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侮辱

  「蠍子債務」這四個字入耳，江大豪冷漠的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心中盤算著，走到哪都能碰上這個蠍子債務，還真是有緣，要不就今晚去拜會一下南皓天，有些事拖久了總是容易讓人忘記。

  「江大豪，一幫混混教訓一下就行了。」葉琳燕生怕江大豪出手沒有輕重，出聲提醒了一句，昨晚那個持槍歹徒至今昏迷不醒，經過院方診斷為腰椎骨斷裂，恐怕今後都別想再站起來了。

  她知道，眼前的這傢伙一旦發起狠來，那絕對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江大豪偏頭看了她一眼，而後又看向那名頭破血流的青年：「葉小姐既然發話了，那我就姑且放你一馬，坐在一旁看著就行，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囉里囉嗦，你的另一半頭髮就準備也染紅吧。」

  那名青年大鬆了口氣，癱軟在沙發上唇齒禁閉，而另一名被刪了一耳光的青年利馬神色大變，嘶吼道：「只要你放開我兄弟，我們現在立刻就走。」

  「走？」江大豪嗤笑一聲，冷蔑地看著他：「他沒事了，不代表你們兩個也沒事。」

  「為什麼？」

  江大豪連眼神都懶得丟給他一個，直接手掌一甩，將掌中握著脖子的青年像丟小貓小狗似的摔在沙發上，而後退後幾步，站到華婉婷身旁，冷笑道：「他之前看上的是葉小姐，既然葉小姐說算了，我自然是放他一馬，而你們兩個的狗眼卻是一直盯著華小姐，而且我在你們兩個的眼睛裡看到了一些不該有的情緒，所以，今晚你們是別想善了了，如果不服氣，覺得自己夠斤兩的話，也可以一起上和我過過手。」

  聽了江大豪的解釋，兩名青年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彼此對視了一眼，均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掙扎之色，片刻後，兩人同時一滯，頹然地垂下頭，之前每人一記皮肉之苦，到底有多少份量，作為當事人的他們自然是最清楚不過了，他們現在的心裡和明鏡似的，眼前青年的武力值根本不是和他們在一個平面的，就算一起出手，估計也只會給自己的皮肉帶來更大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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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婉婷在聽到江大豪一通解說之後，詫異地瞄了他一眼，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唇線略微地上翹了少許，心中有點小小的雀躍。

  「你到底想我們怎麼樣，我們就算打不過你，但你總不能因為我們看了這位小姐一眼就挖了我們的眼睛吧。」反正是認栽了，那名被刪一耳光的青年索性把話挑明，大有老子一條命擺在這，要殺要剮你劃條道出來的意味。

  「閉嘴，輪不到你說話。」江大豪淡淡一語，偏頭瞅著華婉婷：「你準備怎麼處理，我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

  華婉婷：「你看辦就是了。」

  「婉婷。」葉琳燕見華婉婷將決策權交到江大豪的手裡，當下就俏臉一板。

  華婉婷拉起她的臂彎：「他有分寸的。」

  葉琳燕蠕了蠕嘴，最終還是沒有多言，選擇冷眼旁觀。

  「跪下，給華小姐磕三個響頭，然後說『華小姐，我們狗眼不識泰山，請寬恕我們』。」江大豪移開兩步，冷冷地瞥著他們。

  「不行。」兩人同時斷然拒絕，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跪母跪老大，但無論如何也不能給一個比他們年紀還小的女人下跪，這要傳了出去，今後還想不想在道上混了。

  「看來是要我親自動手。」

  江大豪沒有絲毫意外地笑了笑，然後邁開步子，就這樣隨意上前，而兩名青年見狀，卻是如同見鬼般怪叫起來：「別過來，你別過來。」

  「啪，啪。」

  叫聲未落，便被兩記驟然響起的耳光聲打斷，片刻後，只見那兩名青年統一的姿勢，捂住半邊臉龐，酸澀的淚水從他們的眼中奪眶而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而江大豪則是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平淡地拍了拍手掌：「照我說的做。」

  掌聲止，話音散，包廂內一片安靜，幾秒後，兩名青年均是青腫著臉龐，先後雙腿一彎，就這樣跪下地面，開玩笑，都這時候了，尊嚴面子頂個屁用，再不照辦，還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非人的待遇等待著他們，眼前這個煞星讓他們的身心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咚咚咚。」

