥方交出去，效果可能會比直接送藥更好。」

  鍾長嬴也連忙安慰道：「蕭大哥說的對，咱們知道這藥方是機密，百姓們自然也知道，我們為了鼠疫把機密都透露出去了，咱們藥堂的名聲會又來越好的！」

  聽到蕭易和鍾長嬴說這些話，高弘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江楚楚這時候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歉意道：「高員外，我只是因為這件事神經有些緊繃，所以口不擇言了。」

  高弘一把年紀了，自然不會因為一兩句話就傷心，他笑道：「你們醫者仁心，我是理解的，既然如此，你們就放開手去做吧！」

  蕭易又道：「我覺得我們還是藥方和製藥同時進行，你們懂醫術的製藥，我們就幫忙謄寫藥方。畢竟到了危機的時刻，還是成藥更能派上用場。」

  江楚楚點點頭，道：「就這麼做！」

  儘管如此，江楚楚還是道：「大家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千萬不要把自己的身子熬壞了，身子虛弱最容易生病了。」

  就在惠好四海熱火朝天的幹活時，陳玄又來了，而他帶來的話，卻給眾人潑了一盆冷水。

  他眼底有一層深深的黑色，眼睛中還有濃重的紅血絲。

  他疲憊道：「多謝你們的藥，但是你們的藥瓶上帶有你們藥堂的名字，大家仍舊以為鼠疫是從你們這裡傳出去的，所以都不願意用你們做的藥。」

  他說出這樣的話，江楚楚等人都啞口無言。

  尤其是江楚楚，她一心為民，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心中難免難受。

  高弘更是直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們還嫌這個嫌那個？這些藥材，製藥的辛苦，還有這些瓷瓶，光是成本要多少，他們知道嗎？」

  陳玄已經沒有精力去回答高弘了，他只是道：「我們衙門已經試過了這個藥是管用的，但是大部分百姓們還是不願意使用。所以我們決定將這些藥放在衙門，若是有人願意使用，可以免費來領取。」

  江楚楚勉強笑了笑，道：「辛苦陳大哥了，不知道現在外面情況如何？嚴重不嚴重？」

  陳玄沉痛地搖了搖頭，道：「現在情況不容樂觀，比我們起初想像的還要嚴重，京城已經知道了我們這裡的事情，應該會派人再賑災，希望到時候情況會更好一些。」

  陳玄是站在他們宅子大門口同他們說的，在他說這些的時候，江楚楚就透過門縫看到他身後有人抬著擔架，擔架上躺著不知死活的人，正在往某個地方搬運。

  注意到江楚楚的眼神，不動神色地擋住了門縫，對他們道：「這段時間你們儘量還是不要出門，若是有什麼希望你們能幫忙的，我可能會再來叨擾你們。」

  他說完就準備走了，江楚楚忙問：「陳大哥，不知道施老太太現在如何？」

  陳玄腳步一頓，然後道：「慚愧，我也不清楚……因為每天被隔離、被扔去亂葬崗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大門被關上了，江楚楚卻心中仍然在顫抖。

  之前陳玄說鼠疫嚴重的時候，她還沒有太真是的感覺，直到陳玄說每天都有人死去，江楚楚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蕭易來到她身邊，問：「楚楚，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太累了？」

  江楚楚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她也經歷過疫情，但現在她似乎真的覺得這場疫情可能就是他們造成的。

  這種想法讓她控制不住的開始焦慮。

  尤其是現在她明明是大夫，可是渾身卻產生了一種無力感。

  她看向蕭易，黯然神傷道：「我想知道外面的情況，我們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或許我們待在家中會很安全，但我們是大夫，我總想做點什麼……」

  看著江楚楚，蕭易似乎理解她的想法。

  他道：「不如，我們去探望一下施老太太吧。」

  江楚楚抬頭看向他，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