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2025-02-15 01:49:39 作者: 寂夜風吟

  傅炎看著她不可置信的眼神,站起拉住她的手,「來,跳支舞怎麼樣?」

  「放手!」宋怡然立刻反感的想掙脫他的鉗制。

  傅炎緊緊的拉著她來到一邊的空地,自顧自地說道,「今碗的氣氛這麼好,美酒佳人呢……宋怡然,你真美,第一眼我就喜歡你了。」

  宋怡然使勁兒的掰著他的手警告,「你在不放開別管我不客氣!」

  「女孩子應該溫柔點,聽,這首音樂多美。」傅炎挑了挑眉毛淡淡一笑。

  宋怡然決定不再跟這個自說自話的瘋子繼續糾纏下去,扭著他手腕往他身後扣去--

  更大的力道忽然回彈過來,她肩頭一痛,整個手臂都被扭到了身後壓制住。

  傅炎看著宋怡然生氣的樣子笑了起來,「還真是帶刺兒的玫瑰啊,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從小就被做將軍的爺爺送去部隊磨練。我的身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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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落,他故意用了下力,宋怡然疼的皺起眉頭,咬牙切齒的咒罵,「混蛋,放手!」

  傅炎對著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偌大的餐廳只剩下他們兩個。他看著不挺扭動試圖掙扎出來的宋怡然,臉上笑著,然而眼裡全是陰險,「最後一次問你,要不要陪我用晚餐?」

  「絕不!」

  傅炎聲音陰沉的一笑,眼底冷眼陰暗,擰著她的手臂大步拖著她往一旁的大門走,「反正我也沒有興趣吃飯,我現在只想吃你!」

  一腳踹開門,裡面是一個豪華的房間,用腳帶上房門,傅炎的聲音急切粗啞起來,「寶貝兒,乖……今晚我一定會比傲哥溫柔的。」

  宋怡然被傅炎狠狠的壓在床上,他的大手一邊急切的拉扯著她的肩帶一邊壓制著她反抗的雙手。

  她被他觸碰到身體感到一陣陣的噁心。她使勁力氣騰出一隻摔在傅炎臉上,「你敢亂來我就告訴梁伯伯!他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梁老爺子?」傅炎摸著臉冷冷一笑,「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被買回來的小保姆!假清高什麼?把我伺候好了,小爺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作勢又要撲過來,宋怡然靈巧的飛快起身躲開,一路磕磕盼盼的往門口跑去。傅炎一把扯住她的裙擺,一副逗弄小貓的樣子看著她著驚慌的掙扎。

  宋怡然因為裙子被拉住,急的飛起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力道很重,踢得傅炎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抱著肚子痛呼出聲。她抓緊機會來到門口寧們,被上鎖了,怎麼都擰不開,傅炎因為那一腳僅剩的一點點耐心也磨光了,惱火的狠狠幾步追過去一把揪住她的頭髮,「賤人!給臉不要臉是不是?你知道梁傑傲怎麼說你的嗎?他說你就是白送上門的,不上白不上!未婚妻?我呸!你也好意思說出口!傲哥可說了,你這種貨色,想要就送誰!」

  宋怡然被他狠狠的拉扯著頭髮,痛得頭皮發麻。緊緊咬住嘴唇,臉色變得慘白如紙。她又一次被傅炎扔在床上,他一邊淫笑一邊解著皮帶。「賤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傅炎狠狠的壓住她的身子,粗暴的揉捻著她的身體,可是身體上的疼痛又怎麼趕得上心理上的疼痛,她的眼角一陣冰涼,一串淚水滑入鬢角的髮絲。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沒有人能幫你,你只能靠自己……

  騰出一手在床頭柜上胡亂的摸索著,宋怡然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樣緊緊抓住床頭的菸灰缸。傅炎此時正埋首在她的飽滿陶醉的吻嗅著,突然感到身下的女人身子一繃,剛想抬起頭就覺得後腦一痛--

  傅炎痛得直起身子,摸著劇痛的後腦,黏膩的觸感告訴他,流血了!他咬牙切齒的看著眼神慌亂滿身狼狽的女人,揮手狠狠給了她兩耳光。

  宋怡然的臉腫起來,嘴角也裂開流出了血。見他目露凶光的又要撲過來,宋怡然眼神帶著絕望的孤注一擲,狠狠抬起手裡的菸灰缸,猛的砸向傅炎的腦門!

