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海潮節

  男子眉目如畫，眸光暗動，他的聲音低沉充滿磁性，女子朱唇輕啟，氣吐幽蘭，水眸中是不解之色。

  「朕不強求，思忖三日，再答覆也可。」蜃龍帝俯身在辛玥額頭留下一吻，肌膚相親，似觸電般。

  辛玥徹底石化，蜃龍帝再講了些什麼，她皆自動屏蔽。

  「明日的宮中晚宴，陪朕一同出席。」這是蜃龍帝送辛玥回到錦瑟殿後留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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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宮中來了不少人，即便待在較為偏僻的錦瑟殿中，辛玥也察覺到殿外熱鬧非凡。遂喚來貼身宮女萍兒：「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回辛姑娘話，今個兒是海潮節，各國使臣會來海蜃共慶海龍神的天雨恩惠。」萍兒見辛玥一臉疑惑，接著解釋，「海潮節是每年雨季來臨前定下的節日，因雨從海蜃始，至華軒、南夏、西旱、冰冥各國，糧食作物逢甘霖皆豐收，百姓歡愉，便定下次節日，感恩龍神。」

  「那今晚聖師會來嗎？」

  「何等重要場合，聖師自會出席。」

  一聽能再次見到師兄，辛玥開始盼望夜幕降臨。

  每逢盛會，海蜃皇宮皆是張燈結彩，燈火輝煌，金色流光迴轉，顯得整座宮殿更是氣派奢華。被萍兒和幾個宮女左右裝扮了一下午，辛玥才得以隨領路的公公出殿前往皇宮會賓大殿。

  進殿不到十步，辛玥便找到自家師兄，不管領路公公去向何處，她逕自走到辛辰身邊坐下。

  「皇上讓你來的？」辛辰低聲用英文和辛玥交流。

  「對啊。蜃古像是打算讓我一直留在宮裡，我可不要這樣，你快找個機會帶我出去吧。」辛玥也用英文低語，蜃龍帝未到，殿中的各國使臣自顧自家沒有注意到辛辰和辛玥。

  「恐怕暫時是走不了，他最好不是看上你了，要不劫妃子出逃，你哥哥我還真的有點無能為力。」

  「都這會兒了你還跟我開玩笑。」

  「辛玥，待會兒不論什麼情況，你坐在我身邊便是，就像那些妃子女官一樣，不要引起別人注意。」辛辰囑咐，打掉辛玥意圖拿酒杯的手，「你酒量是好，但海蜃女子很少飲酒，還是忍忍吧。」

  想辛玥來到這個世界便滴酒未沾，此刻酒醇香濃，嗜酒如她卻要忍，苦逼地瞪了辛辰一眼，辛玥身子端坐，倒也像個大家閨秀。

  「你這身裝扮，倒也像個女人。」辛辰看向辛玥，自家師妹，本就是人間尤物，眉眼鼻子皆不出眾，但拼湊在這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再配上那張時常快速開闔的芳唇，確是人間難得的傾國傾城之容顏，此刻裝扮過後，更顯其嬌柔之態。

  「不像女人也罷，這女子的衣服裝飾你知道有多重嗎？」辛玥還想繼續抱怨卻感到周遭靜了下來，顧也閉了嘴。

  「帝尊駕到！」蜃龍帝氣場之強，入宴後，滿坐寂然，眾賓客凝神屏息。

  落座後，蜃龍帝淡淡道：「眾使臣遠道而來，不必拘禮，盡興則以。今日，華軒尊客三皇子軒轅燁親臨海蜃共度海潮佳節，朕甚是欣慰。」

  語罷，從殿外走入一翩翩少年，豆蔻梢頭之紀卻盡顯無人之及神韻，身著青衣以麒麟為紋，腰術只一佩玉，流光逆轉，少年舉止皆不輸蜃龍帝分毫，入殿後，作揖叩拜，算行了禮數。

  華軒使臣見到自家主子，皆是驚訝，倒也接受較快，連忙離了座，叩拜過後，請自家主子入座。

  在座最為驚訝的人非辛玥莫屬，起初見了軒燁，她自然欣喜，而後靜心分析，原來三個月來伴她左右之人，被她喚作小燁燁的孩子，竟是華軒皇子，難怪他有超脫平凡孩子的心智，難怪他的行為舉止皆有著貴族與生而來的氣勢，也難過每每辛玥在蜃龍帝面前提起他對方都有所警惕。想也明白，一朝之君怎能不對他國的皇子有所芥蒂，尤其是這不請自來，偷入國境的皇子。

  軒燁，軒轅燁，為什麼你不願告訴我你的身份，卻又願意冒險陪我來海蜃，甚至不顧安危暴露自己的身份來救我？

  軒轅燁目光落在辛玥身上，片刻後又看了辛辰許久，眸底落寞，自行飲酒數杯。他以其封地下的一座富饒城池為代價來謝蜃龍帝出手相救，這點辛玥全然不知。

  宴請眾國的海潮節免不了國與國之間的客套。一切按著往年的程序進行，卻不想辛玥還是被找事的西旱國節度使盯上：「不知聖師身旁佳人是何身份。」

  眾所周知，歷任海蜃聖師皆是孤身一人，不沾紅塵俗事。

  「她為朕的貴客，與聖師是好友，朕便賜其與聖師同坐，不知使徒覺得有何不妥。」蜃龍帝語氣不冷不熱，眸光掃過西旱使節一眼，對方渾身一顫，冷汗掉落。

  海蜃同冰冥國對女性的態度不同於華軒、西旱與南夏國，這兩國講究男女平等，宮中官職除武官外女子皆可擔任。

  辛玥正慶幸蜃龍帝為自己解圍，偏頭卻發現軒轅燁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深眸中有幾絲怒意。辛玥轉過頭不去看他，卻又覺得心虛，回頭再看他，卻發現軒轅燁早已神色如常。

  各國寒暄完，舞姬入場。海蜃舞姬是出了名的體態婀娜，且不說嬌顏引人垂涎，只是一背影便讓人浮想聯翩。辛玥看自家師兄一眼，這廝倒是正經模樣，不像平日裡泡吧一見美女就暗送秋波。蜃龍帝依舊那張沒有表情的臉，軒轅燁似是在賞舞，實則已在籌劃如何向蜃龍帝開口帶走辛玥。見今日蜃龍帝的態度，隻字不提辛玥離宮之事，恐怕是另有打算。

  直至晚宴結束，軒轅燁也沒有找到機會提出要求，遂直接繞至辛玥身旁道：「他可打算讓你走。」

  「……我不知道。」

  「跟我走。」軒轅燁拽過辛玥的手。

  「不可，宮中戒備森嚴，還請三皇子思慮周全。」辛辰暗自想，這小孩就是小孩，明晃晃的在海蜃皇宮搶人，真當這自家後院了。

  「辛玥是本王的人，本王帶走她，天經地義。」軒轅燁聲音冰冷，如寒劍出鞘。

  「朕可允許，三皇子帶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