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怒為卓野

  夢月城最大的青樓對面，一家新開張的胭脂店火到不行，老闆是個絕色傾國的美人兒，店裡的兩個少女，一個清麗絕俗，一個軟萌可愛，每天都有無數男子慕名而來。

  「你們這的東西也太貴了吧！」

  一個尖細的聲音在店內響起，靈兮瞟了眼百媚樓的老闆娘，仿佛跟沒聽到一樣。

  「我們花靈閣賣的是最好的胭脂水粉，自然比那些胭脂俗粉價格要高。」

  貓姬從樓上緩緩走下來，婀娜多姿不輕浮，風情萬種不做作。額間的紅寶石襯得她愈發妖嬈，把店裡的男人們眼睛都看直了。

  「狐狸精，就會勾搭男人。」

  艷無雙旁邊的丫鬟開口啐道，桃夭正要上去給她兩巴掌，貓姬卻輕笑出聲。

  「窯子裡的貨色有臉罵別人，我賣的是胭脂又不是身子。」

  靈兮看著那丫鬟漲紅的小臉，你還是找條縫鑽進去吧，把貓妖說成是狐狸精，有考慮過狐妖的感受嗎？

  

  「貓老闆，你家的胭脂可比別家貴了好幾倍，怎的還不讓人說。」

  「我這來的都是夫人與千金，你嫌貴不買便是，何必擾了其他客人的心情。」

  貓姬居高臨下地掃了艷無雙一眼，三天兩頭來找茬，真以為本妖怕你不成？

  店裡的女人們本來還不滿自己相公偷看貓姬，聽了這話全都齊刷刷的望向艷無雙，你一個青樓老鴇也不看看身份，嫌貴去巷口的小店裡買。

  果然，艷無雙被氣走了，豐滿的胸脯晃得厲害。自從這條街開了花靈閣，許多公子寧願買胭脂也不來喝花酒了。貓姬，你給我等著！

  這天，靈兮剛送走兩位夫人，就看見一個長得和卓野很像的人走了進來，他面容有些憔悴，看了幾盒似乎都不太中意。

  「這位公子，請問是買給娘子還是送朋友。」

  「你們這裡有花香味的胭脂嗎？」

  靈兮拿來幾個精緻的小盒，花靈閣的胭脂全是用花妖的花瓣做成，整個幻月國找不出第二家。

  「玫瑰，茉莉，橙花……公子可以聞聞看喜歡哪種。」

  男子想了想，從衣袖中掏出一盒胭脂，只說要一模一樣的。靈兮一看就知道，那是夢月城另一家胭脂名店出的。

  「不如公子看看我們店裡的新款。」

  「我只要一模一樣的！」

  男子突然提高了聲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道歉，然後，他用懇求的語氣對靈兮說。

  「這是我弟弟生前要送人的，被我不小心掉到了水裡，姑娘，你幫幫我，無論多少錢都沒關係。」

  「桃夭，你去趟紅妝閣。」

  不知為何，靈兮對這個男子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她帶他來到二樓的雅間，沏了茶端上幾碟點心。

  「抱歉，我找了好多家店，都沒有這樣的胭脂。」

  「紅妝閣在城南那邊，沒有熟人推薦去了也進不了店門。」

  靈兮耐心解釋道，如此執著於一盒胭脂，也許他想幫已故的弟弟送出這份禮物。

  「不知公子貴姓，下次來了我也好稱呼您。」

  「免貴姓卓，單字耀。」

  卓耀，怎麼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待靈兮看清他腰間的那把寶劍，手中的茶杯應聲落地。

  「姑娘，你怎麼了？」

  「卓公子，能否告知令弟的名字。」

  靈兮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來到夢月城後，一直和貓姬忙著花靈閣的事，寫給卓野的信仍在房間放著。

  「我也不瞞你了，我是幻月國的將軍卓耀，我弟弟，是一個月前在王宮外當眾處死的那名侍衛，卓野。」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他勾結妖族，偷走了君彥上仙的珍貴仙丹。」

  勾結妖族，偷走仙丹。卓野，我們說好後會有期，你怎能傻到為我頂罪？是他們逼你的對不對，是那群該死的仙！

  靈兮的瞳孔從普通人的黑色瞬間變成粉色，卓耀詫異的片刻，貓姬已經推開門讓葉帥攔住了她。

  「放開我，我要去找慕雲歌！」

  「找他也沒用，卓野已經死了。」

  貓姬的話像是扎進靈兮心裡的刺，卓野是她在納神大陸的第一個人類朋友，上次他捨身救了她，這次又因她而喪命。

  「你就是靈兮姑娘？！」

  「這位公子，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貓姬以為卓耀要給卓野報仇，美眸中閃過一絲殺意，這時，門再次被推開，桃夭舉著一盒胭脂跑了進來。

  她感受到屋裡的殺氣，嚇得手一抖差點把胭脂掉地上，靈兮瞪著葉帥，葉帥望著貓姬，貓姬只得讓他先鬆手。

  「靈兮姑娘，二王子被國王軟禁了，你見不到他的。」

  此刻，靈兮什麼都聽不進去，一個月前，她剛剛離開花尊國，而卓野已在幻月國被處死。

  她知道現在找慕雲歌沒有用，可是，悲傷與憤怒在胸口像是爆炸了，她該怎麼辦？她要怎麼做？

  ……

  幾天後，靈兮總算冷靜了下來，她獨自坐在窗邊發呆，手裡握著那盒夢紅顏。

  夢中紅顏，一諾千年。

  這是卓野留下的話，他把她當成如此重要的人，她絕不能讓他枉死！

  當晚，靈兮帶著雪一潛入了花舞宮，外面全都是巡邏的侍衛，她便讓小白狐到處放火去了。

  「小花妖，我可是等你多時了。」

  靈兮一進入寢殿就被一群下仙包圍了，依舊是老套的五行術，為首的正是以前偷襲過她的那名下仙。

  「我是來見二王子的，你算什麼東西。」

  「妖就是妖，別太狂妄了！」

  靈兮冷笑一聲，姑奶奶何止是狂妄，你們的賤命給卓野陪葬都不配！

  「緋色，花舞。」

  緋紅的雙劍出現在她手上，劍身顏色越深代表妖力越強，此刻的血紅是靈兮無法壓抑的怒火。

  她揮劍斬斷束縛住自己的仙繩，在下仙們念著金木水火土的時候，飛身出招砍掉了幾人的胳膊。

  「妖孽，今日不除你，我自廢仙力！」

  「呵，你本來就是個廢物。」

  靈兮看他使出滅妖術，只覺得可笑至極。什麼是仙？道貌岸然受人敬仰，手段卑劣稱為正義。這樣的仙，不如去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