  傅炎大叫一聲倒在床上抽搐起來,宋怡然趕忙起身跑到門口,端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砸向門把手。她扔掉椅子近乎虛脫的撞門出去,因為門猛的打開,腳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她拉起脫落的肩帶,一身狼狽跌跌撞撞的逃離了餐廳。

  坐電梯下樓的時候,電梯裡的人看到她都紛紛避讓開,也有好心人詢問要不要報警。宋怡然只是表情木然而僵硬的搖搖頭。

  出了電梯,她光著腳快步跑離酒店。外面夜色渺渺,她滿身狼狽的穿梭在酒店門的豪車群里。她擦了擦眼睛,難怪自己看東西有些模糊,自己哭了嗎。第一次,她產生了怯懦放棄的念頭,抱住自己的肩頭,這種炎熱的夏天她卻覺得渾身冰冷。

  梁傑傲和傅炎的話在耳邊迴響,她和出來賣的沒有兩樣……她是送上門的……不上白不上……誰喜歡就送誰……

  如果自己的心是石頭做的多好,這樣就不會可恥的感到心痛!清冷繚亂的夜風吹拂在她腫起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宋怡然像個孤魂一樣眼神空洞在路邊漫無目的的走著。周圍嘈雜的人流和車流,連路燈都可以璀璨閃耀,自己卻只有一個人……只有一個人……

  刺目的車燈突然照過來,她伸手擋住眼睛,愣怔的不知道躲開,只是傻傻的站在那裡。死……其實也是一種幸福,起碼不用承受這些磨難和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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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家。

  梁傑傲看著張媽一臉驚悚的看著自己,蹙眉,「這什麼表情,我是鬼嗎!」

  張媽疑惑,「劉叔才走啊,難道你和宋小姐另外有安排?宋小姐人呢?」

  梁傑傲脫下外套不屑的哼了一聲,「你找她問我幹嗎!明天我要出去西藏旅行,回來拿東西!」

  「你不是跟宋小姐約好吃晚餐嗎?」張媽焦急道,「你們又吵架了?二少爺你的脾氣就不能包容一點嗎?宋小姐很可憐的……」

  梁傑傲皺著眉頭不耐煩的打斷,「什麼吃晚餐啊?張媽你說什麼啊亂七八糟的,她要受不了就滾啊,自己要賴在這怪誰啊!」

  張媽臉色一變,叫了聲「不好」立馬拿起電話,「老劉,……什麼!你怎麼回來了?你趕緊回去看看,不是二少爺約的!你別問了,趕緊去看看宋小姐,把她接回來!……不是和少爺!不知道是誰你快去啊!「

  梁傑傲聽了,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張媽,什麼意思,誰約她去酒店了?那一家?都不知道誰約的就去?怎麼這麼蠢!」

  張媽無視梁傑傲繼續給酒店打電話,「幫找一名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20左右扎著馬尾,大約六點左右去了16樓餐廳,你去看看她還在不在,儘快給我回消息。對!非常急!」

  梁傑傲焦急的走到張媽面前,「她在哪家酒店?」

  張媽沒好氣的說道,「二少爺不是要去旅遊嗎,需要什麼我叫你給你找。」

  「她在哪!!!」梁傑傲怒吼出聲,該死的!這個蠢貨居然跟著不知道的人去酒店!他擔心的整顆心都揪起來了!

  張媽冷哼一聲語氣冷淡,「在明奧。」

  梁傑傲得到地點立馬奔到停車場,連外套都沒有穿。看著二少爺焦急的樣子張媽嘆了口氣,這麼在意宋小姐,幹嘛還跟人家吵架嘛!

  梁傑傲一路把車子開的快要飛了起來。

  哪個敢死的男人不要命敢追求宋怡然!居然還有膽子騙她去見面,最好別被他知道是誰,不然一定往死里整!!!

  該死的笨女人!送花這種事情像是他的行事作風嗎?就算被鬼附身自己也干不出來好嗎!這樣都會被騙到,她到底有沒有腦子,況且她沒見過自己的字嗎,難道認不出來嗎!!

