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約定，和他們倆都有

  將禁軍所有寧重心腹將領帶到城外來，當眾射殺，是鳳棲止和寧婉茜的約定。只要禁軍的統領全部射殺，並且將禁軍關在城內，便不會有人號令禁軍和她做對了。也只有殺死寧重的心腹將領，她才可以順理成章地接管禁軍。至於放過寧玖州，那是寧婉茜的要求。

  寧玖州看到自己身邊的人紛紛中箭倒下，眼睛瞪大，轉過身驚恐地看著鳳棲止。

  看到自己的心腹紛紛倒在自己的面前，寧重眼珠猩紅，雙手握成拳頭，瞪著鳳棲止道：「鳳棲止！你！你憑什麼殺死他們？」

  百姓們也被嚇了一跳，紛紛擠作一團，遠離高台，也遠離寧重的位置。並且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高台上的鳳棲止。

  鳳棲止一身紫衣站在高台之上，眉眼彎起，笑容如妖冶的彼岸花：「憑什麼？禁軍是保護皇宮的，是保護陛下的。沒有陛下手諭，不能擅自離開皇宮。而他們卻擅自帶領禁軍離開皇宮，置皇宮和陛下的安危於不顧，按律當斬！」

  寧重握成拳頭的手微微顫抖，大周律令確實是這樣子說的，他沒法反駁。

  

  此時，寧婉茜開口了：「鳳棲止，你胡說，他們沒有擅自帶著禁軍離開，是我父王命我去召他們前來的，你憑什麼殺他們？」

  寧重聞言，眼眸微冷，想要拉住寧婉茜，卻已經來不及了。他剛才沒有說是他召這些人來的，就是害怕鳳棲止會借題發揮。

  阻止不了寧婉茜，寧重只能望向鳳棲止，果不其然，看到她臉上帶上了嘲諷的笑意。

  「不管他們為什麼離開皇宮，只要沒有陛下的手諭，就是違反了大周律令，按律當斬。」鳳棲止冷聲道。「還有，大周律令中說，只有陛下的手諭才可以將禁軍調離皇宮。大周律令可沒有說攝政王也可以將禁軍調離皇宮，攝政王如果拿不出聖旨來，那便是欺君之罪。那就不要怪本公主將你就地正法了！」

  寧重失足後退兩步，他想得沒錯，鳳棲止果然借題發揮了。陛下的手諭？一個連話都還沒會說，還在襁褓里的皇帝，哪裡來的手諭？雖然聖旨平時是由他寫的，由他蓋印的，但是現在筆墨紙硯玉璽都不在，他怎麼可能弄出一道聖旨來？

  如果他的軍隊在手，鳳棲止根本不敢這樣對他說話，只可惜，他的禁軍如今被關在城內，群龍無首，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而他在洛陽城外的軍隊，為了防止高崗方向的軍隊偷襲洛陽，紮營在城外東南方十里外，遠水救不了近火。

  他如今，可謂是山窮水盡。

  他不明白，他本來是來看鳳棲止的笑話的，可最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敗在鳳棲止手裡。

  雖然很不甘心，但事實如此，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為今之計，只能趁眾人尚未警戒，迅速逃離這裡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州兒，走，快些離開這裡。」寧重朝著寧玖州道了一句，隨後又看向顧澤遠，「明王，這次算本王求你了。你武功好，和鳳棲止又有些交情，你替我們掩護。只要本王能夠活著離開這裡，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顧澤遠臉上帶著無害的笑意：「好。」

  寧重一喜，他知道，按照顧澤遠的武功，只要顧澤遠答應掩護他們，他們就有活路了。他正要轉身離開，卻感覺自己的腹部傳來劇烈的疼痛。

  寧重低頭，看到一把匕首直直插入了他的腹部，抬頭的時候，看到靠他最近的寧婉茜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你……你……」寧重看著寧婉茜，難以置信地道。

  寧婉茜笑意更濃，用只有她和寧重可以聽到的聲音道：「父王，方才你要逃離的時候，忘記了叫我呢。你是打算放棄我了，對嗎？就像多年前你放棄母親、殺死母親一樣，對不對？」

  「所以……你……你要……殺我？」

  「對，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以前你身邊有那麼多暗衛，那麼多保護你的人。現在不一樣了，你身邊沒有人了，你的暗衛只要出現，就會被鳳棲止的人射死。」

  寧重瞪大了眼睛，就想寧婉茜是一個魔鬼一般。他捂著直流血的肚子，想要後退，卻被寧婉茜抓住了手臂。

  「忘了跟你說，我是故意將這些將領帶出來，讓鳳棲止射殺他們的，這是我和鳳棲止的約定，也是和南宮皓然的約定。其實，你懷疑的沒有錯，我從越國回來，就是為了殺了你，給母親報仇的。我從小就知道你殺了母親，因為我看到了，親眼看到了。」

  寧重眼中儘是震驚。

  「將這些將領引出來，不但可以殺了他們，還可以將罪名安在你身上，名正言順地殺了你，我覺得鳳棲止這計劃很好，你覺得呢？」寧婉茜依然低低地道。

  「你……你們……」寧重伸出手指，指了指鳳棲止，又指了指寧婉茜。

  寧婉茜將寧重的手抓住，拉了下來，繼續道：「還有一件事忘了說，這還是我和顧澤遠的約定，他答應了配合我。我和他，以後還會有很多合作。至於是什麼合作，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將來玖州哥哥下去陪你的時候，你在問玖州哥哥吧。」

  寧重瞳孔放大，為寧婉茜這句話感受到強烈的恐懼。他終於明白了，寧婉茜遠不如他想像中那麼簡單。

  在其他人的角度，看不到寧婉茜將匕首刺進寧重的腹部，但是寧玖州卻看到了。然而，寧玖州沒想到寧婉茜會這樣做，看到這樣的一幕他完全驚住了。

  他回過神來之後，立即撲了上去：「父王！」

  此時，寧婉茜已經將該說的都說了，手握住插進寧重腹部的匕首，再次用力。伴隨「嚓嚓」之聲，匕首給寧重造成了二次傷害，使得寧重緩緩倒下。

  寧重睜大著眼睛，死不瞑目。他不但敗在了鳳棲止手上，還死在他女兒的手中。如果時間可以回到當初，如果他不殺死妻妾，不進宮，也不肖想大周的皇位，那他現在是不是就可以平凡卻開心地活著？

  「父王。」寧玖州一把抱住寧重，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