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賭命無趣

  「嗯。」

  八字鬍中年人輕應一聲，緩步走上前來，雙目掃視眾人，最後，把目光頓在陳方身上，緩緩開口道：「沒有人，敢來我這裡鬧事。」

  見他來了，那些與子牛交戰的大漢，都是退了開來，擋住大門，生怕陳方幾人逃跑。

  子牛被打得鼻青臉腫，來到陳方旁邊。

  八字鬍中年人看著陳方，又道：「但，念你年少輕狂，我和某人也不多加為難。」

  五叔聞言一喜，上前幾步，小心翼翼問道：「大人，您真的要放，我們走？」

  八字鬍中年人臉色一沉，上來兩個人，將五叔押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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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方臉色淡淡，突然一笑，道：「有什麼道，你劃下來吧。」

  八字鬍中年人眉頭一皺，隨即舒展開來，笑道：「現在的年輕人，膽子都這麼大了麼？你來我這裡砸場子，此事若就這麼算了，我這生意，今後也沒法做下去了。看你們兩位身手不凡，那便試試身手，如何？」

  陳方微笑道：「如何試？」

  八字鬍中年人臉上露出思索之色，道：「如果是打來打去，難免乏味，畢竟打架這種事，大家都看膩了。但既然是說比身手……」

  說到這裡，他抬手一拍身後的那名壯漢，笑道：「我這位兄弟，平日裡喜歡健身，一身力道在這方圓百里內，無人可敵，你們若能在力道上勝於他，此事，便就這麼算了。」

  話音落下，他身後那名虎背熊腰的壯漢，便是上前兩步，看了陳方兩人，抖了抖胸膛的大肌肉。

  子牛上前一步，看著那八字鬍中年人，冷冷道：「說話算話？」

  「哈哈！」

  四周之人，紛紛大笑出聲，似乎聽到了非常好笑的話，他們可都是知道，這壯漢的厲害的。

  特別是那身力道，頂數百牛之力！

  先前那名夥計譏笑道：「我阿叔說的話，豈有不算之理？一會你們就知道『死』字怎麼寫！」

  子牛臉色陰沉，一隻手探了出去。

  那壯漢臉上露出譏諷之色，同樣伸出一隻手。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大家都再往後退點，給他們騰點地方。」八字鬍中年人退後幾步，而後笑道：「比賽可以開始了。」

  眾人依言退開，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只有子牛和那壯漢。

  陳方也是退到一邊，觀察起來。

  「子牛小心！」五叔緊張地看著。

  「哼！」

  壯漢冷哼一聲，手掌緊緊握了下去。

  子牛的臉色漲紅，手臂因為使勁過頭，微微有些顫抖，但依舊抵不住，那手掌上傳來的被擠壓的劇痛。他感覺整個手掌的骨頭，都快碎開了。

  「跟老子比力道，你還不夠格！」

  壯漢冷斥一聲，手掌猛地一緊，子牛的手掌立即凹了進去，他悶不吭聲。緊接著，壯漢一個側身，同時手掌往後使勁一抽，子牛整個人便是往前飛了出去，砸落在地面。

  「呸！」

  子牛爬了起來，吐了一口血唾沫，走了回去，看著陳方，道：「我輸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歉意。

  陳方看了一眼他的手掌，已經有些扭曲，顯然裡邊的骨頭，損傷非常嚴重。他心頭閃過一絲冷意，看著子牛，笑了笑，道：「無妨。」

  說完，他拍了拍子牛的肩膀，而後走了上去，笑道：「這位兄弟力大無窮，實乃驚人。」

  這時，壯漢已經退回到八字鬍中年人的身後側。

  「哈哈。」

  八字鬍中年人大笑一聲，而後臉色一拉，看著陳方，沉聲道：「不得不說，和某很佩服你的勇氣。可你知道，你走不了了嗎？」

  陳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八字鬍中年人心頭不悅，剛欲讓人動手，卻聞陳方淡淡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我的兄弟輸了，我還沒輸。」

