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衝突

  「你消息倒是靈通！」華氏輕笑著擺了擺手，看著沈靜在椅子上坐定，扯了兩句家常，便看見這沈靜眼神往喬桐的方向看去，便輕笑道：「這些年，小四閉門不出，你們幾個也沒怎麼見過，趁著這次……便將家裡的哥兒和小姐都叫出來，大家也好認認！」

  紛涌而至的沈家子女一一見禮，讓喬桐煩不勝煩，直到華氏言笑晏晏的送走了所有人之後，沈安的妻子，也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林氏有些遲疑的站在華氏的身前，咬著下唇不敢吭聲。

  華氏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這幾日隨著百花宴結束之後，喬桐的名氣是一日大過一日，前來提親的人也是一波接著一波。

  而喬桐似乎對這一切都不曾有感覺一般，終日裡只是安靜的待在她的小樓里不肯外出，直到襄國公以她的名義拒絕了好幾撥求親的人之後，華氏的臉終於有點不好看了。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華氏手裡的拐杖砰砰砰的敲擊在地面上。

  林氏坐在一旁有些愣神，良久之後斟酌詞彙，才開口道：「母親，這件事似乎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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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個不妥，你倒是說說！」

  華氏也沒指望林氏能說出個子丑寅卯出來，只是看著林氏一臉慎重的樣子，華氏也是嘆了一口氣：「說吧！」

  「四小姐如今聲名鵲起，並非不好，可是這閨中女子，閨譽最為重要！」林氏看了一眼華氏面無表情的臉，輕輕的開口道：「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這國公府也不得安生了，若不然先將四小姐送出去一段時間，等風平浪靜之後，再行處置！」

  林氏自以為申明大義的一段話讓華氏皺緊了眉頭，誠然，如今的國公府的確不需要任何人的輔助和錦上添花，甚至說的嚴重一點，如今國政大權統統握在蘇彧的手裡，就連帶著皇帝也不過是一個傀儡，京城中的權貴都是夾緊了尾巴在做人，林氏和國公府世子的婚事，華氏當初很不滿意，但是這幾年下來，雖然說林氏並沒有能夠全局掌握著國公府的中饋，但是也算是小心翼翼，也沒出現過什麼大問題。

  只是今日林氏的話卻讓華氏開始思索當初給自己的兒子找一個這樣的媳婦，到底是對是錯。

  世家子弟之所以是世家子弟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世家傳承百年的積蓄和底蘊，更要有一致對外的決心和氣魄，華氏看著林氏一臉算計的樣子，終究是沒忍住嘆了一口氣。

  「老大媳婦……」華氏沉默許久，在林氏帶著期盼的眼神里，眼神凌厲的說出了一句話：「她是你侄女！」

  「可是……」

  林氏很是不滿的抬起頭，看著華氏有些委屈：「若是讓四小姐再留在國公府，那麼……國公府的其他小姐……」

  「閉嘴！」

  華氏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林氏，心裡划過一絲深深地憂慮，她的年紀也大了，世子之位早已定下，若是這林氏在這般下去，等到她百年之後，這襄國公府非要沒落不可！

  內眷不和，家門不幸……

  林氏的這個樣子，讓華氏異常的憂慮，這王府中饋是絕對不能交到如此的林氏的手裡，可若是交給別人，寵妾滅妻的帽子她的兒子跑不了！

  華氏靠在椅子上，看著林氏輕輕的道：「過些天我會請宮裡的老嬤嬤過來教你規矩，你好好學著！」

  「母親！」

  「好了！」

  華氏瞪了一眼林氏，不怒而威的歧視讓林氏整個人蔫掉了，：「你年紀也不小了，如今國公府子嗣不多，你也應該想著給安兒添一個知心的！」華氏似乎是有心無力了一般，疲憊的撐住額頭，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無非是會影響你的女兒的名聲，但是林氏，國公府的女兒不愁嫁，我們已經犧牲了一個女兒換來了如今的太平，再也不需要犧牲另一個孫女換取所謂的名譽！」

  華氏臉色沉重，當年的事對於沈家來說幾乎是滅頂之災，如今三十出頭的沈珏在近十年因為他的妹妹再也沒有踏入過京城一步，沈家幾乎分崩離析。

  所剩的旁支也僅僅有那麼幾人，這些事，是沈家人心裡一隻直來無可逆轉的痛楚，林氏進門並不算久，也就五六年而已，對當年那些諱莫如深的事情，根本一無所知，就算是偶爾聽到一些風聲也不是真相。

  華氏撫著額頭遣退了林氏，自己獨自一人坐在紫檀木精心雕琢的椅子上，淚眼婆娑。

  「母親！」良久之後，沈安來到華氏的面前，並沒有抬頭，只是靜靜的站在華氏的面前，似乎對於百花宴的事情一無所知一般。

  「回頭讓小四和我一起去清心寺還原吧！」

  華氏臉色有些難看，想著喬桐和昔年沈青別無二致的那張臉，輕嘆了一口氣：「這次百花宴也算是小四光宗耀祖了，國公府這幾年的沉默怕是被人認為膽小……」華氏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神凌冽道：「我不允許這次還願出任何的意外！」

  「母親放心！」

  沈安點了點頭，只是眼神里卻又有著欲言又止：「那……」

  「有什麼事情直說好了！」華氏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兒子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沉默了一會之後，終於在沈安不怎麼贊同的眼神接著道：「讓沈家嫡出的姑娘一起吧！」

  「還有，過一段時間我會讓宮裡的容嬤嬤來教教林氏禮儀！」華氏對於林氏這個人實在提不起一起的興趣，只是礙於那是自己的兒子的妻子才不得不給那三分顏面而已：「你沒有意見吧？」

  「母親給她臉面，自然是極好的！」

  沈安對於自己母親的舉動並沒有什麼排斥，若不是當初為了讓蘇彧放下戒心，她也不會娶一個看似是大家嫡女，實際上什麼都不懂的女人為妻子。

  「那就好！」

  華氏點點頭，看著沈安走遠的背影，寂寞無聲。

  「嬤嬤……」

  華氏忽然伸出手，抓住站在自己身側的，當初陪著自己一起出嫁的老人的手，嘆了一口氣：「這兒孫是一代不如一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