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二嬸發病求玉琴

  大牛咬咬厚實的嘴唇，說：「自從你和秦偉好上以後，我來這蘇氏診所，你就沒有理過我。我聽薛玲玲說你離婚了，就想來看看你，怕你不理我，就把手臂割破了。」

  蘇玉琴大方地說：「大牛，你以後想來就來，這診所開了，就是為了百姓準備的，哪有開門兒不見患者的道理？你不必自傷自殘，我也會見你。平常的村民，同學，別的患者，都可以見，我又不是什麼達官貴人，只要診所開門，隨時來吧。」

  大牛本來很高興，內向的玉琴現在竟然大方地讓大牛隨便來，沒有限制。他打量著玉琴，發現玉琴的臉，性格都不同了。大牛說：「玉琴，你變了，以前的你特別內向，不管見誰，都想躲著，現在卻變得大方了。你以前頭髮發黃，現在卻變得烏黑，以前的眼神有些躲閃，現在見人先有三分笑意。」

  玉琴笑聲銀鈴一樣動人：「是呀，我以前不懂事，不懂得為父母分憂，不懂維護這個診所，如今長大了，自然不同。」

  玉琴只提現在，不提過去，她好像在掩飾什麼。那雪白的肌膚，清秀靈動的眉眼，看的大牛呆了。大牛說：「以前，我和你同桌呢。我。。。。。。我有時候來你家後邊的小路上吹口哨。」

  玉琴平靜地看著大牛：「是嗎？原來我和你同桌，你在我家後邊吹過口哨。可惜我都忘記了。如果你還記得什麼，都可以講給我聽。我失憶了，只記得最近的事情，以前的就記不得了。」

  大牛有點失望，玉琴忘記了他們那一段青澀的初戀。再回頭，玉琴說不記得了。

  大牛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他交了處置費，就離開了。

  玉琴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眼睛紅了，視線朦朧。她雖然膽子不小，卻突然就覺得哪裡都嚇人，玉琴在前邊的路口遭遇過絆馬索，她突然有些害怕一個人走路。月光慘白，她只看見長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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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兩步，就要回頭看看，一直覺得背後有人。隱隱的似乎有個伴跟著。走兩步一回頭，走四步，又一回頭，這是怎麼了？玉琴不知道。玉琴以前膽子極大，一個醫學院的醫學生，突然會害怕，都不好意思說。

  玉琴戰戰兢兢地走回家，沒有遇到壞人。她看見母親玉華，格外親切。玉琴和母親玉華講，她經過的這段平常的路卻充滿驚嚇，以及走路都不能安心的事。母親玉華慈祥地摸摸玉琴的頭，說：「你是嚇到了。把魂嚇跑了。」

  玉琴是一個無神論者，此時卻聽從了母親關於嚇掉魂了的理論。她昏昏沉沉，只想睡覺。

  母親玉華從飽經滄桑的手指上把老銀戒指摘下來，煮好一個熱乎乎的雞蛋。玉琴以為是給她吃的，又饞啦！

  母親玉華把玉琴的衣服卷上去，把雞蛋黃取出來，銀戒指塞蛋清里。裹一層布，在玉琴的後背上滾上來、滾下去。玉琴寒毛立起，「這裡燙！啊！那裡燙！母親你要幹什麼？這麼燙我真的好麼？」

  母親玉華：「傻孩子，媽媽是幫你治病呢！媽媽小的時候，媽媽的媽媽就是這樣幫我去驚嚇的。」

  母親玉華把戒指拿給玉琴看，果然是變色發黑了。玉琴又拿著戒指，偷偷煮了一個雞蛋，用雞蛋清包銀戒指在眼周滾動，果然眼睛紅色去了不少！怕母親玉華心疼，她把雞蛋黃就這醬油吃了。

  這一夜好眠，沒有夢見姜永寧找玉琴劫道。也沒有害怕，把燈閉了，摟著芝芝一起睡的心安。

  大牛又來看了玉琴，玉琴似乎精神不少。只是眼睛稍稍紅了一點。玉琴就講了，母親玉華昨天用銀戒指幫她壓驚的事情。

  大牛嘿嘿笑了幾聲：「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玉琴就無語了。當大牛說出了這樣的話，也就質疑了這件事，那麼再說過多的什麼覺得睡好了也就沒有意義了。

  玉琴已經不會和從前那麼傻，一心去解釋一件事。她按摩了一個月的百會和四神聰，似乎感覺智商能提升一點了。每個人經歷不同，信仰不同。求同存異吧。

  「大牛，你背後有個女人跟著你，她穿著白衣服，趴在你背上，還吐著鮮紅的舌頭！」玉琴做出驚慌的樣子。她只想皮一下，看著大牛一副不怕天地的樣子。

  大牛一回頭，玉琴拍了一下他的肩。大牛打個冷顫。「沒有人，玉琴你又騙我！老師說沒有鬼的！封建迷信！」大牛邁開腿跑了。

  玉琴樂了。她如今是不害怕了。大牛嚇一下，能好幾天不來。這樣也挺好的。落個暫時的耳根子清淨。

  圓規似的二嬸的娘站在柵欄外，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開口，又徘徊。

  她招呼玉琴：「你二嬸又胸悶，丫頭，你給看看唄？」

  玉琴想著，懷疑我，你就踹我，這嬸子真有病了，還求我身上了，那以後要是嬸子又沒看好病，是不是得接著打我？欺負我？好歹我也是從醫多年的大夫。

  玉琴不動。「姥姥，您看著哪個大夫看病，不得給2斤雞蛋當診金，哪有空手來的？」

  玉琴也就是一說，她想著，二嬸的娘如果隨便送玉琴點什麼禮物，那也是代表對玉琴的信任，這什麼都不給，來求人看病，本身就是輕視你，沒有把玉琴當大夫。看不好沒準又要挨打。為難一下，也許就不來找玉琴了。

  二嬸的娘一張討好的臉有點笑僵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玉琴會要禮物。但是她的姑娘，玉琴的二嬸確實是很難受，手捧著胸口蹲坐在灶坑，喘著粗氣。玉琴的二叔和二嬸倆人吵架了，為這土地的事情。

  二叔是個老實人。讓二嬸不要去找書記要地。二嬸一邊哭一邊叫：「這要地都是為了咱們家，四口人吃飯，那麼一點地，哪夠吃？你這個沒良心的！」

  之後就手捧心口，坐那不說話了。二嬸的娘不想參與女兒女婿的爭吵，把女兒攙著扶上炕。這才想起玉琴似乎能看病。

  二嬸的娘似乎下了決心，說：「你只要讓你嬸子不難受，一會看病回來，就拿十斤雞蛋。這話要是假的，讓天老爺收了我去！」

  玉琴：「醜話說前頭，不管怎麼樣不要怨我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