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輪迴真相

  「無道哥！」

  風韌撕心裂肺一吼，真正躍至那圈漣漪前時，才發現自己是那麼的懦弱，竟然不敢踏入其中。

  

  「小子，你想救他嗎？」

  突然間，一個聲音在他身側響起，扭頭一看，只見一道從未見過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何時而來，如何而來，之前完全沒有絲毫察覺。

  「你能……救他？」

  雙肩一顫，風韌眼中露出了一抹驚喜之色。

  「當然可以。」

  那人淡淡一笑，瞬間探手一抓，那圈狂暴涌動的漣漪緩緩收縮，最終凝為一點黯淡悄然消失。而在原先的波瀾中，風無道身影再現，並無大礙。

  對於自己的死裡逃生，風無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兩記耳光一左一右扇出，落在他雙頰之上。

  啪！啪！

  清脆的聲響傳得很遠，風幽雪與洛熏站在風無道面前，兩女都是眼中慍色盎然。

  「那個，沒必要這樣慶賀吧？」

  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痛的臉頰，風無道一陣苦笑。

  一旁，風韌還有些不敢置信，目光回到了悄然現身的那人身上，疑惑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直到此刻，他才反應過來，眼前之人收斂的氣息波動實則無比強橫，比起帝災都只強不弱。

  「這個問題，我等一下再和你解釋。」

  那人隨意說道，孤影邁出向前，霍雲與宇文坤下意識踏出一攔，卻是看到了風韌微微搖頭，只好就此作罷，任其離去。

  來到了戰場正中，那人抬手一招，上空天穹上撕裂的空間縫隙爆發出一陣迷離赤光，虛無中再現神秘拉扯之力，還在奮戰中的眾多魔族強者不受控制升空而起，朝著上空能夠回到他們故土的縫隙而去。

  另一邊，赤光黯淡的七支魔神圖騰柱也是一顫，開始上升回歸向它們原本所屬的地心熔岩世界。

  「這一次輪迴之戰，差不多是時候結束了。」

  淡淡一笑，那神秘人望著升空的百萬地心魔族，無論死活都是回到了自己本來的世界。

  不知是此人刻意為之，還是因為保持著人類的姿態，這一次，司空巧兒絲毫不受影響，只是望著重傷狀態的厄京被吸扯回到了赤紅色的空間縫隙里。

  「也好，我不想殺你……」

  下一刻，雷鳴般的歡呼聲在抵抗聯軍中響徹，直刺雲霄，雖然不少昨日還在一起歡笑的同伴已經不在，但是終究最後的勝利屬於了他們。

  來到那人身前，風韌一臉震驚。

  「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去我那裡好了。當然，除你外還要多帶走一人。」

  那人淡淡一笑，揮手之間，他與風韌的身影一同消失在虛無之中。遠處大地之上，目光一直望向這邊的霍曉璇也是在驚詫中消失。

  當眼前的氤氳光芒逐漸褪去，風韌的視線終於緩緩恢復，卻看到自己身處一座奇異的宮殿裡，寬敞但布局簡約，然而又無處不透露著一股神聖威嚴。

  「小風韌，這是什麼地方？」

  一旁的霍曉璇也是一愣，若非她主動開口出聲，風韌第一時間還沒發現她竟然也在。

  前方大殿盡頭，剛才那神秘之人坐在了一隻座椅上，卻並不是首座位置，只是下方的三個陪襯之一。

  「這是什麼地方，你到底又是什麼人？」

  風韌下意識擋在了霍曉璇身前，雖然說對方若真想對自己不利沒必要這般拐彎抹角，然而卻也不能沒有半點防範之心。

  沒有回答他，那神秘人的目光落在了霍曉璇身上，溫柔一笑：「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出乎風韌意料，霍曉璇點了點頭，回道：「嗯，好像在夢裡看到過這個場景，次數不少，但是很模糊，看不清全景……」

