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約定還算數

  他們，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就這麼四目相對，時間仿佛禁止了一般。

  好久好久，林天翼終於抬起腳。

  卻是朝著閣樓的方向邁去。

  有些話，他必須要現在找楊曉心問清楚，否則他今晚怕是要失眠了。

  楊曉心也跑向樓梯口，看著他一步步朝她走來，在她面前，離她不過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

  「有事嗎？」楊曉心問。

  「嗯。」林天翼點頭，越過她，徑直走向她的房間。

  「哥哥……」說好了不要走的那麼近，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進她的房間了，這是要幹嘛？

  楊曉心快步跟上。

  

  只見林天翼已經端坐在她的書桌旁，和之前一樣，他總是會翻她練過的字，或是看過的書。

  「別看！」楊曉心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那些練字的紙上，都寫滿了林天翼和林曉曉的名字。

  「林曉曉是誰？」林天翼好奇地指著那個名字，眉頭微蹙，似乎是在回憶，「為什麼我不認識？」

  認識才怪，那是在上個世界裡，楊曉心和林天翼的女兒，他又怎麼會知道呢？

  楊曉心不過就是把他倆當成一種精神寄託，沒有料到在時隔這麼多年之後，林天翼會忽然闖進她的房間，而且隨便翻她東西的習慣一點兒也沒變。

  「隨手寫的。」她輕描淡寫地解釋了這個名字，「就是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

  「嗯，確實好聽。」林天翼鄭重地回應。

  她不知道，就是她這句話，讓林天翼記下了這個名字。

  她更加不會想到，就在這一刻，在林天翼的心裡，有了新的憧憬——林天翼加上楊曉心，等於林曉曉。那個名字里，有他，也有她。

  「哥，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啊？」楊曉心從他手裡收走那些練字的紙，收好。

  林天翼笑了，臉色較比之前緩和了很多，柔聲道：「我本來想問，方才，你勸憐兒思慮清楚，似乎有意阻止她嫁給小王爺，我想著知道真正的原因。」

  「哦？聽口氣，你現在不想問了。是知道真正的原因了？」楊曉心對於林天翼能猛然想通，不太相信。反倒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林天翼不置可否。

  楊曉心卻笑了：「你之前是不是也懷疑我喜歡莫若聲，你和姐姐的想法一致，也認為我阻止她嫁給莫若聲，是因為我也想嫁。而剛才，你看到了我在紙上寫的是你的名字，所以你又找回了自信。」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林天翼的臉色。

  卻見到他臉紅了，一直紅到耳根。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竟然會因為她這句類似表白的話而感到害羞。

  但這話說出來，卻沒有一點底氣，楊曉心已經聽出了他的心虛，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嗤笑：「才四年，我們的距離就這麼遠了嗎？哥哥竟然會這樣猜測我的為人。我可以說哥哥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

  「對不起，我只是……你知道的，我等了四年了，還有一年……我不想……」

  林天翼自己也不曾料到，在楊曉心的咄咄逼問之下，他竟然也詞窮，也會語塞，也會不知所措。

  幾乎要被自己給憋出內傷了。

  楊曉心察覺之後，深深地嘆了口氣，「哥哥，你儘管放心，我倆的約定還算數。在此之前，我心無旁人。」

  「那就好。」林天翼提著的心總算可以暫時先放下了。

  「嗯，你現在可以去和爹娘一起吃飯了嗎？」

  「心心也一起去吧，別讓他們擔心。」

  楊曉心：「……」

  可是，她不走，他就坐著不動。

  看架勢，是勢必要把她帶去吃飯不可了。

  她囧囧地看著他，一次次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先行離開了，他卻視而不見。

  楊曉心很無奈：「算了算了，一起下去吃飯吧！」

  其一是擰不過林天翼，其二是不想讓林泰和楊雲裳為了她和林又憐的事情擔心，她還是得努力表現出和以前一樣的積極樂觀，沒心沒肺。

  林天翼的心情明顯比剛來的時候好了很多，腳步輕快。

  等他們趕到餐廳的時候，飯菜早已布好，飯和餐具各五份，看樣子，是把大家的都準備了。

  林又憐沒來。

  不過，林泰和楊雲裳還坐在桌邊等著，還沒動筷子。

  菜涼了，看到一絲絲熱氣。

  「不是不吃飯了嗎？」林泰沒好氣地問。

  「爹、娘，是心兒錯了，心兒對不起爹娘，」楊曉心主動低頭認錯並保證，「以後，不該說的，心兒絕對不再說。心兒保證，在姐姐出嫁之前，絕對謙讓，絕對不惹事，一定與姐姐和睦相處，不讓爹娘操心。」

  「爹、娘，這件事情，其實本就是憐兒錯在前，心心只是好心提醒，她就劍拔弩張。可是你看現在，道歉的卻是心心。」林天翼繼續幫楊曉心說話。

  這些，被林泰看在眼裡，不禁反問：「是你去勸心兒來的吧？你做哥哥的，能去勸心兒，為什麼不去勸憐兒呢？」

  「我……」林天翼再度語塞。

  楊雲裳卻站起來，走到楊曉心身邊，將她牽到自己身邊，安排她坐下，不疾不徐地說道：「翼兒偏心，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畢竟是和心兒一起長大的，憐兒才回來多久？性子本就冷淡，翼兒和她不熟，沒去也是正常。」

  簡單一句話就說出了林天翼的心聲。

  「慈母多敗兒！」林泰嘆息一句，無奈地搖頭，「你怎麼就不能勸著三個孩子都和和睦睦的？非要搞小幫派，把憐兒一個人孤立了，這算怎麼回事？」

  「爹，心兒和哥哥並沒有孤立姐姐。」楊曉心梗著脖子，她沒有做的事情，堅決不會認。

  楊雲裳也幫著說：「反正都都要出嫁的，嫁出去就自在了，管他什麼幫派不幫派的！」

  「還有，」楊曉心繼續說，「心兒還要向你們保證，心兒以後再也不提去找親生爹娘的事了，也不會去找。你們就是心兒的親爹親娘。心兒要一直陪著你們。」

  「真的嗎？」楊雲裳喜出望外。

  楊曉心點頭如搗蒜。

  高興的，還有林天翼，結合她說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以及那張練字紙上所寫，他在腦海中已經開始勾畫他倆的美好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