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目讀世界

  李秋水面無表情，仿佛整件事情都與她無關。倒是剛剛還「呆若木雞」的吳越一下子神采奕奕，恢復了平日裡的囂張氣度。

  「還是我來告訴你吧。」吳越平靜的說，「李小姐早已經跟我師父暗中有約定，她早就想要擺脫掉蒙博士的控制，這次被這個裝置困住，不過是早已經安排好的計策。你現在可以死的明白了嗎？」經過剛剛三個回合的比斗，她對這個冷艷到極致的雨組織二號女殺手倒有些惺惺相惜。

  「原來，你才是雨的內奸！」麥穗笑的很淒涼，「可惜我一往情……」

  麥穗重重的跌在地上，但突然間她渙散的瞳孔變成了一個血紅色的萬花筒，旋轉了幾周，這個血色萬花筒變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將整個世界囊括進去。

  「不好，她在瀕死前的一刻開啟了最強幻術目讀，快逃……」李秋水話還沒說完，連同吳越兩人已經被無邊無際的血色萬花筒吞噬。

  「目讀」是日本忍界幻術中的禁術，有的人終其一生可能只能開啟一次。只有久練幻術的天才忍者，在大喜大悲等機緣湊巧之下才能偶然開啟。麥穗並不是幻術天才，忍術中她是以金遁術著稱，瀕死時能開啟這幻術天才才能偶然開啟的究極幻術，可見其悲痛程度。

  

  目讀跟一般幻術不同，一般幻術是以擾亂對手的視覺聽覺等感官，達到施術的目的，而目讀則是將敵人拉入目讀世界，進而控制一切的究極幻術。中了這個幻術的人，將永遠被困在這個目讀世界中醉生夢死，無法破解。

  一旦中了目讀幻術，眼前就會出現未知的目讀世界。在這個目讀世界裡，一切因素包括時間、地點、地理位置等等都受到施術者的控制，在目讀世界中不管度過多長時間對於現實世界來說只有一瞬間。所以目讀又有「一眼萬年」之稱。

  在目讀世界上，受施術者意識支配，中了目讀幻術的人有可能在這個世界裡度過漫長的一生，直到老死。而在目讀世界死亡，在現實世界也會死亡。麥穗在瀕死狀態下開啟了這個目讀世界，李秋水發現麥穗的身體雖然死亡，但她的意識卻不斷吞噬著這個空間，目讀世界的一切，都隨著她的意識的波動而不斷發生變化。

  「怎麼辦？」吳越從未見識過此等幻術，一向孤傲的他這時也有些心虛。他視李秋水為神人，一切以李秋水馬首是瞻。

  他剛發出這樣的問題，一撮鋼針朝著他的心臟飛射過來，射穿了胸膛，頓時鮮血淋漓，吳越痛的悶哼一聲。

  現實世界中，一個路人剛好從這個路段路過，看見一個美女身上插著兩把利刃，早嚇的膽戰心驚，待看見一個道士僵硬如雕塑的立在一旁，胸口滴著鮮血，更是唬的魂飛魄散，大呼見鬼，瞬間跑沒影了。

  原來，目讀幻術的可怕之處不但在於進入這個世界能對一個人的精神造成毀滅性打擊，在這個世界受到的傷害，也將轉移到現實世界。

  所謂「相由心生」，進入目讀世界者只要稍微有意識波動，就會具化成兇器對自身造成傷害。

  李秋水略一皺眉，示意吳越別說話。這時，一個俊秀的人影揮掌從李秋水面前一掠而過，李秋水好像被巨大的掌力吸進去了，但又好似從水波中穿過，很快復原，李秋水安然無恙。這個人影穿著道袍，長須三尺，臉如冠玉，神采飛揚，風度閒雅，依稀卻有些林二娃的影子。

  「難道這是北冥神功？」吳越腦中越過一個念頭。

  李秋水臉上閃過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相由心生」，這個人顯然在她心裡占據了極大的位置。

  「黃真人，你再不出現，你徒弟可要多受些磨難了。」李秋水對著目讀世界中一個徐徐上升的電梯說。

  電梯到達李秋水面前打開，走出一個老頭，穿著筆挺的西裝，杵著拐杖，拐杖和皮鞋在地板上踢的滴滴答答亂響。

  這老頭一出來就呵呵笑著：「你現在是虛體狀態，目讀幻術當然傷不了你，虛與實可以隨意轉換就是好啊；再加上施術者的意識原本就不想加害於你。只可惜了我這徒弟，傻愣愣的任人宰割。不過這比起我那太虛幻境，還是差了一籌。」

  這老頭自然就是吳越口中的「師父」，也即是三十年前軍方張興成夢中所遇到的困在太虛幻境的道人。說起來，他還跟邊界計劃大有淵源，所以李秋水尊其為「黃真人」。

  老頭剛走出電梯，四周就紛紛射來無數的風刃，老頭頭上現出一朵蓮花，開出光暈，定住了風刃，那諸般兇器均無法近身。

  「師父。」吳越不顧胸前滴血，走過來跟老頭行禮。老頭揮手免禮，笑呵呵的說：「幸好我還是趕上了，在這女人開啟目讀的時候到達了這裡，剛好被吸進來。否則，我還真不知道如何幫你們脫身。」

  老頭坦言他的困惑主要在如何將虛體轉化為實體，這些年他雖從太虛幻境以夢的形式轉移到現實世界，但一直是以虛體的形式存在，多年來未找到如何將虛體轉化為實體的方法。

  他以虛體形式存在，吳越的物理攻擊自然無效，他的虛體形式又跟邊界世界的精神體大不相同，老頭的虛體幾乎可免疫一切物理攻擊，但缺點也很明顯。在未轉化為實體的情況下，他也無法對敵人造成實質傷害。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直到他偶然發現二十年前邊界轉生唯一的成功案例——可在精神虛體與實體之間切換的李秋水，更對造就了李秋水這種能力的「轉生之棺」發生了極大的興趣。

  二人一拍即合，李秋水需要老頭的力量來擺脫蒙博士的控制，老頭則需要李秋水的幫助，才能洞悉「轉生之棺」的秘密。

  老頭將掌印按在吳越和李秋水身上，口中說：「去吧，這目讀就由我來對付，太虛幻境都困不住我，這小日本的區區幻術能奈我何？你們出去後按照原計劃潛回『轉生儀式』的處所，務必取得『邊界轉生』的秘密。屆時不但我和李小姐都夠進化為完全體，小子，你想要劍法更上一層樓那也不是難事。」

  一道金光閃過，目讀世界消失，吳越和李秋水都回到現實世界中。

  吳越撕下衣服裹住流血的胸口，不由得感嘆：「好厲害的目讀幻術。」

  李秋水除下麥穗手腕上的手錶式裝置，在上面操作了幾下，摘下來交給吳越：「趕緊跟雨的總部聯繫，就說麥穗任務失敗，你已經除掉了她。」

  吳越會意，按照李秋水的提示一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