  把車停在明奧,梁傑傲正好遇上接到電話折回來的劉叔。

  劉叔追在快步跑進酒店的梁傑傲身後焦急的韓道,「二少爺!快去16樓,宋小姐現在不知道跟誰在一起!」

  梁傑傲進了電梯把按鈕按得啪啪直響,工作人員趕緊過來,「先生,請你……」

  「老子要在1分鐘內到達16樓,叫所以的人都不准按電梯!叫每個樓層的保安都給我看好了!」見保安還要說話,梁傑傲雙眼赤紅滿身都散發著盛怒的冰冷,「少他媽廢話,你要是沒做到就叫唐邊城那個混蛋開了你!」

  保安被梁傑傲直呼自家老總混蛋的氣質嚇到,趕忙拿著對講機吩咐起來。

  梁傑傲煩躁的扯了扯領口,他現在一點不敢想那個該死的女人會遇到什麼麻煩。為什麼你就不能安分一點……

  梁傑傲衝出電梯,猛的拉開餐廳的玻璃門,看見幾個服務員正在收拾東西,桌上擺放的紅酒和玫瑰讓他覺得心頭一跳。

  他四處搜尋著宋怡然的身影,眼光掃過餐廳的每一角。

  「先生,不好意思,今晚餐廳已經被包場了。」服務員過來攔住他前進的腳步。

  懶得跟他廢話,梁傑傲直接一拳砸向他的臉,其他的女性服務員都嚇得尖叫起來,放下手上的東西大步退開。

  梁傑傲踹開擋路的椅子,大步走向裡面的那扇門。一腳狠狠的踹開,裡面正在收拾的服務員也被嚇了一跳,猛的轉頭看向門口。

  梁傑傲看著室內翻到的椅子,凌亂的床單心臟驀地一陣抽搐--

  女服務員扔掉手上染血的床單,嚇得快要哭出來了,「不管我們的事……是傅少爺說要清場的……他做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梁傑傲竭力穩住呼吸,聲音卻依舊帶著一絲顫抖,「那個女人呢?宋怡然呢!?」

  服務員一臉茫然,「我們進來的時候只有傅少爺一個人受傷倒在床上,你說的女人不見了……」

  梁傑傲緊緊攥起拳頭,骨節發白青筋暴露,「傅少爺?」很好,是傅炎那個混蛋是麼!!

  掃了一眼這件屋子,除了一張大床和一套桌椅再無其他,很明顯再白痴也知道他帶宋怡然進來的目的!他心裡拱起一股一股的怒火,炙熱的火焰燒得他五臟六腑都揪在了一起。

  想起宋怡然空洞的眼神,他猶如被刀捅一樣的鈍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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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穆遠把車子停在路邊的街心花園旁。

  街心花園的路燈十分明亮,靜謐的照在花壇植物上,三三兩兩的市民牽著寵物悠閒的散著步。一旁的噴泉正變換著噴射形狀,彩色的照射燈把空中的水柱暈染成各種靚麗的顏色。幾個天真可愛的小孩子歡笑的竄進拱形門狀噴泉,等水落又竄出去如此簡單反覆,玩的樂此不疲。

  宋怡然披著帶著他體溫的西裝外套,纖細的身體蜷縮在副駕駛,抱著膝蓋眼神茫然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周穆遠看著身旁的女孩,巴掌大的小臉有些蒼白,雙頰淤青一片已經腫了起來,裂開的嘴角還有乾涸的血跡,盯著窗外的眼睛映在車窗上看起來空洞無神。伸手遞過一罐旺仔牛奶過去,周穆遠擔心的勸道,「最好還是去醫院,你的臉腫的挺厲害,需要處理一下。」

  宋怡然拉開拉環抿唇喝了一口牛奶,濃濃的奶香蓋過了嘴裡的苦澀,她淡淡搖了下頭,「不用,如果你有事忙的話就先走吧。我可以在這裡打車回去。」

  周穆遠被她堵得無奈一笑,「你哪裡看出來我忙了?宋小姐,好歹剛才我算是幫了一把,不用對我這麼刻薄吧?」

  剛才他開車前往酒店準備跟客戶一起吃飯,看到她狼狽的身影失魂落魄的在路邊漫無目的的走著。臉頰有淤青不說,還腫了起來,臉上是縱橫的淚水。他趕忙跑過去,帶她去醫院不去,也不說發生了什麼。他沒法,只能丟下客戶帶她上車,來到這個街心花園讓她靜一靜。不過她倒好,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還叫自己有事就去忙……

