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有個成語叫習以為常

  水清墨被問得啞口無言。

  季如風笑了，黑寶石的眸子閃爍著嘲諷的流光，一瞬不瞬的看著水清墨倒退了幾步，倏然轉身，大步流星的朝沙發走去。

  霸氣的坐在了水靈悠身邊，大爺式的往後一靠，雙臂愜意的搭在沙發背上，懶洋洋的說：「我親愛的繼岳母，解藥喝不喝由你，不過本少奉勸你一句，懂得識時務的人才更長壽，本少非常不介意為你們一家三口展開一場馬拉松式的『追逐戰『，隔三差五，有事沒事，供我們這些小肚雞腸、心眼比螞蟻眼睛還要小的大人物們消遣消遣也挺有趣的！」

  緊貼牆壁而站的康玥，下頜被季擎軒狠狠的捏著，嘴巴張著卻連一個音都發不出來，兩隻眼睛憤憤的瞪著。

  「擎軒，把藥給她，免得弄髒了你的手！」說完，季如風斂起目光，看向坐在身邊的水靈悠，聲柔似水：「悠，你肯定累了，我送你回房間，好不好？」

  一秒鐘過去了。

  兩秒鐘過去了。

  五秒鐘過去了。

  ……

  水靈悠脖子裡的淨魂瓶一閃一閃勻頻率的發出代表了祥和與平靜的綠光，

  

  她就像沒聽到一樣，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眸子依舊如泉清澈，如星靈動，深邃而幽靜，卷翹的雙睫像翩翩起舞的舞者一般優美的眨動著，絕美的容顏上一如既往的綻放著淡雅如蘭的笑靨。

  這抹笑美的動人心弦，卻狠狠的刺疼了季如風的心。

  因為，她此刻的狀態完全無魂，連一點點回魂的意識都沒有。

  修長的手指慢慢撫上她噙著笑靨的唇角，季如風淚涌的同時綻放笑靨，一個又一個打顫的聲音出口：「悠……悠……悠……」

  季擎軒、秦鵬、孟博、高啟，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唇瓣緊抿，除了默默的看著，只能無言。

  康玥和水清墨驚訝的看著哭得像個淚人季如風和與靜的讓人害怕的水靈悠，心裡複雜而恐懼。

  「季少……靈悠，她到底怎麼了？」

  婦人她再也看不下去，終還是開了口。

  季如風唇角揚起的更高，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撫著她漂亮的眉心，過了好一會兒，薄唇才無力開啟：「把腎移植給水清墨的時候，她向上蒼用自己一世的魂魄換取了忘卻，因為她只想順從自己的心平平靜靜的過完下半輩子。」

  「你說什麼？」

  婦人臉色驚變，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季如風仰起頭，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再掉下來，說：「姑姑你想得不錯，現在的靈悠是無魂的，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在她所待的世界裡，沒有欺騙、沒有惡言、沒有辱罵、沒有拋棄、沒有利用，她再也不用巴巴的奢望有一天能夠得到父愛母愛。」

  「季少，你是說靈悠她真的用自己的魂魄做了交換？」婦人還是不敢相信，儘管現在的水靈悠所表現出的種種已經說明了一切。

  「姑姑，你都已經看到了，還需要我再說下去嗎？」季如風的聲音里透著深深的無力。

  婦人掀了掀唇，還想再說什麼，康玥的聲音傳來：「這，這不可能！你我，誰都知道，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跟上蒼交換東西。」

  見康玥不但喝下了解藥，而且還恢復的這麼快，季如風勾唇一笑，挑聲反問：「是嗎？我的繼岳母。」刻意停頓了一秒：「凡是上了學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都相信這世界上沒有鬼，那麼請問常常在暗地裡捉弄的抓狂、跳腳的又是什麼？我的繼岳母，這該如何解釋？」

  「這……這……」經過提醒，康玥滿腦子都是那些令人匪夷所思，詭異的令人後脊樑發冷的事情，但她就是不願相信，這世界上真的能有人向上蒼交換什麼。

  如果真的能的話，為什麼她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時候，就求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

  於是，她找了個最牽強的理由，說：「這一切不過都是巧合！」

  「巧合？」季如風真想仰天大笑三聲。

  「對，就是巧合！」康玥疾聲重複。

  「好一個巧合！」季如風斜睨了康玥一眼，慢吞吞站起身，左手插進褲兜，悠哉悠哉的走到沙發後，俯首閉眼深嗅一下水靈悠頭頂的髮絲，在起身直腰時，冷得令人髮指的聲音凌厲響起：「既然一切都是巧合，你為什麼都把這一切算在靈悠頭上？」

  「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把一切都算到她頭上了？」說完這話，康玥就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她就知道，所有事情都會壞在自己這張破嘴上，如今話還沒說五句，就又將自己推到了死胡同里。

  季如風哈哈大笑三聲，嘲諷道：「康女士，你這和此地無銀三百兩有什麼區別？本少現在送你四個字，強詞奪理！」

  「我就算強詞奪理，這個理也是她老子水之恆給的，沒有她老子授意，我這個後媽就算有一百個膽子，充其量就是不高興的罵她幾句，打她幾下，再不濟不給她做飯吃，哪兒需要心腸歹毒到非要讓她生不如死！」反正早已一拍兩散，康玥也已不在乎什麼過去的夫妻之情，當場決定一吐為快。

  這話一出口，季如風、季擎軒、秦鵬、孟博，無不為之產生共鳴，連身為水之恆母親的老太太都相信康玥的話沒有一點水分。

  「親愛的康女士，不要為自己殘忍找藉口。」季如風似笑非笑，邁著充滿王者范兒的步履向康玥走去，聲音冷到了極點：「有個成語叫習以為常，當你習慣了把一切怒氣撒在她身上的時候，就算事後不需要再授意，你同樣會把怒氣撒在她身上！因為你已經在曾經的授意中形成了一種反射！」

  康玥嚇得雙腿不禁一軟，下意識想往後退，但身子早已貼上了牆，惶恐失措的說：「你，你，你要做什麼？」

  季如風繼續邁著腳下的步子，一字一字戲謔的說：「本少在想，要不要以你把靶訓練自己的手下形成這種反射，好讓你記住有一個成語叫習以為常！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本少現在對摺磨你也變成了一種習慣，三天不小虐你一下就手癢，五天不大虐你一下就心癢，這種感覺真的不好耶，可怎麼辦呢？本少已經上癮了，而本少又偏偏不想戒掉這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