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網際網路行業的殘酷

  莫馨雨在原地呆了很久，最終還有嘆了口氣，將寶石項鍊收起，默默走進寢室大樓。

  另一頭，江大豪在和莫馨雨分別之後就一路小跑回了寢室，換了身乾淨的休閒衣褲，然後迅速出門，向著校外走去。

  十點整，他到達了位於七古路的夢情緣酒吧，這家酒吧一共三層，從外觀看來高檔氣派，金色的外牆被上百盞鐳射燈打得熠熠生輝，在酒吧正門的上方嵌了塊超大的LED屏幕，不斷重複放映著那些青春男女在舞池內盡情揮灑青春的片花。

  可能是因為現在正好是一天中營業的黃金時段，此時進入其中的客人三五成群絡繹不絕，分別站在正門兩側的八名迎賓小姐統一的火紅齊地長裙，臉上時刻保持著殷勤笑意，向賓客微微欠身間恰到好處地泄出胸前的半片春光。

  隨著人流進入酒吧，撲面而來的是震動人心的超HIGH舞曲，舞池之中，密密麻麻都是人頭，眾人隨著音樂一齊手舞足蹈，搖擺身軀，這場面既壯觀又有些滑稽。

  沒有過多留戀，他繞開人群直接上二層，這一層的環境明顯就安靜了許多，由一個個小包房組成，穿梭在迷宮式的幽暗走道內，不時會遇到衣著暴露，笑容嫵媚的小姐，有意無意被拋給眉眼，磨蹭一下身子，江大豪內心的邪火也是被隱隱勾了起來，無奈之下，只得加快腳步。

  經過一番努力探索，他總算來到通往三樓的樓梯口，正要踏上階梯，耳邊卻傳來了男女口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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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頭望去，當即便是一怔，而後揚聲叫道：「呵呵，李明，你小子原來躲在這裡。」

  一男一女正在對視著站在樓梯轉角處，男的赫然便是同寢室的李明，他聽著聲音轉過目光，片刻後，那張原本陰沉的臉上浮現笑容：「哈哈，是豪哥來了，大家都在302包廂等你呢，今晚估計你是得喝趴下了。」

  江大豪來到二人面前，洒然一笑，而後眼光瞟向李明身旁的女孩，這名女孩身穿淡綠色的衣裙，和他們年紀相當，個子在一米六五左右，身材曲線玲瓏，梳了個可愛的馬尾辮，一張泛著蘋果色小臉垂得老低，無法辨清她的容貌。

  「怎麼，鬧變扭了？」江大豪打趣道。

  李明面色一苦，道「豪哥，她是我表妹，叫白靜軒，現在在影視三班，剛才天天海鮮城的時候她也在的。」

  這時，白靜軒也抬起俏臉，對著江大豪點了點腦袋：「你好。」

  咋見真容，江大豪的神情就是一亮，女孩肌膚白皙，五官精緻，尤其是那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明媚，像極了那個扮演小燕子的影視女星。

  被盯得久了，白靜軒也是感到些許羞澀，俏臉微微泛起一絲紅暈，江大豪見狀，連忙輕咳一聲，揮揮手：「站在這裡幹嘛，一起進去再聊唄。」

  白靜軒猶豫了片刻，忽然拉住了李明：「表哥，你就讓我去和華少說說吧。」

  「你別鬧。」李明瞪了她一眼，而女孩依然倔強地撇撇嘴：「我也知道自己胡鬧，但公司是我哥的心血，我就是想要幫他。」

  李明眉頭皺起：「那你說，你準備讓華少怎麼辦？網站到了這個階段，要麼幾億資金投入，不然就是打水漂，如果幾百萬能解決問題，不用你說我也會和華少開口借了。」

  白靜軒咬著花唇沉默了，眼睛眨巴眨巴的似有淚花在裡面醞釀，看著她這楚楚可憐的樣子，李明嘆了口氣，臉上一片愁雲。

  「怎麼回事啊？」江大豪聽得些零星的信息，好奇問道。

  李明只是搖了下頭沒有作答，而白靜軒卻是眼睛豁然閃亮，希冀地望著江大豪：「豪，豪哥，你和我表哥是一個寢室的，求你幫幫我哥。」

  江大豪一頭霧水，想了想後，提議道：「要不找個地方你們給我好好說說，能幫的我一定幫，站在這裡和做GG似的多變扭。」

  白靜軒重重一點頭，一旁的李明在遲疑了一下後也表示同意，於是三人返回二樓找了個無人的包間坐了進去。

  一名服務生跟進來，江大豪隨意點了三杯飲料，又詢問了下最低消費，可沒想到的是，連已經點了的三杯飲料都不用買單，這家夢情緣酒吧是鼎盛集團名下產業，只管找華少簽單即可。

  將飲料遞給二人，江大豪猜想白靜軒的心裡一定是焦慮萬分，直接衝著她開口道：「反正大家都是同學，我就叫你靜軒了，你把事情說一說，看看我能不能出上力。」

  白靜軒點了點頭，理了下思緒後說道：「我哥在四年前和他的一個同學一起創辦了『旅遊走天下』這個網站，主要的業務是替各大航空公司出售打折的機票，在去年上半年的時候，我哥的這個網站在全華夏排名前五，那時候有機構估值五千萬人民幣。」