  宋怡然聽著周穆遠的話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點不識好人心的意思,不過她現在真的沒有多餘德爾心思想其他,一切都是本能反應在驅使。

  本來想歉意的笑一下,做下來反而成了疲憊的拉扯了下嘴角,「抱歉……我現在還很亂,謝謝你的衣服,以後還你……」

  周穆遠看著她低落的疲態眯了眯眼,解開手腕上的襯衫袖扣把袖子挽到手臂,他伸出雙手在宋怡然面前比劃了一下,麥色的皮膚肌肉緊緻,修長的手指乾淨整潔。

  「看好了,現在我手裡什麼都沒有。」周穆遠邊比劃邊自顧自己的說道,見宋怡然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手上笑了笑,拿起她手上的牛奶似模似樣的在罐口搓了起來。

  宋怡然披著他的西裝外套,纖細的身體被罩在寬大的衣服里,眼神有點疑惑有點奇怪的看著他,看起來讓人憐愛。

  「注意--變!」周穆遠手指迅速的翻動了一下,只見他對著宋怡然得意的挑眉一笑,、眼角的笑紋都跟著生動起來,「給。」

  他遞給宋怡然一罐沒有開過拉環的新牛奶,看著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剛才他手上明明是自己喝過的牛奶,怎麼瞬間就變成一罐新的了?他怎麼做到了?

  宋怡然想不通他是怎麼辦到的,拉著他的手翻看著,目光也在他的身邊搜尋想找到答案。

  周穆遠收回手,幫她把那罐新牛奶打開遞給她,聲音愉悅中帶著得意,「想知道我是怎麼變的就答應我一件事,怎麼樣?」

  宋怡然本來滿眼的疑惑在聽到他的話後變成了警惕。

  男人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女孩把自己保護的太緊了,「別緊張,不會為難你的,我可是很有風度的,呵呵。」安撫性的笑了下,「你上次還說要請我吃飯,我可是等到現在都沒接到你的電話呢,而且我猜你上次一定把我給你的名片扔了。所以我的條件就是,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

  宋怡然打量著眼前儒雅沉穩的男人,他還真的有夠堅持的,其實她雖然只見過他幾次,但是印象都還不錯,但是第一次見的時候,梁伯伯叫自己不要接觸他的。

  她不想違逆梁伯伯的意思,也不想跟這個圈子裡除了梁家以外的人有更多的接觸。所以她的內心一直在排斥他。只是自己真的是欠了他的人情了,或者更因為在經過今天這件讓她傷心疲憊的事後,他的外套和哄自己高興的小魔術讓自己感覺不在那麼難受了。

  咬了咬嘴唇,宋怡然拿過他的手機,把自己的號碼保存進去。

  周穆遠滿足的接回手機,笑的一臉燦爛,「自從高中要到校花的手機號之後,我是我人生第二次這麼開心。」

  宋怡然也因為他誇張的語言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牽動了臉上的淤青,疼的吸了一口氣。

  其實周穆遠不用問,光看著她衣衫凌亂頭髮蓬亂的樣子就猜到了一二,於是收起笑容正色道,「不報警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不去醫院,你的臉傷的挺嚴重。」

