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終結篇——最終的抉擇（完）

  季如風咬了咬唇瓣沒有回答，抬眸定定看向了淚流滿臉的水靈悠，淚如雨下。

  同樣不解的林倩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連忙問：「小悠，你們夫妻倆之間到底怎麼了？」

  水靈悠眸光從季如風面上移開，落在林倩身上，淚中的笑靨如花：「小妞，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和擎軒好好過日子！如果可以，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幫我照顧安可，照顧如風，照顧公公，照顧季氏集團，我會感激你生生世世的！」

  林倩頓時慌神，追問：「什麼叫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什麼叫讓我保重？什麼叫我要和擎軒好好過日子？什麼叫我照顧安可，照顧季少，照顧伯父，照顧季氏集團？你告訴我，你要去哪兒？」

  水靈悠沒有回答，抬眸看向窗外。

  在陽光的照射下，她面上那晶瑩剔透的淚滴閃爍著粼粼亮光，使得她絕美的臉頰變得更加傾國傾城。

  片刻，唇瓣才緩慢開啟：「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很遠是哪裡？」隱約中，林倩察覺到了那個地方到底在哪裡，只是她固執的不願承認。

  水靈悠沉默了幾秒鐘，緩緩的抬起手，指向被絢麗七彩霞染紅了的大半邊天的窗外，平靜的說了兩個字：「那裡！」

  林倩心難以自禁咯噔沉了一下，淚簌地決堤：「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不允許你離開我！絕不！」

  極速來到水靈悠身前，伸手就去抓她的手臂，可是……令人大驚失色的事情發生了。

  頷首垂眸，看著自己緊攥成拳空空無一物而應該抓著小悠手臂的手，林倩美眸圓瞪，難以置信。

  分明好好站在原地的水靈悠仿佛在一瞬間變成了虛無縹緲的影像，自己的手竟然從她的手臂上穿了過去。

  「小悠，怎麼會這樣？你……」林倩不能相信，不願相信，不想相信，她最愛、最親的摯友，在分娩手術過後，居然變得無法觸及。

  水靈悠淺淺的笑著，緩緩抬起自己的手，挪至林倩面頰前。

  那一如既往白皙的芊芊玉手在觸碰到林倩面頰肌膚的一瞬間，林倩整顆心都抽搐顫抖了，手上的力度依然柔若輕紗，溫度卻冷若寒冰。

  她看到小悠在淚水中衝著自己溫婉一笑，櫻唇掀開，聲音出奇平靜：「我親愛的小妞，你要多保重！」

  林倩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水靈悠的，但是依然落空，她心急如焚，急聲中帶著濃濃的哭腔：「小悠，告訴我，怎麼才能救你？怎麼樣才能讓你留下來？」

  水靈悠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應話。

  「不！不會的！老天不會這麼說殘忍的，一定會有辦法的！」林倩急得手足無措、神色慌張，她左看看，右瞅瞅，漫無目的卻執傲的不肯放棄。

  突地，她眼前一亮，興沖沖的說：「對！辰希和老哥他們兩個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

  見林倩仰頭就要喚叫兩『人』出來，水靈悠神情變得嚴肅，聲音變得嚴厲：「倩倩，做人不能那麼自私！尤其是辰希和老哥，他們千百年來為我做得已經夠多夠多，這一次我不能自私的用他們的魂飛魄散換取自己短短數十載的生命。那樣，我永生永世都會生活在無法原諒自己的自責之中。要是你希望那樣，你就祈求他們，如果你不希望，就請你尊重我的選擇！」

  「小悠，事情或許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他們法力深厚，又修行千年，也許就像上次希望，犧牲點修為就可以了。我求你，為了你剛出去的孩子，為了你的如風哥，為了我們大家試一試，好不好？」林倩不願放棄。

  水靈悠移開自己的手，輕輕搖了搖頭，一字一字鏗鏘有力的說：「對不起，倩倩！這個險我不能冒。況且，已經……來不及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林倩就是無法說服自己，她抬眸看向季如風，哭著說：「堂哥，小悠從來都很聽你的話，你快勸勸她，讓她為了我們大家留下來！」

  季如風眼底泛著難用言語形容的痛，他別過臉，選擇了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堂哥——」林倩急得跳腳，恨不得撬開他的腦袋裡此刻在想什麼。

  「真的不能留下來嗎？」秦鵬突然開了口，溫柔的聲音里充滿了難掩的痛。

  水靈悠看著自己已經開始完全變成透明的身子，搖了搖頭，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靈悠不想再用任何人的犧牲，來為自己換取重生！」

  「我懂了！」秦鵬眸底泛起淚光，唇角卻固執噙笑，深情款款的說：「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你就去吧！我向你保證，只要我秦鵬活一天，我一天就會留在季少身邊，我會幫你守護他，守護季氏集團！」

  「謝謝你，秦鵬！」水靈悠溫婉的笑著，天籟之音潺潺流淌於唇齒間：「不管我能不能回來，我都希望能看到你組建屬於你自己的幸福家庭！」

  「我會的！」秦鵬雙目炯炯，斬釘截鐵的說著。

  「秦鵬，你什麼意思？不勸她留下來，居然還支持她……」林倩甚是惱火。

  面對質問，秦鵬惱怒，厲聲喝道：「林倩，你可不可以理智點！小悠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都留下來，可是她身不由己！」

  頓時，林倩蔫了，低著頭默默流著淚。

  一直沒有言語的季擎軒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

  千萬句話奔騰在心裡，終只擠出一句：「堂嫂，擎軒捨不得你……」

  「擎軒，把你對我的不舍全部化作愛給安可，替堂嫂陪著你堂哥，守護你堂哥！」水靈悠平靜的說著。

  季擎軒定定的看著她，篤定的說：「我會的！」

  水靈悠不再言語，抬眸看向了一直沒有言語的孟博，淺淺的勾了勾唇。

  老天給予她於大家一一道別的機會，她再無遺憾。

  此刻，她只想用無言和自己的如風哥及自己的兒子好好的道個別。

  窗外的陽光越發明媚、燦爛，不知何時挽著季如風臂彎的芊芊玉手，在無言中化作一粒粒閃爍著七彩光的晶粒徐徐緩緩的向四周散去。

  很快，轉變為全身。

  「風……」她笑靨如花，聲柔似水。

  「我等你回來，不管多久！」溫柔的聲音下，是季如風早已堅定不移的心。

  聲剛落，淚還流，水靈悠已經全部化為閃亮晶粒的身體如濺起的水花砰然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