  「這也對，畢竟，你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她了。」

  神秘人搖頭一嘆，目光終於回到了風韌身上，沉聲說道：「歷經兩萬年，我本來的名字早就忘卻在了時間流逝之中，不過，你可以稱呼我我的神祗之名，天罰神。」

  「天罰神？」風韌一驚，繼續問道：「你的意思，你就是真實存在的……主神？」

  天罰神點頭道：「對，我便是監視著這個位面的主神，無論是你們的大陸，或者另一面的地心熔岩世界。然而，在三千年前，一同負責的主神有三位，而非我一個。其中，就有她的前世，神祗之名，裁決。」

  「主神，裁決，我？」霍曉璇一臉疑惑，顯然並不相信。

  「這種時候，我們也只能選擇相信了，不是嗎？」風韌攤了攤手，隨即說道：「那麼，不知道這位天罰神大人把我們兩人帶到這裡，所為何事？」

  緩緩拂過座椅的扶手，天罰神幽幽一嘆：「你們可知曉，這個位面的來歷？早在數萬年前發生的一切？」

  風韌搖頭回道：「都說了數萬年前，那麼我們如何能夠知曉。你也應該清楚，這個位面的人類強者最多只有五百年的壽命。」

  突然從座椅上下來，天罰神對著最上方的主座拱手一拜，畢恭畢敬。而後，他才再次轉身，緩緩訴說道起，數萬年前發生的一切。

  了無邊際的虛無之中，一個平靜的位面突然間遭受異族入侵，雙方激戰數十年，屍山血海無數。然而，這個位面的駐民所期待的勝利卻是沒有到來，擺在他們眼前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在徹底被徹底屠滅之前，經過這位面所有巔峰強者協議，開始實施最後的保存計劃，派晦明時空龍一脈單傳的超級強者龍願帶著十萬名血脈最為出色的嬰孩逃離，數百個種族，只為繼續延續曾經存在的生靈。

  漂泊在虛無之中，幾經波折後龍願終於尋得了一塊新的位面，便在此製造出數萬傀儡照顧那些嬰孩，無微不至，讓他們茁壯成長。然而數十年後，他卻發現這些寄託著當初最後希望的各族遺孤卻是變得十分懶惰，不思進取，只會在那些傀儡的照料下嬉戲玩耍，頹廢修煉。

  龍願心知這樣下去必定違背了當初保存計劃的初衷，他絕對不能夠讓好不容易存活下來的這些人荒廢在自己手中。百般勸說無用，無奈之下，他發瘋似的重新修改了那些傀儡的程序，從今往後它們不再是保姆，而是嗜血成性的惡魔。

  他很是清楚，唯有鮮血的教訓，才能夠讓這些渾渾噩噩活著的各族精英重新覺醒，為此他甘心成為一個千古罪人。

  鬥爭的過程很殘酷，但是結果卻終於如龍願所希望的那樣，惡魔敗北，以人類為首的各族慘勝。為了警醒這些來之不易獲得新生的種族，他將亡者尚未散去的魂魄全部注入到那些重新修復好的惡魔傀儡體內，並且刪除了他們的記憶。

  從此刻起，每經歷三千年，在地心世界受盡煎熬的惡魔們可以重返大陸，與休養生息已久的其餘種族展開賭上這片天地生存權的存亡之戰。勝者，化身普通種族活在這塊淨土之中；敗者，化身惡魔墜入地心，等待著下一次輪迴的到來。

  數次輪迴之戰後，他幾萬年的性命也差不多走到了盡頭。為了能夠讓那警世的宿命輪迴傳遞下去，他使用當初帶出來的神器，並且耗儘自身大部分力量改造出一副超神器，秩序天平，用於維持天地秩序的平衡。該神器誕生之時又同生出一副二十八宿晦明星陣圖，用於特殊時候力挽狂瀾將秩序回歸起點。

  緊接著，龍願又挑選了最為出色的三人賜予他們神祗，讓他們放棄本名，從此化身修羅、裁決、天罰三神，靠著獲得的長久壽命繼續代替他看守著這個位面。

  做完這些後，龍願終於進入了沉睡中，他自己都不清楚能不能再有機會甦醒。

  聽到這裡，風韌渾身一顫，他從未想過，作為人類浩劫的輪迴之戰，實際上卻還有著這般警世之意。若是忘卻初衷，若是彼此間各個種族繼續爭鬥，那麼數萬年前在原來位面的悲劇恐怕將再次重現。

