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會回來的

  「當初就不該讓你活下來！「

  竇氏冷眼看著君上邪如今似乎一點的異樣都沒有的樣子，冷笑著開口。

  「是啊！」君上邪似乎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本王確實要謝謝當初嬸娘的不殺之恩！」

  君上邪攏了攏自己的衣袖，春日的天氣還有些寒冷，姬桃花上前為君上披了一件大氅，朝著我喬桐望去，卻見喬桐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看著喬桐確實不像是寒冷的樣子，姬桃花也瞭然的退到一旁，見君上邪皺眉，想要將身上的大氅遞給喬桐，卻被喬桐攔住，伸手自覺的為君上邪整了整衣領，輕笑：「穿著吧，你身體單薄，若不然嬸娘又要說當初留你一命卻被你自己折騰沒了，到讓嬸娘的一片苦心付之溝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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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桐語帶諷刺，君韶華聞言臉色很是不好，正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就聽到君上邪在旁邊冷笑道：「哪裡的姨娘。文帝的髮妻是墨氏，他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女人居然敢被封為我定王妃得嬸娘，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勇氣！」

  大秦皇室從來沒有承認過都是的地位，就算是文帝一直告訴世人竇氏確實是他的髮妻，而大秦的子民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皇家玉蝶金冊，明旨詔書冊封的確確實實是墨家的姑娘。

  這一點就算文帝到墳里也無法更改的事情。

  都是被君上邪其七竅生煙，卻看到連文帝都不曾反駁，卻還是沉默的閉上了嘴。

  她是恨墨氏占了他的位份不錯，但是也沒傻到在自己的夫君面前出言不遜。

  就算當初他拋棄她，但是只要休書一日未至，她就一日是他的妻子！

  都是心情喬桐明白，君上邪也沒明白，文帝也明白。

  看著站在殿下那個昔年一身紅裝英姿颯爽的少女變得如此的風塵僕僕，在面對著一身簡裝的兒子，那心裡被君上邪激出來的氣性忽然就少了那麼幾分。

  「你要如何才能放過我們！」

  文帝開口，卻見君隱華和君靜華默不作聲的靜觀事變的樣子，不由怒道：「不孝子！看著為父親為難很高興是吧！」

  君隱華知曉他是在為自己找台階，抬起頭臉色肅然，嘴角卻帶著隱隱的笑意：「陛下嚴重了，陛下乃是千金貴體，在下只是一介庶民而已，就算是有心在定王面前為陛下求情，怕是定王殿下也不認識我這一屆區區的草民，怕是不肯理會的，陛下還是自尋出路吧！」

  君隱華的身體在牢中已經很虛弱了，常年來的迫害和算計已經讓他身心俱破，再加上牢里的日子，即便有著喬桐和君靜華暗中的打點，但是那牢獄之災豈是人人都能經受的。

  早就已經破敗不堪的身子在陰冷的地下牢籠里殘破不堪，撐著一口氣只是為了看到今日的而結局而已。

  文帝於他，只是君臣而已，甚至，可以說連君臣都算不上。

  在文帝的眼裡，他不是他的兒子，在她的眼裡，文帝卻是他的殺母仇人。

  即便不能手刃，卻也斷然不會去求情。

  而如今，面對著冷漠了幾十年的兒子，話里話外都是他不孝的意思。

  就算知道文帝遷怒，他也不曾有任何的情緒了。

  父有爭子，則身不陷於不義。故當不義，則子不可以不爭於父。從父之令，又焉得為孝乎！

  照著這先人的說法，他確實不孝，他也不想孝。

  從來都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不值得的人去傷神。

  君隱華輕笑著站起身疲憊的面容帶著解脫，靠在君靜華的身上，只能感受到喬桐向他投過來的關心的眼神和君上邪不滿的對視，以及手邊隱隱的溫度和那因為擔心他而有些失控的心跳。

  「我沒事！」

  只能喃喃的說出這麼一句話，見身邊的人有些放鬆，確實毫不掩飾的笑出了聲：「在他死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君隱華的這句話讓君靜華楞了一下，也讓文帝楞了一下：「從母親死後，這些年都等了好久，終於等到能將你一把拉下再無翻身的機會，我怎麼可能會放過！」

  喬桐看著君隱華，知曉他心意已決，看向坐在地上的君上邪。

  君上邪站起身來拿出出京之前，求得君上清的一紙聖旨，緩緩展開，在文帝變色的眼神里，展開那明黃色的錦帛：「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文王君卿顏膽大妄為擁兵自重，自封王爵謀逆犯上。不顧國體，顯違祖制，其狼子野心，逆謀犯上，謀逆之罪，罄竹難書，今剝奪文王一族王侯世襲，貶為庶民。賜文王全屍，死後不得遷入皇陵，凡十二年前參與某犯者，皆流放嶺南罪惡重大者，賜死，其餘諸人流放遇赦不赦。欽此！」

  聽著君上邪慢慢念出手裡的聖旨，聽著君上邪那句文王賜死的旨意，君靜華忽然就聽到君隱華在耳邊隱隱的嘆息。

  「十四年了！終於等到了！」

  君靜華知道他的心愿，也知道如今心愿已了，對於他而言，這大秦，這西陵，早就沒有了什麼可以留戀的事情。

  看著君隱華閉上眼睛，君靜華將扶著他的手緊了緊，看著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君上邪，開口道：「我扶他出去！」

  喬桐看著虛弱無比的君隱華一眼，沉默一下，終究是點了點頭。

  姬桃花在君上邪還在念聖旨的時候就將早就準備好的鴆毒，白綾和匕首放在了文帝和竇氏以及君韶華的面前。

  「身為人子，不知勸阻自己的父親，明知道此路不通，卻還是一意孤行，慫恿自己父親走上一條死路的時候，你便應該知道，從那時起，你的結局早就已經註定了！」姬桃花站在君韶華的面前，看著面若死灰的昔日權力在手的端王如今疲累的樣子，開口緩緩道：「你以為這些年你所做的事情隱秘，卻依舊在我陛下的眼底下而已，陛下不殺你母親不是因為仁慈，而是知道，只要竇氏在一日，你終有一日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