  宋怡然摩挲的自己的臉頰,看著外面的月亮,再不回去的話,梁家才會報警吧。她聲音有些虛弱的請求,「不用報警,也不用去醫院,可以送我回去嗎,我想回家。」

  周穆遠靜靜地看了宋怡然一會,打開音樂,發動引擎,故意打趣道「你改天一定要請我吃大餐,這可是我第二次檔你司機了。」

  艱難的笑了笑,宋怡然轉頭看著窗外的風景。音樂流動在車內安靜的空氣中,女歌手的聲音溫暖磁性。

  「得不到的就更加愛,太容易來的就不理睬,其實誰不想遇見真愛,愛得絕對,愛得坦白,以為遇上了就會明白,但每次它只留下驚鴻一瞥的感慨,越來越不懂愛

  ……」

  宋怡然聽著聽著恍惚起來,身邊的男人給人的感覺應該不是那種沉溺在愛情幻想里的青春少年,連她都覺得,愛情,現實生活里怎麼會有這種美好的童話呢。

  她轉頭看向專心開車的男人,喃喃的問道,「你相信愛情?」

  「難道年紀大的人就沒有戀愛的權利?」他挑了挑眉毛,有點詫異她的突然發問。

  宋怡然淡淡一笑,「不是……只是我覺得,你不像會憧憬那種虛幻縹緲東西的人。」

  周穆遠皺起眉頭,她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竟然說愛情是虛幻縹緲的東西。

  自己的妹妹也是跟她差不多的年紀,她從小就經常跟自己說誰誰愛的死去活來,小女生憧憬愛情的心態跟宋怡然完全是截然相反。放在車裡的CD都是那個臭丫頭強塞進來的,其實他只聽過兩次,一次是那天送她回家,第二次就是今天。他並不知道怎麼去安撫她的心情,浴室放了妹妹的CD給她聽。

  其實這算是他第一次這麼用心的討好一個女人。

  不過她卻嘲笑自己的聽歌品位……

  周穆遠把車停在梁家大門外,「到了,需要叫人來接你嗎?」

  宋怡然搖了搖頭,開車下車。

  周穆遠並沒有開門下車,以他跟梁家的關係不太適合出現在這裡。他打開車窗,輕聲叫住她,「宋怡然。」

  她轉身詢問的看著他。

  「下次你再在我面前這麼狼狽的話,在我心裡可就再無形象可言了。」

  宋怡然笑的有些勉強,心裡想著,那麼就不如不要再有下次見面好了。

  她慢慢地往大門走去,自己寬大的外套隨著她的走動,袖子一甩一甩的,看起來就像自己手臂正摟著她小小的身子。周穆遠為自己的這個奇妙想法感到有些想笑。

  愛情嗎……

  他搖了搖頭,調轉車頭離開。

  他對愛情也只是聽其名未見其詳的,它也的確不適合自己這樣的商人沾染。

  可是,他是商人不是修道者,再市儈的商人也依舊是會有七情六慾的。

  梁家。

  門衛遠遠看見宋怡然走過來就立馬內線報給了張媽,她儘量低頭用頭髮遮住臉上的傷痕。

  張媽接到內線,跟劉叔一起焦急的到門後接她。劉叔看著她被撕扯壞得裙子,臉色一變,臉上的表情憤怒而心疼,「宋小姐……你……走,我們去醫院。」張媽連忙摟住她的肩頭,心疼的哭了出來,「可憐的孩子啊……你遇到了什麼?我們趙老爺做主,狠狠教訓那個壞人讓他付出代價!」

  宋怡然捂著臉,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不想讓劉叔和張媽為自己擔心,只能艱難的笑笑,「沒什麼的,路上遇到一個流氓,我沒讓他得逞,臉上是小傷不用去醫院的,也不用驚動梁伯伯。張媽劉叔,我沒事。」

  兩人看著還能反過來安慰他們的宋怡然,雖然滿身的狼狽,但是好像精神並沒有因為什麼那事而崩潰,都悄悄鬆了口氣,應該沒發生那種……不好的事情吧。

  「宋小姐……少爺回來了。」劉叔看著宋怡然,真是好孩子啊,自己都遇到傷害了,還能笑著安慰別人。

  現在二少爺這麼焦急的在家等她,也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見他呢。哎……怪只怪少爺這個混帳的性子!

  宋怡然聽見梁傑傲的名字,只是揪緊了披在身上的衣服。他嘲弄的冷笑,殘忍惡毒的語言在腦海里出現,心頭又是一陣鈍痛。

  她邁開腳步,對著劉叔和張媽溫聲道,「我想先去休息……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我真的沒什麼事,就別跟梁伯伯說了,我想自己解決。」

  張媽看著她快步進屋,也知道她現在還不想面對二少爺,不是二少爺送的花,她受傷害二少爺也不在身邊,發生這麼難堪的事情,會響見他才怪吧。

  梁傑傲接到消息立馬飛車回來,宋怡然前腳進門他後腳就下車跑了過來。看見張媽劉叔在門口說著什麼,立馬焦急的問道,「她回來了?有沒有怎麼樣?」

  劉叔嘆了口氣,「宋小姐受傷了,其他的她都不肯說。」

  梁傑傲一愣,該死的她受傷了??心裡一抽搐,腦子裡面立馬湧現出各種她可能遇到的可怕事情。他握緊拳頭往屋內跑去。

  如果她真出事了……那麼,他一定會讓傅炎付出慘痛的代價!!!

