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沈蓮的算盤

  皇帝突如其來的旨意讓左相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亂之中，幾乎所有人所在咒罵給降服帶來厄運的劉家大小姐，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劉青青曾是左相嫡女的現實。

  

  「看到了麼？」蘇彧站在左相府對面的小院高高佇立的閣樓上，正好將左相府前廳的鬧劇看的清清楚楚，在轉頭看著被人扶著都站不住身軀的劉青青，嘴角勾起一絲快意的笑容：「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你所謂的父親還不是為了左相府而選擇對你視而不見麼？」

  「你想知道什麼？」劉青青冷著一張臉，目不轉睛的看著左相府的慌亂，手指蜷縮著，任由一滴一滴的血液從手指緩緩流下。

  「本都督現在對你不感興趣！」蘇彧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本來捏在手裡的玩具忽然不聽話了，本都督去修理修理！」

  蘇彧站起身，示意自己身邊的小太監將劉青青帶回天牢，自己一個人悠哉悠哉的朝著皇宮走去。

  真是……不聽話的玩具啊……

  「陛下……」蘇彧看著坐在御書房桌案後面批摺子的君上清，忽然笑了一下：「陛下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朕知道……」

  「左相那老匹夫必須死！」蘇彧毫不客氣的開口：「太后我現在確實是動不了，但是……作為太后最尖利的爪牙的左相，必須要給我留下點東西……不然，真當我九千歲是好惹得不成？」

  君上清清楚的知道，不要看蘇彧現在言笑晏晏的樣子，不知道心裡得氣成什麼樣。

  若是今日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怕是左相活不過今夜。

  就如同當初墨家一般，消失的無聲無息。

  「墨初想要和左相談了談當年的事情！」

  不是喬桐，是墨初，君上清清清淡淡的一句話讓蘇彧有些意外的抬起了頭：「你說墨初？」

  「嗯！」君上清放下手裡的筆，看著蘇彧有些不爽的臉和臉上帶著的探究，道：「墨初看到的最後一個人的確是沈宇，但是聽到的最後一個人的聲音，卻不是他的！」

  「什麼意思？」

  君上清的一句話讓蘇彧有些愕然，愕然之餘又有些驚訝和竊喜。

  嘴角深怕天下不亂的笑容讓君上清無奈的扶額：「你就不能正常點嘛？」

  「我已經很正常了好麼？」蘇彧有些不耐煩的靠在九轉龍柱上，冷笑一聲：「反正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一個閹人，既然是閹人，那這樣就是非常正常的表現……」

  蘇彧輕笑：「還是你以為我跟蘇修遠一樣，陌上人如玉？」

  「……」君上清無語凝噎，對於蘇彧有時候的不著調也許會忽然感到心酸，但是每每這個時候，蘇彧那混插打科的本事確實是不容人小覷，每次都讓他把話題代跑而不自知。

  君上清也無數次感嘆，這輩子，幸虧和這人不是敵人！

  「說說吧！」果然，聽著蘇彧的話，君上清也懶得追究蘇彧如今的態度和行為了，只是看著蘇彧皺了皺眉：「墨初昏迷前的最後一人見到的確實是沈宇沒錯，但是卻同時聽到有人在沈宇的背後，呼喚左相大人！」

  蘇彧點了點頭，似乎是滿不在乎的挑起嘴角：「果然，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別光顧著玩！」

  君上清有些頭疼蘇彧如今的狀態，自從十幾年前被一個閹人秘密帶進宮作為隱藏的一把利器培養之後，蘇彧這些年的舉動就漸漸的於宮裡的宦官，雖然他們自己都知道蘇彧並非是閹人，但是也架不住這些人日久天長潛移默化的影響。

  「也不知道陛下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蘇彧把玩著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翹著蘭花指輕笑，美的不似人間之人。像是掉落於人間的妖孽，此生擅長之事便是蠱惑人心。

  看著君上清沉默不語，蘇彧勾首，下巴微揚，無所事事的笑著道：「一個人面具戴久了，再也取不下來……不，應該說……已經不想取下來了！」

  蘇彧的一句話讓君上清陷入沉默，響起當初還不及弱冠的少年被秘密帶入皇宮訓練，九死一生的慘狀，君上清無有辦法虛偽的說什麼保重之類的話。只能默默地看著蘇彧的身影越走越遠，遠的似乎抓不到，摸不著。

  墨家的醫館因為當日沈宇前來被喬桐趕出去而聲名大噪，這些日子一來所有的話題都圍繞著這個初初進京的墨家少女，而沈蓮在知曉這個傳說中的墨初就是當初頂替她的女子之後，臉色就再也沒好過！

  「小姐……不能再砸了！」奶娘心疼的看著沈蓮手底下價值連城的瓷器，忍不住開口道：「若是讓國公大人知道，又要怪罪奴婢了！」

  沈家四小姐自從回來之後情緒就有些變得不對，整個人都洋溢著一種暴躁的情緒，而作為身邊最親近之人的奶娘也只能在旁邊默默地勸阻，每次四小姐打破的瓷器或者別的貴重東西，都會以亂七八糟的名義平攤到他們這些下人的身上。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長期下去……這可如何是好？

  「能怎麼樣？不就是挨一頓罵，至於如此小心翼翼嘛」

  奶娘有些無奈的苦笑，姑娘從回來就變得情緒就很不對，但是他們這些下人……總歸是不好說什麼。。

  「那個賤人！」

  沈蓮想想當初她鳩占鵲巢就很是不爽：「奶娘，那個人必須死，上次算她命大逃過一劫！這次，我絕不允許有任何的差錯！」

  沈蓮幾近扭曲的臉讓奶娘感到心驚，在聽著自己從小帶大的少女用著狠毒的語氣決定這一個人的生命，這讓生性純良的奶娘微微有些不忍。

  「小姐，聽奴婢一句，收手吧，好歹也是你姐姐！」

  「我沒有那樣的姐姐！」卻沒想到沈蓮一把揮開奶娘想要拉著她的手，看著那手上被拍的泛紅的皮膚，冷哼一聲，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屑：「我絕不能讓她嫁給定王，絕不！」

  「小姐，您這有時何必呢……」奶娘實在無法理解沈蓮的決定和執著，無奈的皺了皺眉，輕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