  「後來我哥也是找了幾家風頭公司談過，他們也願意注入資金然後幫助公司上市，可惜條件最後沒有談攏，就延誤了時間，本來倒是還好，公司每月帳上都是正數，日常的營運不成問題，可是，就在去年中旬，這個行業的第一程攜網宣布有境外風頭加入，開始啟動上市計劃，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GG，一下子搶走了好大的市場份額，同行業的其他公司都開始出現了赤字，我哥的公司也不例外。」

  「一家程攜網就讓其他公司生存變的艱難了，後來到了去年年底的時候，一家同行業的境外網站TBXTX突然殺了進來，前期準備投入三億軟明幣開拓市場，他們進來之後首先沒有打GG，而是把國內排名第二，三的兩個網站都收購了，然後資源整合，到了今天年初…」

  她的情緒逐漸激動了起來，趕緊喝了口飲料平靜了一下，方才繼續說道：「TBXTX和程攜開始了博弈，兩個公司拼了命的砸錢，幾乎到處都能看到他們的GG和促銷，其他網站一點生存的空間都沒有了，今年上半年，我哥的公司每月赤字都在三十萬以上，現在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一筆銀行貸款就要到期了，公司現在的流動資金幾乎是零，我哥急的快要瘋了，他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頭髮都掉了許多，再這樣下去公司完了，我哥肯定也要病倒了。」

  話末，她再難掩心中悲泣，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李敏遞去一張紙巾，又看向大豪說道：「豪哥，這丫頭原本想去找丁輝，直接給我訓了一頓，現在又說要去找華少，你說華少能幫什麼忙，就算華少不在乎一兩百萬看在同學的面上借了，但投進公司也就夠多維持兩三個月的營運，就算是把三個月後的那筆三百萬的銀行貸款還了，還是救不了公司，現在的情況下只是申請破產…」

  「破產，我和我哥住哪兒啊。」白靜軒悽然道：「家裡的房產銀行貸款是做了抵押的，清算的話也要沒收，而且資不抵債信用破產，你叫我哥以後怎麼辦。」

  江大豪沒有插話，通過兩人的對白，他算是了解了全部信息，總體說來，就是白靜軒哥哥的網站在市場的比拼中完全落敗，從原來五千萬的市值變成了負數公司，現在面臨公司流動資金問題，銀行貸款到期壓力，還有更重要的是對接下來的市場競爭毫無頭緒，得，幾乎就是死局。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有著三年後的記憶，似乎到了那個時候，華夏就是程攜網一家獨大，在堅立美創業板塊上市，占據了市場份額的百分之五十以上，那個TBXTX最後是退敗離場的，當然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還有什麼起死回生的辦法。

  他雙眼微眯，點起一根煙抽了起來，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一種習慣，在威龍隊的生涯中，他曾在國際最大的販毒集團擔任高管人物充當臥底，還在堅利美的知名學府哈飛大學經濟學的講堂上對著滿堂的學員講演，他一直激勵自己：「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奇蹟，只是缺少了敢於去創造奇蹟的人。」

  足足十五分鐘的時間，整個包間裡沒有人說話，只有偶爾放下杯子碰擊玻璃桌面發出的脆響。

  「現在這個行業幾乎已經是程攜網與TBXTX兩家的天下了，是不？」江大豪將指間的菸頭掐滅，在白靜軒盈盈期盼的眼神下開口道。

  白靜軒很快點頭：「不是倒閉，就是虧損，我哥說全華夏其他近百家同行業網站總的市場份額已經不超過百分之三十了。」

  江大豪又問道：「現在『旅遊走天下』在全行業排第幾？」

  白靜軒臉上滿是自嘲：「排第三，除了那兩家之外就是第一，名次越靠前，日常營運費用就越高，攤子越大就越艱難。」

  李明插話道：「現在的情況就是，所有其他網站都會死，只是時間問題，最後只會剩下那兩家巨型網站，網際網路本來就是眼球經濟，起的快落的也快，所以我才會說這個丫頭胡鬧，難不成讓華少拿出一億兩億燒著玩，這不是開玩笑麼。」

  江大豪「恩」了一聲，李明說的沒錯，網際網路行業中每個細分市場最後只會剩下一兩家獨大，其他的網站都是墊腳石，優勝略汰在這裡體現的尤為明顯。

  白靜軒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出奇地安靜了下來，但眼中的神色卻變得黯淡無光，她也不是不知道市場競爭的殘酷，只是現在她哥哥每天都身在煎熬之中，這才讓她處於病急亂投醫的瘋狂狀態。

  「行業內排名第三，營運資金短缺，還有三個月就要償還銀行貸款。」心中喃喃，忽然，江大豪對白靜軒笑了起來：「這倒是挺有挑戰性的，能不能讓我和你哥見個面，我覺得這事可以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