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令牌
2025-02-19 19:55:36
作者: 滄海七渡
趙郡然緩緩起身道:「既然你聽不懂,我們也沒必要在這裡與你浪費唇舌,這便走了。」
此時宮女正煮了茶送進來,見到羅啟煜和趙郡然正準備離開,不由微微一愣。
羅啟煜對那宮女道:「將東西放下,這便回宮去。」
邵敏茹眼見著二人當真準備離開,不由有些發急了。她眼眸一轉,拿帕子按住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對趙郡然道:「德妃想要什麼,不妨先說出來聽聽。」
趙郡然道:「我只要你身上的一樣東西,於你而言,也算不上什麼值錢的物件。」
此言一出,邵敏茹不禁徒然變色。她四下里看了看,臉上顯現出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來。
「這裡的人都是朕的親信,你不必忌諱。羅啟煥的令牌於你而言,不過是燙手的山芋。與其握在手中夜長夢多,倒不如拿它來還你兒子的性命更為合適。況且你兒子即便能夠等到成年之日舉兵逼宮,也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朝堂上能有多少人會擁戴他。到時候天下大亂,他也必死無疑。」
聽著羅啟煜的一番話,邵敏茹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其實她的的確確想過要借自己的兒子來問鼎天下,登上太后的寶座。可是她的兒子如今才三歲,如果要等到那一日,這中間還需經手多少的磨礪。
她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這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不希望看著自己的兒子飽受磨難,去拼搏未知的將來。想到這裡,邵敏茹不禁點了點頭,對羅啟煜道:「好,我答應你們。」
趙郡然瞥了她一眼,說道:「你先將東西交出來讓陛下瞧瞧,倘若是真的,我們必定放了你的兒子。」
邵敏茹抿了抿唇,說道:「我不確認允兒是否在你們手上,又如何能夠將東西交給你們。」
趙郡然不由冷笑了一聲,朝海欣搖了搖頭,示意她將劍暫時收起來。待海欣收回劍後,趙郡然緩步走向了邵敏茹。
羅啟煜下意識往前了一步,試圖將趙郡然拉回到自己的身旁,卻見趙郡然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當邵敏茹見到那東西的時候,面色變得愈發的蒼白。她亟亟問道:「你到底把允兒怎麼樣了?」
那是一截小小的髮辮,鞭子上纏著一截紅繩,那紅繩瞧著有些特別,像是纏了十分細小的金絲的。這是邵敏茹親手為允兒編的紅繩,她一眼便能夠認出來。
趙郡然似笑非笑地看了邵敏茹一眼,曼聲道:「我只是瞧著他的頭髮礙眼,倒也不曾將他怎麼樣。」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邵敏茹有些歇斯底里,但是深怕海欣的劍再對著自己,到底還是不敢對趙郡然做什麼。
「惡毒?比起你我又哪裡算得了惡毒呢?邵敏茹,前生前世你對我兒女做下的事或許你已經忘了,但是我生生世世都會記得。你放心,我對你的允兒沒有興趣,我要的只是你手裡的令牌。」趙郡然雖如是說著,但嚴重還是免不了威脅的意味。
邵敏茹道:「你少拿什麼前生前世來誆騙我,你要令牌我給你便是,但是我的允兒若是有什麼事,我必定會讓你和陛下後悔的。」
趙郡然看了羅啟煜一眼,只見羅啟煜的眼中滿是怒火。
羅啟煜那一雙如深潭一般的黑眸牢牢地望向邵敏茹,雖然不含一絲一毫的波瀾,卻已然足夠令邵敏茹心生畏懼。
邵敏茹動了動嘴皮子,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敢發出一點聲音來。
「讓我們後悔?你認為到如今,還有什麼本事或者籌碼讓我們後悔的?」羅啟煜聲音冷峻。
邵敏茹遲疑了良久,方才搖了搖頭道「不敢」。
趙郡然漫不經心地瞥了邵敏茹一眼,隨後道:「你將令牌交給海欣,再跟她去裡間,讓海欣好好搜一搜。」
「我既然願意將令牌交給你們,又何必再搜。」邵敏茹雖如是說著,但到底還是乖乖地照做了。
海欣接過令牌之後,便將它交給了羅啟煜過目,之後就帶著邵敏茹往裡間去了。
羅啟煜將那令牌仔仔細細地查驗了兩遍,方才確認是真的。
趙郡然不由道:「父皇聰明一世,最終竟然還是被羅啟煥的一塊假令牌給騙了。」
羅啟煜搖了搖頭道:「先皇應當不至於連令牌的真假都辨不清,這塊令牌很有可能是羅啟煥的親信替他得來的。」
趙郡然有些不解道:「獲罪皇子的調兵符通常都會由專人保管,父皇安排的人乃是孫閣老,相信孫閣老的為人應當不至於做出此等事來。」
羅啟煜緩緩點了點頭,此刻眉頭深擰著,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趙郡然也靜靜地看向遠處,一言不發。過了良久方才聽羅啟煜道:「或許孫閣老有問題也未可知。」
聽到這句話,趙郡然的臉上不由露出訝然之色,她搖了搖頭,否定道:「不可能,雖然郡然對孫閣老並不十分了解,但是他的為人,郡然還是十分相信的。」
「倘若一個人被逼無奈,會做出反常之事來也未可知。」羅啟煥一面說著,一面回頭朝裡間看了一眼。
趙郡然略一思索,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惶然之色。她張口欲言,但見邵敏茹樣已經跟著海欣走了出來,便又止了口。
海欣對羅啟煜和趙郡然道:「陛下,主子,海欣已經搜過了,她身上沒有別的可疑之物。」
趙郡然緩緩點了點頭,對邵敏茹道:「三日之後,我會帶你的兒子來見你,但是你若是在他面前膽敢說錯一句,後果可想而知。」
如今的邵敏茹已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羅啟煜和趙郡然二人宰割。她不敢吭一聲,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羅啟煜收起令牌,帶著趙郡然出了宅子。上了馬車之後,趙郡然方才繼續了剛才的話題:「孫閣老之事,不知陛下究竟如何看待?」
羅啟煜握住趙郡然的手道:「其實你心裡也已經有了答案了,不是嗎?這件事很是教我為難,畢竟他為大雍鞠躬盡瘁了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