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沒有算計到

  開堂審理的時間，是由皇上親自選定，並有王大人親自審理，不管是誰做錯了，都按律處罰。

  林家的人，全部到齊。

  莫若聲背著手，不緊不慢地踩著方步進來，身後是亦步亦趨跟著他的林又憐，看她的在莫若聲面前低眉順眼的樣子，也就能夠知道，這次她是站在哪一邊的。

  可是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她也是被告。

  林家這邊，已經沒有人主動和她打招呼了，包括楊雲裳。

  楊曉心看了看這陣頭，還是忍不住朝林又憐招了招手：「過來。」

  「我？」林又憐指了指自己，這才想起，自己就是個被告，連忙走到林家那邊。

  等她走到楊雲裳的身邊時，楊雲裳才輕聲問她：「謙王爺回去之後，有沒有問你什麼？你說了什麼？」

  「肅靜肅靜。」王大人終於來了，而且來的如此是時候，林又憐還什麼都沒說，楊雲裳還全無準備。

  所以，直到此時，林府這邊的人都沒有算到，林又憐竟然會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連家人的安危都不顧，竟然會答應那樣的條件。

  

  好在楊曉心考慮周全，準備了很多很多。

  大堂之上，王大人正襟危坐，一切按照流程來：「莫若聲，你說清楚，你到底是要告他們什麼罪名？」

  「欺瞞之罪，我們乃皇家之人，欺瞞皇家之人等同於忤逆之罪，還請王大人明察。」莫若聲不惜誇大事實，將能夠想到的罪名，狠狠扣在了林家人的身上。

  王大人也算秉公辦事：「好，你說欺瞞，那他們家欺瞞了什麼？」

  「我要娶的明明是楊曉心，他們家卻把林又憐給我送來，這不是欺瞞是什麼？」莫若聲說著說著，就有些激動了。

  「好，那你是否有聘書，證明你要娶的是楊曉心？」王大人直接問。

  莫若聲把臉轉向林家這邊，朝他們勾了勾下巴，自信滿滿地回道：「聘書在他們手上，是我父親的親筆書信。」

  「呈上來。」王大人也看向他們家人。

  這麼重要的證據，林泰自然是帶在身邊的，既然王大人要看，他自然樂得快速呈上去。

  王大人親手抖開聘書，端詳起來。

  然而，他卻發現，裡面寫的根本就沒有「楊曉心」的名字，最多提及的，只有「令千金」三個字，也就是說，這是一封並不嚴謹的聘書，甚至可以說，就是一封簡單的書信，表達了當時的心情而已。

  「書信中，並沒有指名道姓，莫若聲，你有什麼話說？」王大人沉聲問道。

  「眾所周知，我與楊曉心關係非同一般，我們不僅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平時也常常一起玩，所以我父親提到的自然是楊曉心無疑，這一點，林家的人絕對清楚。」莫若聲無比冷靜且篤定。

  林家人一直在旁邊，從開堂到現在，自始至終也沒有反駁過莫若聲什麼，但是看到他的這樣的態度時，楊曉心就隱約感覺到他還有什麼後招。

  只不過，在公堂之上，她目前沒有功夫去讀心，也不需要讀心，見招拆招的本事，她在現代倒是學了不少。

  果然，莫若聲理直氣壯地開口說道：「我有證人，她可以證明林家是知道我要娶的究竟是誰。」

  「帶證人。」王大人喊了一身，身下的侍衛們也跟著喊，還以為，證人就在門口等著的。

  不曾想，林又憐卻從林府的隊伍中走到了莫若聲身邊。

  她低著頭，不敢看林泰和楊雲裳，輕聲細語地說：「其實，我爹和我娘是知道的，但是楊曉心……楊曉心她抵死不從，最後沒辦法，他們就讓我頂替了。」

  楊雲裳當即臉色刷白，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她直指林又憐：「你……你……」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娘！」楊曉心上前一步，將她扶住，輕輕地不斷撫著她的前胸和後背，不慌不忙地幫她順氣。

  問完了原告，王大人終於開始要聽他們的辯解了。

  楊曉心終於等到了還擊的時刻，只不過這時候，她已經不甘心只是幫自己幫林家擺脫麻煩了，看到林又憐的所作所為，她現在很想滅一滅林又憐的這股氣邪氣。

  「王大人，民女想問，如果公堂之上，有人說了假話，當以何種罪名論處？」楊曉心開門見山地問。

  「不管是誰，公堂之上撒謊，等於是藐視公堂，藐視本官，而本官是皇上欽點，因此，可以治他大不敬之罪。」王大人一五一十地說。

  「好。」楊曉心得意一笑，看向林又憐，「那我想先問姐姐一個問題。」

  林又憐臉色變了又變，不想回答她的任何問題，就怕被套路進去。

  「准了。」王大人果斷同意。

  得到王大人的應允，楊曉心於是問道：「姐姐在被爹娘接回府里的時候，可曾聽府上的人提起過？我並非爹娘親生。」

  連自己的身份都爆了，林又憐傻了。

  她沒有想到，自己一心想要追求的金錢和地位，楊曉心竟然不稀罕。

  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了楊曉心剛才的問題。

  「並不曾聽說。」於是，她也一口咬定，就是沒有聽到，只要她什麼都不知道，就不算是說假話，而且，本身假話這個定義就很那判定，例如有些謊言是善意的，誰能說它錯了呢！

  楊曉心卻嘿嘿一笑，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只輕言道：「王大人，民女問好了。」

  如此怪異的行為，讓林又憐一頭霧水。

  莫若聲又何嘗不是呢？

  「好，」王大人繼續審案，「關於莫若聲說的那些事情，你們有什麼話要說嗎？」

  「民女並非林家小姐，當不起晉王爺書信中說提及的『令千金』一角。林府上上下下一直都知道，民女是在兩歲時，與自己家人走失，被林天翼從路邊撿回來的。」

  她直言自己的身世，不卑不亢，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但也就是因為她如此淡定，莫若聲才根本都不相信。

  在和林天翼、楊曉心一起公事一起玩的那段時間，他自始至終也沒有聽到有人跟他提過。他一直都沒有關注過林又憐，根本不清楚她的年齡，所以才一直以為，林家有兩個女兒。

  再放眼林家對楊曉心和林又憐的態度，他甚至懷疑過，林又憐是不是真的是林家的女兒。如果是，為什麼她看起來並不像千金小姐。

  「楊曉心，飯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說呀！」莫若聲適時地提醒楊曉心，「不要為了幫你爹娘逃脫責任，就謊稱不是他們親生，如此，便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