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人物也有牙齒

  第十章

  「我沒有那麼多錢。」韓北搖搖頭，一口氣喝了十一瓶啤酒，他的頭越來越沉。

  「十三萬。」

  「這是十萬，你們想要可以拿走，再多我真的拿不出來了。」

  「十四萬。」

  「我……」

  「十五萬。」

  包廂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陰冷的目光注視著韓北。角落裡的趙智惡毒的欣賞著韓北的表情，如同看著一隻熱鍋上的螞蟻。而此刻，林正依舊在不斷提高數字。

  「十六萬」

  「十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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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十萬！」

  韓北仰起頭靠在沙發上，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從走進酒吧的那一刻，他就告訴自己，如果對方不是欺人太甚，他就願意把這十萬塊拿出來。哪怕這筆錢對他來說無比重要……

  為什麼明明知道王小仙就在屋內，可以輕易的打倒這些人。韓北還是選擇了忍讓。因為韓北明白，這個社會八方壁壘，關係盤根錯節，不是能打就可以解決一切的。如果花一筆錢，可以讓對方大事化了的話，韓北不介意花這筆錢……

  韓北是個小人物，他對這一點心知肚明。而一個小人物就應該懂得妥協和退讓。

  但一味的妥協退讓，只會讓對方變本加厲，肆無忌憚的欺凌自己。韓北高中第一次打架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怎麼現在卻忘了？

  韓北，你怎麼天真的像個孩子，幻想期待對方的善良……韓北心中在嘲笑自己。

  韓北是個小人物不錯，但是小人物也是有牙齒的！只有，你不逼急了他……

  韓北站起身來，目光從屋內身上掃過，他們都有一頭精赤的短髮和一雙冰冷的眼睛……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小兄弟，你準備好拿錢了？」林正的頭杵在韓北面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保養得極白淨得牙齒。

  「我準備好了。」

  「好……」

  韓北忽然抄起桌上的酒瓶，不發一語，重重的摔在林正的頭上……

  玻璃四濺，聲音響亮。濃稠的酒液從林正頭頂留下了，同樣汩汩流下的還有紅褐色的血……

  「你！」從韓北走進包廂開始，林正臉上一直帶著微笑，此刻他臉上的微笑終於凝固住，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認識韓北一樣。

  韓北一腳踹在他肥大的肚子上，把林正踹在沙發上。鮮血順著林正的頭髮流在臉上。林正用手在臉上一抹，整張臉被血染的鮮紅。

  「小兄弟果然好硬的骨頭，哥幾個，幫他松松骨！」

  屋內的眾人一窩蜂圍了上來，韓北手握碎酒瓶轉了個圈，空中飄落一串血珠！

  「誰他媽敢上來！」韓北迎空怒喝，屋內眾人一時驚被他震住！

  當年上高中的時候，韓北好勇鬥狠，爭強好勝，為老師所頭疼，為同學所厭惡。綽號南街一霸……

  此刻，韓北歇斯底里一聲怒喝，當年那個南街一霸似乎又回來了。

  韓北將白冰護在身後，屋內的眾人已經向他圍了過來。

  「大王，需要小仙打倒他們嗎？」這聲音只有韓北一個人能聽到。

  「你不要現身。」沒人知道韓北這句話對誰說的。

  「好吧。」王小仙沉默了一會兒答道：「大王，我在你的身上施了法術，現在你有平時五倍的力氣。」

  一股莫名的東西從心底泛開，韓北瞬間覺得整個身體被灌滿力量。一隻拳頭悶在韓北胸口，韓北晃了晃身子，卻不覺得如何疼痛。

  韓北接過對方的手臂，腳步一錯，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對方摔倒在地上。

  韓北腳踩著對方的手背上，用力一扭，旋身一踢，踢中了面前一個人腦袋。

  那人整個身體飛出去，剛巧落在點唱機上，剛剛暫停的音樂重新播放起來。

  命運就算顛沛流離

  命運就算曲折離奇

  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做人沒趣味

  別流淚心酸更不應捨棄

  ……

  激情澎湃的音樂，拳頭撞在身體上的響聲，酒瓶割破肌膚流出的鮮血……

  宛如一顆火種，落入油海，點燃了韓北心中血性……

  我也曾青春年少，我也曾怒髮衝冠，我的血……也是熱的。

  韓北把白冰推在牆角，站在她面前護住她。他手裡握著兩個碎酒瓶，對抗著衝上來的眾人。

  白冰睜大雙眼，像是第一次認識韓北一樣……

  他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死跑龍套嗎？

  包廂外面的人早已經被驚動，一窩蜂的沖了進來，有人舉起一張凳子砸向韓北……

  沒等凳子落在韓北身上，韓北手中的碎酒瓶已經扎在了對方胳膊上……

  林正臉上再找不到半點微笑，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自己二十幾個人，竟然打不了一個人……

  看他出手狠辣毒絕，手中的酒瓶一旦出手，必定帶出一串鮮血。偏偏他選擇的部位又是那樣精確，雖然傷人，卻絕對不會致命……

  這樣乾淨利落的手段，不像是一般人能有的。哎呦，自己不會是打了眼，這人莫非也是道上的……

  ……

  大戰過後，屋內倒下了一片，現在地上的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傷。屋內唯一兩個還站著的，一個是韓北，一個是他身後的白冰。

  林正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胳膊上的傷口道：「兄弟，今天是我打了眼，不知道兄弟是哪裡混的……」

  韓北看了看他，忽然心思一動，道：「三江口老虎你認識嗎？」

  「不認識。」

  「東街大頭呢？」

  「不認識。他們兩個是什麼人？」不單單是林正，現在所有人腦海里都搜尋著著這兩個名字，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他們都是我的兄弟。你們竟然連他們都認識，也不去打聽打聽。」韓北不屑的撇了撇嘴。心想就知道你們不認識。三江口是韓北上高中時學校門口一間飯店，裡面的老闆叫做老虎。大頭也是韓北高中時學校一個惡霸，聽說現在在家開了個修摩托車的鋪子。他們兩個都是韓北高中時候認識的。屋裡的人知道才怪。

  「原來兄弟也是道上混的，是老林我今天有眼無珠。兄弟你畫個道吧，今天的事情怎麼了？」

  韓北坐回到沙發上，指著剛才領自己進來，現在趴在地上的服務生道：「你去給我那瓶啤酒來，就要剛剛喝的那種，味道還不錯。」

  在林正的目光示意下，服務生拎瓶啤酒放在韓北面前。韓北瞪著他道：「你有沒有點眼力，屋裡這麼多大哥，你只拿一瓶酒，夠誰喝的。去搬酒，一人面前放兩提。」

  「兄弟，今天是我們栽了，兄弟你說怎麼辦？」林正現在也是無比窩囊，他們二十幾個人，卻被對方一個人揍了個滿地找牙，這要傳出去，他在龍城道上就沒法混了。

  「沒想到林哥年紀大了，還是這麼耐不住性子，現在一口酒沒喝，氣氛還沒有打開呢，怎麼談？」

  韓北把林正的話還給他。一箱箱酒搬進屋內，每個人面對都放了一箱。韓北道：「我這人有一個原則，別人給我的，我也會同樣還給他。一人十二瓶啤酒，喝完了我們再談。」

  大家叫苦不迭，但是打也打不過韓北，剛才的事情已經給他們留下了慘痛陰影。現在只有無奈的把酒往肚子裡灌。在場有不少嗜酒如命的人，但是今天啤酒灌進胃裡，他們卻嘗不出任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