  「你也要跟大塊頭比？」八字鬍中年人臉上帶著狐疑之色。

  旁邊之人也是臉色古怪地望著陳方，都以為自己得耳朵聽錯了。

  陳方微笑著點了點頭。

  「……」

  全場冷了一會，而後爆發出猖狂的大笑之聲。

  「哈哈，哈哈，你要跟大塊頭打？我沒聽錯吧？你腦子是被驢吃了麼？哈哈！」那名夥計捧腹譏笑。

  「哈哈！小子，你那小身板，跟塊頭哥，就是想死吧？你想死，哥們成全你就是了，何必如此壯烈？你就是死在塊頭哥手裡，也不會是烈士啊！」

  「那可不一樣，大塊頭能一拳將他轟成肉醬，你能麼？讓你上，必定是要留個全屍的！」

  「嘿嘿，有理有理，我哪敢跟塊頭哥比！」

  旁邊那些大漢，紛紛戲謔出聲。

  八字鬍中年人，也是不禁臉上露出玩味之色，笑道：「大塊頭，這少年挑戰你，你要怎麼做？」

  大塊頭恭聲道：「聽大人指示。」

  八字鬍中年人笑道：「既然挑戰到了你的威嚴，便由你自己解決吧。」

  「謝大人。」

  大塊頭再次邁步上前，來到陳方跟前，獰笑道：「小子，在他們手裡，你能留個全屍，在我手裡，你會死的很慘！」

  陳方微微笑道：「為什麼？」

  見他絲毫沒有懼怕之意，大塊頭臉上浮現不悅之色，他看了子牛一眼，又盯著陳方，道：「方才那小子，力道不錯，我用了六成之力，才堪堪擊敗他。但你，我只出三成的力道，若不死，你大可離開。」

  陳方笑道：「若你死了呢？」

  什麼？

  眾人臉色一陣古怪，都是看向大塊頭。

  大塊頭氣得臉色鐵青，拳頭都有些發抖，道：「本來，我好心用三成力道，你運氣若好，還能留個全屍。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死得，不留一寸骨頭！我要把你砸成肉醬！」

  陳方淡淡一笑，道：「你還沒回答我，若你死了呢？」

  「若他死了，便死了，你依舊可以離開。」不待大塊頭說話，後方的八字鬍中年人便是陰沉著臉，開口說道。

  看著陳方雲淡風輕的樣子，與他想像中跪地求饒的畫面，大相逕庭，他心頭也是極為不喜。

  然而，哪有這麼簡單。

  只見陳方搖了搖頭道：「賭來賭去，都是賭命，實在乏味了點。」

  眾人愕然。

  賭命，乏味？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賭命，更有味的麼？

  八字鬍中年人怒極反笑，道：「賭命乏味？你告訴我，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賭命更有味的？」

  所有人都是看向陳方，似乎對這個問題，感興趣了起來，他們都想知道，這個語出驚人的少年，對於這個問題，是不是會有什麼同樣驚人的答案？

  就連一旁的子牛，也是不明所以。

  陳方笑了笑，道：「人死了，便死了。活著，才是有趣的事情。」他的眼睛，略過眾人，掃過那些貨架，而後搖了搖頭，似乎嫌那些東西，品質太低了。

  「哼！」

  八字鬍中年人冷哼一聲，道：「和某的寶物，多得可以亮瞎你的眼，但不知你有什麼寶物，可以拿出來賭的？」

  此時的八字鬍中年人，從一開始的平靜玩味心態，也變得有些憤怒起來，一個外來者，而且還是個弱得渣渣的外來者，竟然在自己的面前，這麼囂張？

  若非此刻，店鋪里外已經圍滿了過路的人，他早就發怒，讓人直接把陳方給剁了餵狗。

  眼下，他不能這麼做，是他為了風度，提出讓陳方幾人單挑大塊頭定去留的，如若現在讓人直接出手，那就是食言了。這樣一來，總歸是影響名聲，從而影響到生意。

  陳方淡淡一笑，從後背的獸袋裡，取出一個小玉瓶，道：「這，就是除了我的命之外的賭資。」

  八字鬍中年人冷笑道：「你隨便拿個小瓶出來，怎知你是不是忽悠人？若是你不能拿出像樣的東西，那麼我只能認為你是貪生怕死，在擾亂我們的遊戲，按規則，現在你們應該要死了。」

  陳方笑道：「和大人，何不上前一觀？」

  八字鬍中年人眉頭一皺，他不明白陳方在搞什麼鬼。

  陳方嗤笑道：「莫非和大人，怕我暗算你？挾持你當人質？」

  「笑話！」

  八字鬍中年人怒笑一聲，大步走到陳方跟前，冷冷道：「如果讓我發現，你在拖延時間，那麼你會比我預想的，死得更慘。」

  陳方淡笑一聲，將小玉瓶湊到他的鼻前，輕輕打開了一個縫隙，又立即合上。

  只見，從那小瓶內，飄入一縷白色的煙霧，鑽入八字鬍中年人的鼻中。

  一吸入這股氣息，八字鬍中年人心頭一震，但那冰冷的臉龐，卻是依舊沒有變，其取出一個儲物袋，丟到陳方跟前，道：「你這個東西，尚可。」

  陳方接過儲物袋，神識延伸進去，一眼看去，就是一堆雜物，顯然是八字鬍中年人，用來放置一些他從外得來，但卻看不上之物。

  陳方眉頭一皺，就欲退出神識的時候，卻是突然一頓，神識集中向著某處，掃視而去，頓時心中一動，退出神識。

  他似很隨意的，將儲物袋一下丟在地上，沉聲道：「拿這些破玩意，真把我當小孩哄？」

  那儲物袋裡的東西，有些比貨架上的那些，還要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