  三記額頭碰板磚，帶著重迭的回音，而後兩人同時哽咽道：「華小姐，我們狗眼不識泰山，請寬恕我們。」

  「行了嗎？如果不滿意就讓他們繼續。」不知何時，江大豪已點起一根香菸，菸絲裊裊間，傳來了他雲淡風輕的聲音。

  兩名青年心頭齊齊一顫，目露哀求地望著華婉婷。

  「行了，你們走吧。」華婉婷強自讓聲音保持平靜淡漠，一對粉拳緊緊捏在身後，她的芳心此時正劇烈地跳動著，分不清是緊張還是興奮，或別的什麼原因。

  得到大赦，兩名青年立刻連滾帶爬從地上起身，一邊點頭哈腰一邊狼狽向外退去，這間包廂他們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待了，今晚的經歷已經在他們的內心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怎麼，你是不是還惦記著葉小姐捨不得滾啊。」江大豪轉過目光望向蜷縮在沙發上，呆若木泥的那名青年，此時他頭上的傷口還在慢慢向外溢出血水，可他根本就無瑕顧及。

  「我滾，我馬上滾。」被一語驚醒，那名青年「噌」地從沙發上彈起，蒙著頭直往外沖，連抬起狗眼的勇氣也喪失了。

  「現在清淨了。」江大豪滿意地點點頭，隨手在沙發上擼了一把，將那些殘留的破瓷爛瓦掃到地上，而後大咧咧地坐下。

  「江大豪，你做得太過分了，他們就算是一幫混混，教訓一下也就是了，可你為什麼要這樣羞辱他們，難道這樣會讓你得到變態的快感嗎。」葉琳燕忽然向他射來冷厲的目光，今天的一幕，對她這個摸過真槍上過戰場的女人來說，根本算不得太過血腥刺激，但江大豪刻意羞辱對方的做法讓她極為反感，軍人講究頭可斷，血可流，尊嚴不可丟，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你以後會明白的。」

  江大豪聳聳肩，也不多辯解，直接轉開話題：「葉警官，我想問你個事，那個蠍子債務公司，到底是什麼來頭。」

  「哼，不知道。」

  見她真有些生氣的樣子，江大豪想了想後，笑道：「葉警官，你不是要問我一些關於昨晚槍擊案的事情嗎，只要你給我講講這個蠍子債務公司的情況，我保證知無不言。」

  「你這是在和警方講條件咯。」葉琳燕冷冷說道。

  「哦，是你自己說的，以朋友的身份向我了解一些情況，如果今晚你是代表警方的話，該說的我昨天在警察局裡都說了。」

  江大豪懶得看她臉色，視線在桌面掃了掃，發現只是擺放著兩個咖啡杯，正好此時他的喉嚨有些乾渴，於是伸手取過離華婉婷較近的那杯，「咕嚕」「咕嚕」兩口喝盡，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整個過程順暢隨意，就像是********，可是，坐在他對面的兩個女人，俏臉上頃刻間便被愕然的神情所覆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怎麼了？我喝杯咖啡也不行嗎？」片刻後，江大豪也意識到了她們神情的古怪，看了看空空的咖啡杯，一臉茫然。

  「這是你老闆的杯子，你這傢伙是不是有點太放肆了。」葉琳燕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在她看來，江大豪是在有意調戲華婉婷，以她順藤摸瓜的思維，很明顯，這個下屬是對他的老闆心思不正，如果此時再不剎車，那保不准以後他會不會有更加大膽的舉動。

  「額。」江大豪被她的話猛然驚到，氣短地偷瞄了一眼華婉婷，只見後者鼻息微微加重，神情又羞又惱。

  「我，我事先不知道的，我就是煙抽的喉嚨有些干，所以就隨便拿了一杯…」解釋從來就不是他的特長，東拉西扯了半天任是沒有讓對面的兩個女人神色緩和下來，最後他只得放棄辯解，將雙掌一攤：「我不是故意的，你們愛信不信吧。」

  葉琳燕柳眉輕挑：「婉婷，你這個司機心思不正，又那麼沒規矩，我看你還是早點把他抄了，省得留在身邊也是隱患。」

  華婉婷抿著唇，臉色為難。

  江大豪看了看兩人的臉，沉默了會兒，而後掏出卡宴車的鑰匙，輕輕推到華婉婷的面前：「華小姐，今晚就麻煩葉警官送你回去吧。」說著，他果斷起身，直接走出包廂。

  幾秒後，華婉婷豁然扭過頭，想要將他喚住，然而，男人的身影已然消失。

  「哼，這種學生，年少輕挑，自持有幾分本事，眼睛裡揉不進一粒沙子。」

  葉琳燕哼了一聲，拍了拍華婉婷的香肩：「婉婷，算了，他這種人留在你身邊確實不合適，早晚要給你惹禍的。」

  華婉婷看著她，臉色變換了好幾次，方才化作幽幽一嘆。

  出了上島咖啡，江大豪呼出一口長長的悶氣，仰起頭呆呆地凝望著夜空許久，直到涼風吹亂了他的黑髮，他沉著臉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鋒利的目光掃過周圍，發現四下無人，他在心中默念了四個字「蠍子債務」，隨後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