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禁錮（上）

  軒轅燁命人給軒轅明賜座，兩人對視了幾秒，軒轅燁的視線再次落回紙上：「六弟前來，是為何事？」

  「三哥清楚臣弟所求何事。」軒轅明停頓許久後說道，「趁現在還未行動，三哥大可以停手。」

  軒轅燁沒有回答軒轅明的話，他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軒轅明會進宮來時軒轅燁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能夠這般輕巧。辛玥和軒轅明五年前的關係，比辛玥和軒轅煜的關係還要親近些許，只是自辛玥再次回華軒後，軒轅明同辛玥的關係就不斷疏遠。

  「以小玥的聰明才智，她一定能夠安全脫逃，況且大哥也在冰冥。再放心不過，您派鷹隊中的精英部隊去救小玥，這樣一來可以避免戰爭，豈不是更好？二哥的心思，您比任何人都清楚，若真的去冰冥，後果如何，臣弟不敢想。」

  軒轅燁待軒轅明說完後，緩緩抬頭，盯著軒轅明看了許久，開口道：「退下吧。」

  「三哥！」

  「退下。」簡短的兩個字，軒轅燁堅定地重複了一遍。軒轅燁平日裡不怒而威，此時雖是用平淡的語氣，但足夠讓書房幾個服侍在旁的丫鬟，嚇得跪倒在地。軒轅燁喜歡清淨，這是宮中管事的人都知道的，所以偌大的帝王宮殿，很少有侍女，只有軒轅燁離開後宮去上早朝時，後宮管事的人才會速速派人來打掃殿宇。這幾個丫鬟是辛玥臨走前叮囑管事處選上來伺候軒轅燁的，丫鬟們都是十幾歲的孩子，這幾日侍奉在軒轅燁身邊，小心謹慎，此時覺察到帝王微怒，紛紛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軒轅明在原地站了許久，始終得不到軒轅燁再次地注視，多說無益，他再勸也無用，只好無奈嘆氣退了出去。

  莫子峰是在軒轅明離開後的兩個時辰才回來的，看到大殿兩側跪著的丫鬟，也大概猜到軒轅燁和軒轅明兩人之間的談話。

  軒轅燁微微抬頭，視線掃過大殿上跪在兩側的丫鬟，說道：「爾等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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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

  「一個星期內最快可以整合十五萬左右的士兵，鷹隊現如今可用兵力一萬。」

  「軍中糧草如何？」

  「中部糧草充裕，但是北部靠近冰冥的傳統糧草較少，如果作戰，恐怕士兵在飲食上會不習慣，冬至將至，對於士兵作戰不利。陛下……」

  「你也要來勸朕？」軒轅燁抬頭看向莫子峰，這些年，莫子峰侍奉在他左右，對於他下達的命令，百分百的服從和信任，而這一次，他卻來勸他。

  「屬下只是覺得，等到明年開春一戰也無妨，辛姑娘機智過人，身手了得，絕不會出事。只是在時間上，即刻就派兵北上，陛下應三思啊！」莫子峰說到最後，已經跪拜在地。

  「莫子峰，你知道朕為何會放她去冰冥嗎？」明知道那裡會有威脅，是軒轅德的埋伏，卻依舊要放她去。

  「是因為辛姑娘的師父。」這件事莫子峰和軒轅燁清楚，可辛玥卻是被蒙在鼓裡的。

  「若朕告訴玥兒辛明煥和軒轅德的籌謀，玥兒會信朕，但她不會死心。朕要她清清楚楚看到，然後做出決定，唯有這樣，她才有可能安安心心陪在朕身邊。」軒轅燁說完視線再次鎖定莫子峰，「你跟在朕身邊多年，也清楚朕的底線。」

  眾臣的勸說皆是為了華軒，自然都對，可這明明錯的事卻依舊去做，天底下這般的事也不是頭一回發生。其中緣由，也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明了。

  連著兩日，軒轅德都和辛玥同床共枕，但是僅僅局限於睡覺。他偶爾調戲辛玥，看著厚臉皮如辛玥時而也會臉紅，就覺得越有意思，故樂此不疲地調戲。

  辛玥是個開放的人，只要軒轅德沒有過分的舉止，她還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起初辛玥時刻保持警惕，但兩天下來，見軒轅德沒有什麼過分的舉止，就開始放鬆下來。軒轅德大多時候很忙。辛玥頭一天被禁錮在房間裡，竟沒找到辦法逃出去。房間裡的各種布局設置，像是專本針對她的逃脫術，窗子、屋頂甚至地板都被封得很好。

  那日晚上，軒轅德來了辛玥房裡，和第一晚一樣睡在辛玥身邊。辛玥白天躺了半天根本睡不著覺，軒轅德被她一直吵著，也難以入眠。

  「我也不是犯人，你總不能一直把我關在房裡吧，萬一還沒等到阿燁來，我就瘋了，你豈不是沒辦法用我作人質了？」辛玥的分析，毫無邏輯。

  軒轅德睜開眼瞟了她一眼，笑道：「你要真是瘋了，還好辦。」

  「軒轅德！」

  「明日/你的活動範圍是這整個府邸。」軒轅德說完勾起辛玥下巴，「這樣你可滿意了？」

  辛玥躲開軒轅德的手：「真的？」

  「當然了，你若是想要往你師父那邊走，我的屬下，可能就沒有我那麼好說話了。」

  「……這，我萬一不小心走錯呢？你總不能說是我擅闖吧。」

  「你不知道他在哪？」軒轅德忍俊不禁，「羅裙把這府邸的平面圖畫得分毫不差，你說你不知道辛明煥被我扣在哪，你這騙人的技術倒是需長進。」

  辛玥努努嘴，往床里鑽了鑽：「軒轅德，你就這麼相信阿燁會來救我嗎？你說這明明知道有陷阱，還往裡面跳，阿燁又不是我，不至於被你騙。」

  「你現在是要來告訴我，軒轅燁根本不在乎你，嗯？」房間裡很暗，辛玥回頭時知看到軒轅德一雙眼睛在夜裡似貓眼般神秘莫測，又似星辰摧殘。軒正帝的九個兒子，辛玥都見過，印象最深的是他們的眼睛，九位男子的眼睛神似，但又多了各自不同的氣質。阿燁的眼睛裡有唯我獨尊的孤寂，但看著她時總是溫柔較多。軒轅煜和軒轅德的眼睛裡有幾絲慵懶，但這正是他們眼神里最致命的光，總會讓人放鬆警惕，然後下一秒就可能成為他們的獵物。軒轅明的眼神里嵌著儒雅，他會讓辛玥聯想到李煜，但好在軒轅明沒有和李煜一樣走上對他們來說淒悽慘慘戚戚的帝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