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6章 音訊全無

  「亦可啊，你別激動，讓那小祖宗聽到了可怎麼是好啊？」張管家和亦樂都一頓心驚膽戰得急忙安撫，這才將魯莽的胖妞亦可給按坐了回去。

  正在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倪歡歡趴在門板上嘆了口氣：「你們還在為我費腦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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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突然三聲倒吸冷氣的聲音，張管家與亦可亦樂無不震驚地轉頭，看著那已經不知來了多久的倪歡歡，臉白得和紙似的。

  倪歡歡微微一笑，無奈地說：「我都說了好多遍了，我是真不餓才不吃的，我以前比現在瘦多了，也沒見怎麼樣啊？」

  張管家驚恐萬分：「小，小主人……剛剛……」

  亦樂捂嘴猛搖頭：「我，我什麼都沒說。」

  亦可則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沒再說話，卻也低頭不敢看她。

  倪歡歡看了幾人一眼，說：「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了？」

  「小主人，你，你要罰就罰我吧，是我管不住自己的舌頭……得罪了你。」亦可臉色紅里透白，看上去好像跟得了場大病似的，整個人要虛脫的模樣。

  倪歡歡一聽反倒是一愣：「我為什麼要罰你？你們是關心我，為我好，不是嗎？」

  「那……那……」亦可見她這樣說，一時間胖胖的小臉上有些不解，回頭看了眼「張管家」和亦樂，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倪歡歡說：「你們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吧，不用理會我就是了，我來是想找張管家要些彩墨，我房內的用沒了。」

  「張管家」急忙應了一聲去給她取，沒一會人又折了回來，看向倪歡歡說：「小，小主人……墨沒了，我還沒去買回來。」

  倪歡歡似乎不願意等，說「要多久？」

  「很快的，賣彩墨的就在千家巷後面，我這就去給你買。」說著，「張管家」隨手拽了一件外衣，慌慌張張地就要往院門跑去。

  倪歡歡想了想，突然將「張管家」叫住：「你不必去了，給我準備件衣服吧，我想出去走走。」

  「小主人……」張管家為難的說：「八爺走時特意囑咐過我們，不讓你隨便出去。」

  倪歡歡一聽頓時就揚起了眉頭，不開心地道：「他又不在，哪裡管得到這裡？你們不是怕我被悶死的嗎？這又不遠，我只是出去走走也不行嗎？」

  「張管家」沒想到剛剛還很「體貼」「和氣」的小主人竟然翻臉比翻書還快，這樣陰晴不定的脾氣倒是和八爺極為相似，他一時啞口無言。

  亦可對亦樂使了個眼神，讓她去裡間拿披風。自己則上前一步說：「張管家，小主人說得也沒錯，天天在這院內久了會憋出病的。這樣吧，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和亦樂一同陪著小主人，去去就回的。」

  「張管家」見亦可頻頻對自己擠眉弄眼，再看看倪歡歡薄怒的臉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點頭同意了。

  其實，就算他想攔，憑藉倪歡歡這時候無名怒火上涌的氣勁也是攔不住的。

  誰讓他動不動就提起那個讓她心情陰霾的人呢。

  說好最多十五日，如今已超出了三日，卻仍不見他捎信回來報個平安，或者想個辦法告訴她為什麼遲延不回……以免她擔心。

  可現在，就這樣莫名地不見了蹤跡，她後悔當時就應該問個明白他的去處。這時候就是想找，茫茫人海，又去哪裡找？

  或許她是太擔心，太急躁了，情緒有些失控。剛剛三天而已，也許他是被什麼事情耽誤了也說不定……

  ***

  初冬的清晨略顯清寒，站在偏僻的街道上，倪歡歡望了眼遠山那一片純白的銀雪，心中更添了幾分淒涼。

  「小主人，我們走吧。」亦樂臉上堆出一個笑，和亦可左右守在她身邊。

  倪歡歡忽然覺得自己竟然好像那囚牢之中的犯人，一左一右跟著兩女僕讓她很不適應，所以當先快走了兩步將二人稍稍落後幾分。

  亦可亦樂也是常常伺候在主子身邊的女僕，對人的心和一個表情所蘊含的意思都拿捏的很到位。

  這時見倪歡歡做出這幅樣子，竟然沒想到她是因為不喜歡被人跟著才快走幾步，只當她是小丫頭拿架子，故意顯出主人的身份呢。

  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放緩了腳步，每當要拐彎的時候提前知會她一聲。

  倪歡歡緊了緊披在身上的暗紅披風，忽然聽到頭上一陣鷹嘯，聲厲直穿雲霄。

  她緩緩停住了腳步，仰臉望著晴朗的天空，一隻極大的老鷹盤旋在半空之中，飛得很低，似乎隨時都會一個俯衝而下一樣。

  「小主人。」

  半響，亦樂走過來叫了一聲失神的倪歡歡。

  倪歡歡猛然回神，眨了眨眼，目光從天上收回時忽覺腦中嗡得一響，眼前發黑，天旋地轉的眩暈將她徹底籠罩。

  腳下一個踉蹌，亦樂眼疾手快得扶住她，急忙問：「小主人，你怎麼了？」

  倪歡歡覺得腦中有針扎一般的刺痛，緩和了一會兒，等眼前恢復如初後才對焦急的兩個女僕搖搖頭：「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亦樂擔憂的看著她：「小主人，你要是不舒服，我們就回去吧？彩墨讓亦可去買回來。」

  「不礙事的。」倪歡歡站穩身子，已沒有什麼不適，就將兩人推開：「走了這麼遠，也快到了，走吧。」

  亦樂露出一臉為難的神情，亦可卻看出倪歡歡的堅持，於是道：「好吧，小主人你要是不舒服了就說一聲，千萬別出什麼事。八爺走的時候，可是吩咐照看好你的呢。」

  倪歡歡一聽八爺二字，竟是心情更加變得沉悶起來。

  倪歡歡說：「亦可，我有兩件事要說一下……」

  亦可看她說：「小主人什麼事啊？」

  「你們以後別管我叫小主人了……我本就不是什麼主子，我和你們都是一樣的人。你和亦樂，還有張管家，你們都叫我歡歡吧。」

  「啊？那怎麼行？」亦可亦樂兩個人無不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種話會從倪歡歡口中說出。

  倪歡歡堅持地道：「這宅子內就我們四個人，哪需要什麼主僕之分？我們都是一樣的，你們叫我小主人，我會不自在的。」

  亦可亦樂全都動容了，對視一眼，猶豫道：「可是八爺……八爺對稱呼卻看得很重要，要是讓他知道了我們直呼主子的名字，我們……」

  「好了，好了，他不是將你們分給我了嗎？既然都是我的人，我說了算，你們不必再管他了。」倪歡歡不耐煩得揮揮手：「這事情就這樣定了，好了，我們快走吧。」

  亦可亦樂又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遲疑，轉頭再看倪歡歡已經走遠，也就不好再說什麼，趕緊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