  一進大廳他就看見衣衫凌亂背影狼狽的女人正在快步往樓上跑,他的喉嚨突然有些澀然,啞著聲音叫道,「宋怡然!」

  她並沒有因為他的叫聲回頭或者停下腳步,反而是更快的上樓。

  「我叫你呢,你該死的給我停下!」梁傑傲五層一跨,長腿飛快的往宋怡然上追去。

  他幾步就追到了宋怡然,她折騰了一天滴水未進根本沒有力氣跟他比賽跑步。她低垂著頭,亂糟糟的頭髮遮住了臉上的淤青腫裂。

  雖然她恨不得把頭埋進地里般的垂著,但是梁傑傲還是很明顯的看到她臉上的傷痕。

  她被打了……

  梁傑傲覺得胸口窒息了一下,連呼吸都開始變疼,抬了抬手,卻沒用勇氣抬起她的臉查看傷痕。他們沉默的站著,宋怡然不想聽他說話也沒有力氣跟他說話,側身繞開他繼續上樓。梁傑傲在她邁腳的時候抓住她的手腕,聲音似乎壓抑著怒氣,「是不是傅炎?」

  扭著手腕想掙脫,此刻她不想說什麼。

  梁傑傲看著她身上寬大的男士外套,驀然惱火起來,她出了事第一個竟然不來找自己「這衣服誰的?」

  「放手!」宋怡然已經忍到極限,使勁掙脫他的鉗制,聲音嘶啞。

  「我送你去醫院。」梁傑傲聽著她嘶啞的聲音,心頭一跳。

  宋怡然的另一隻手捶打著他的胸膛,一邊掙脫一邊發起脾氣,「不要你管!你放手!放手!」

  「我不管誰管!」梁傑傲也氣得吼出聲,弄成這幅鬼樣子,他現在真想掐死她。

  宋怡然猛的抬頭看著他,臉上紅腫的淤青指印,裂開的嘴角傷痕完全暴露在梁傑傲的視線內。他呼吸一窒,抓住她手腕的力道不知覺的鬆了。

  她眼底是晶瑩的淚光,嘴角邊卻掛著淡漠的微笑,「梁傑傲,即便我是『送上門的賤人』也不會不要臉的賴在梁家不走!你要是忍受不了我,我可以離開……」

  梁傑傲瞪大眼睛不知道要說什麼。

  其實宋怡然心裡有著千頭萬緒,但是很多話她都說不出來,低著頭穩住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梁伯伯回來我就跟他說……但是在這之前,請你給我留一點尊重。就算你覺得我的身體和人格廉價,也請求你不要讓別人也來踐踏我的尊嚴,就算是賣,」她含著淚眼神諷刺的望進他的眼底,「我也有選擇的權利吧!」

  梁傑傲被她看得滿心的無奈與驚慌,他猛地搖頭,「我沒有允許過別人……這樣對你。」

  宋怡然用力的撥開他的手臂,淡漠的一笑,「這些與我無關,現在我只想回房休息,你放心,我不會跟梁伯伯說的。」

  梁傑傲惱怒的看著她,難道他是在怕那個老頭子找自己算帳嗎?該死的女人!該死的!「什麼叫不重要了?你什麼意--」梁傑傲一把扯回她的手腕,用力往回拉,話說到一半臉色驟然變成驚恐,他用力太大,宋怡然的身體軟綿綿的根本沒有一點力氣,被他拉了一個趔趄,條件反射的後退一步,腳下踩空直接背朝樓梯摔了下去--

  梁傑傲嚇得伸手去撈,只摸到她的裙角,她就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輕飄飄的跌落下去,他一路踉蹌的追著,宋怡然一直滾到最下面才停住。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體軟弱無骨動物一樣。

