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客為主

  密室內，白光一瞬，所有東西都鮮活了過來。牆上的時鐘開始繼續走動，黑天鵝發出冷哼，手中的刀重重的刺下。

  不過這一刺看在林二娃眼裡卻異常的慢，就好像正常的速度被放慢了若干倍用於教學的鏡頭。林二娃想起來這無情的殺手是要刺穿自己的手掌，逼供李秋水的下落。

  林二娃念頭轉的飛快，他想：「陸壓道君說釘頭七箭書能夠潛入他人的潛意識，進而控制心神，我若射他一箭會如何？」

  想到便做，一支光影之箭出現在林二娃頭頂上方，盤旋不散，隨著林二娃的意念，一瞬間沒入到黑天鵝的大腦內。

  浮光掠影般，林二娃看到了黑天鵝意識中的記憶畫面：

  他出生在一個城市小家庭，母親是賣油條的，父親則經營一個報攤。他有一個可愛的妹妹，兄妹倆關係很好，幾乎每次他都把好東西先分給妹妹，自己則只要一小部分。他從小就天賦異稟，妹妹也越長越像個美人胚子。十四歲那年，父母雙雙亡故。他輟學打工，供妹妹上學。二十二歲那年，也就是二十年前，他妹妹被一個叫做東星社的黑社會小混混強暴。他萬分憤怒之下，一隻白色的狐狸趁虛而入，飛進他的心裡。

  他一下子變得異常強大，一人血洗了整個東星社。後來他因這件慘案被捕入獄，判終身監禁，牢獄中他持續訓練，變得更加強大。但這時，他的心裡已經出現兩個影子持續交戰，一個是他自己的潛意識，另一個則是狐狸化身的妖狐。一個代表了他的正面，另一個則代表了他的反面。正面正義，反面嗜殺。八年前，他被吸納進雨，蒙博士篡奪雨大權之後，他受最高安全局之命假意臣服於蒙博士，在雨臥底。這些年，兩個意識輪流占據他的心靈，令他時而正義，時而邪魅。

  隨著那刺下的刀叉，林二娃看見黑天鵝心靈中那隻妖狐殘酷的笑，而顯然妖狐也看見了林二娃。妖狐大驚失色，林二娃從妖狐的眼中看見二十年前唆使東星幫小混混強暴黑天鵝妹妹的主謀正是這隻妖狐。林二娃掌心的葫蘆印記突然變成一個咒語的圖騰撲向妖狐，沒入妖狐眼中，妖狐驚的魂飛魄散，轉瞬不見，黑天鵝的自主意識開始占據心靈。

  眼見那刺下的刀叉就要落到林二娃手掌上，林二娃的身體卻動不了。林二娃終於明白陸壓道人那句「無法對現世的出手改變現世」的含義，他雖然能像慢動作回放一樣看清黑天鵝的每一個動作，但這都得益於陸壓道人的點化開了『精神之眼』，但他的身體仍未得到強化，無法與精神世界的強大同步，也無法跟上黑天鵝無比倫比的出手速度。

  

  黑天鵝的眼神一暗，「咚咚」兩聲，手上的刀叉從林二娃的指縫間險之又險的插在桌上。「你能進入我的內心世界？」黑天鵝驚訝莫名的看著林二娃說。

  林二娃小試牛刀，居然成功，他臉露喜色：「是的，我看見你的內心裡有一隻妖狐。」

  「那麼，其他事你也都知道了？」黑天鵝臉上陰晴不定，眼中已經帶上了殺機。他指的當然是受最高安全局之命臥底雨，而命令之一就是殺掉『蓋棺人』，摧毀轉生計劃。

  林二娃察言觀色，也看出了黑天鵝眼中的殺意，他慌忙說：「但是我有辦法除掉她。」

  黑天鵝果然神情一緩：「真的？」

  林二娃說：「我體內寄宿有九十九個邊界精神體，其中一人已經覺醒，並贈我異寶，使我能斬殺你內心世界的妖狐。這也是我能夠進入你的內心世界的原因。」

  黑天鵝略一點頭，已經信了七分，林二娃加重語氣說：「而且，我在你的內心世界裡發現一個重大的秘密。二十年前，那個東星社的小混混其實是受那妖狐唆使才會強暴你妹妹的。」

  黑天鵝眼中寒芒大盛，他深吸了一口氣，按在桌上的手下出現一個深深的掌印，顯是動了真怒。

  「不過你不用擔心，有我在，她不敢輕易再出現，我會逮準時機幫你除掉她的。眼下之計是如何瓦解雨，粉碎蒙老賊的陰謀。這老賊跟我有殺父弒母之仇，此恨不共戴天。要不鬧他個天翻地覆，我就不信林。」林二娃咬牙切齒的說。

  林二娃說這話一半是真，一半是虛張聲勢，他知道黑天鵝是受命於最高安全局的臥底，此時他必須要表現出適當的決心證明自己有助於清剿蒙之梁，黑天鵝才有可能跟他聯手。

  黑天鵝上下打量著林二娃，發現眼前這個人確實跟剛進來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但具體不一樣在什麼地方，他也說不清。更奇怪的是，他肩上被刺中的傷口竟然也慢慢癒合了。他摸不清林二娃的深淺，不過震懾和除掉他心靈中的妖狐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這一直是他二十年來的心魔。再加上他們目標基本一致，都是剷除蒙博士，兩人很快達成共識。

  「林兄弟有這樣的異術，不怕大仇報不了，我會全力支持你的。」黑天鵝說。

  「先生能把任何東西變成殺人的武器，已經到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地步，不瞞您說，軍方派來護送我的一個優秀特種兵對先生很是崇拜，還特別囑咐我見到先生一定要索取一張先生的簽名呢，您在外界已經是一個傳說了。」林二娃張冠李戴，故意把祝孤生托求麥穗索簽名的事情攬在黑天鵝身上，借花獻佛的恭維眼前這個全球頂尖高手。

  黑天鵝的臉上古井無波，沒有任何表情，他淡淡的說：「要粉碎蒙博士的計劃，光靠我們兩個人的力量還遠遠不夠，我們必須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其實是一片空域，是蒙博士特意為了防止轉生計劃被破壞而打造的空中戰艦。」

  林二娃「啊」了一聲，想不到此刻自己竟然在天上，這蒙老賊老奸巨猾，慮事周全，倒真是不易對付。這地方不容易被搜索到，裡面的人也難以出去，也就避免了內奸臥底泄密。難怪蒙博士會稱這裡「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黑天鵝低頭沉吟：「五大殺手中最厲害的李秋水被軍方暫時困住了，麥穗是個同性戀，她心系李秋水，此際未歸正是我們的大好時機。剩下的兩個人當中，毒的忠誠度最高，也最難對付；宙斯力大無窮，但此人易怒，只要成功激怒他，就能找到他的弱點。我們就先從宙斯下手，再各個擊破。」

  林二娃吃了一驚，想不到美的像一隻貓的冷酷女殺手居然是個「女同」，難怪她提到「李秋水」這個名字的時候會那麼溫柔。而當問到李秋水對林二娃的三個願望時，她又會表現出那麼異樣。敢情她是想借用林二娃來將第三個願望用在她自己身上。

  想到這裡，林二娃腦袋裡出現麥穗拿刀抵住他的脖子逼迫他許下第三個願望的幻想畫面：「你的第三個願望就是讓李秋水愛我，記住了嗎？快去說。」然後就是兩大美女溫柔繾綣翻雲覆雨的場景。

  林二娃想到自己曾經說過的那句「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壓在身下」，胃裡惡寒，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