  「晦明時空龍，龍願……若是沒猜錯的話，他便是被龍魂一脈奉為始祖起源的太古神龍吧？」

  除了這個猜測，他再也得不出別的答案。

  天罰神點了點頭，苦笑道：「龍願大人終究還是沒能夠抵抗住時間的侵蝕，如若不是他為了這個位面操勞太多，也許不會只有幾萬年的壽命。」

  「那麼，我還有一個疑問，你說曉璇的前世便是裁決神，可是還有第三位修羅神，他又去了哪裡？你們三位主神的壽命應該很長才對，按理來說，曉璇的前世應該不是壽終正寢吧？」風韌沉聲一問，下意識與霍曉璇的手握在了一起。

  「非常好，一語中的，這正是我帶你們兩個來到這裡的目的。」

  臉色驟然一沉，天罰神抬手一指，那個方向上，一座閃爍著迷離光彩的天平立在水池之中，卻並非平整，而是有著一定程度的傾斜。

  「三千年前，上一次輪迴之戰前夕，修羅神覬覦秩序天平的神力，妄圖吸收，卻是讓我和裁決神發現，一時間無法和解達成共識，於是大打出手。最後的結果是……修羅神重傷，裁決神隕落。然而，修羅神卻趁著輪迴之戰的開啟逃入了地心世界，非要追擊的話，我可以去，但是當時秩序天平開始傾斜，我必須優先處理。沒想到，那一次鞏固竟然消耗了兩千年時間，再去地心世界，我卻發現修羅神藉助著那個世界的力量，反而修煉得比之前更加強大，真要打，我可以試試，但是不能亂賭。所以，只能再等一千年，不僅僅等待新晉七皇之首能夠作為我的同伴一起出戰，也在等著另一位主神的輪迴轉世。」

  說到這裡，天罰神突然神秘一笑：「風韌，你可還記得雪夜淚，她其實是裁決神最後留下的一抹意識，守護著主人的轉世。」

  聞言，風韌心中一凜，他並不清楚雪夜淚自己是否知道這件事情，但是，這個真相卻是如此令他深感悲傷。

  原來，她的存在本身就不能持續太久。

  「小風韌，雪夜淚是誰？」霍曉璇歪著腦袋一問，直到現在，沒有一個人和她提起過雪夜淚的事情。

  「沒什麼，一個逝去的朋友而已。」風韌故作鎮定，目光回到了天罰神身上，再問道：「我陪你去沒問題，但是曉璇的實力目前不可能插手那個層次的戰鬥。」

  「錯，只是沒有重新獲取曾經神祗傳承的她無法插手，如若再次融合當初裁決神隕落之時留在這裡的傳承之力，她不會比當初差。」

  說罷，天罰神抬手一指，另一張座椅之上，一團晶瑩光球緩緩翻轉，隱隱可以看見其中的一列列神秘符文。

  「凌道級強者，若得神祗傳承，可晉升主神。無道級強者，自身實力亦可與主神一戰，差的只是上萬年的更多修煉與經驗。但是對她而言，雖然實力還不夠，但這本身就是她的東西，現在就可以融合。」

  然而，風韌卻是攔住了霍曉璇，沉聲說道：「那麼我想知道，若是無道級強者得到神祗傳承，那會怎樣？」

  「能夠彌補上那萬年的差距。只是，你真的想要那麼做？」沒有半點猶豫，天罰神直接說出了答案。

  頓時，霍曉璇拽了拽風韌的手臂，嘀咕道：「小風韌，那是我的東西，你別想搶。」

  捏了捏她的小臉，風韌笑道：「你都是我的，你的東西自然也是我的。聽話，回去等著就好了，其餘的事情我會去處理好的。」

  說罷，他縱身走向那張座椅，正欲開口詢問接受傳承之法時，心中莫名湧出了另一個念頭，回首一望，眼中閃爍著幾抹驚詫。

  「天罰神，我想再問一句，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當初修羅神是覬覦秩序天平之力才被打傷逃入地心世界，而不是你在說謊……其實，真正心懷不軌的人是你才對。借著我們對於舊事的無知，妄想利用我們，達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