  劉叔張媽聽見屋裡的吵鬧聲進來就看見這幅情景,嚇得一時呆住。

  梁傑傲跳下樓梯抱起宋怡然,看她暈迷毫無知覺的樣子對著一旁發呆的二人大吼,「快開車!打電話叫醫院準備啊!」

  劉叔急忙跑去開車,張媽也慌亂的跑去拿起電話給醫院報備。

  張媽看著梁傑傲急匆匆的抱著宋怡然大步奔跑出去,心想這下事情要鬧大了,宋小姐進了衣服不驚動老爺都不可能,二少爺要遭殃咯。

  梁傑傲用棉棒沾了沾水,輕輕塗抹在宋怡然乾裂的嘴唇上。撫摸著她柔軟黑亮的髮絲,梁傑傲眼底全是無奈的心疼,他真的拿這個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宋怡然的額頭上纏著紗布,腳上也打著厚厚的石膏,臉上的氣色跟醫院病床的白色床單相去不遠。梁傑傲摩挲著她的臉龐,涼涼的一點溫度都沒有,他趕緊掖好她的被角,手伸進被窩裡找到她的手,希望能把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

  不知道傅炎有沒有碰她,如果有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畜生!如果宋怡然真出事,自己也不會放她走的……

  梁傑傲現在回憶起宋怡然來的第一天,其實那時候自己就接受她是自己女人的事實了吧。自己一開始確實對她百般欺負羞辱,但那都是因為自己受不了那種感覺,受不了把握不住她的感覺。她雖然對自己人百依百順十分溫柔,但是卻從不走進自己的心裡。

  以前的女朋友合適在就一起,不適合就散,至於有沒有付出真心,付出多少那都不管他梁傑傲的事。可是宋怡然……這次他想貪婪一次,他想要她的一切。

  自己如此的認真在乎,也霸道的希望能得到同等的回報,甚至更多。可是這個女人總是像水一樣牢牢地包圍在自己周邊,然後他努力想要握住的時候,卻什麼也抓不住。

  梁傑傲握住宋怡然的手靜靜地看著她發呆,突然她的嘴唇動了動,他俯耳過去,隱約是要水,他只能起身去倒水。

  端著水杯剛回到床邊,門就被匆匆的打開,來人的目光冷厲嚴肅,梁傑傲迎著的目光沒有了平日的底氣十足。梁景嚴狠狠的瞪著自己的小兒子,冷哼一聲,走到宋怡然床邊,後面跟進來的是醫生和張媽。

  幾個人並排站著,梁傑傲端著水站在後面,反而沒有地方插進去,只能透過他們的身影望向宋怡然。

  「怎麼樣了?」梁景嚴壓低聲音詢問醫生。

  醫生打開記錄本,扶了扶眼睛正色道,「宋小姐的手臂和胳膊擦傷已經包紮處理好了,過幾天就會癒合,小腿輕微骨折,需要休息靜養。主要都是外傷,也沒有腦震盪,總體來說不算嚴重。」

  梁景嚴點了點頭,俯身把宋怡然露出的手臂放進被窩裡,看到她睫毛顫了顫立馬停手看著她。

  看著她慢慢睜開了眼睛,梁景嚴立馬一臉和藹的笑看著她,「小然,我是梁伯伯,有沒有哪不舒服?醫生就在這呢,叫他給你看看。」

  宋怡然看著一臉擔心的梁伯伯,露出微笑,「我很好,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對不起梁伯伯,讓你擔心了。」

  「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呢,這次你受委屈了,伯伯會給你做主的。」梁景嚴撫摸著她的頭髮嘆了口氣。

  話閉轉頭瞪向梁傑傲。

  宋怡然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梁傑傲一直守著宋怡然一晚上沒合眼,眼裡布滿了紅色的血絲,面容也十分憔悴。宋怡然在沒有觸及他的視線的時候就轉頭收回目光。

  梁傑傲握住杯子的手,緊了緊。

  梁景嚴不耐煩的看著他,不想他在這打擾宋怡然,「混帳,你沒資格在這裡,趕緊滾出去!」

  梁傑傲只是蹙起眉頭,好似沒聽見一般,眼神只盯著宋怡然。

  梁景嚴見死小子忽視自己不聽話,氣得拿起桌上的杯子就砸過去,「滾!」

  梁傑傲不想老頭子繼續發火打擾宋怡然休息,只能走出病房。

  他站在走廊里摸出煙盒,焦躁的點上一根。那個女人根本看都不看自己。他眼底滿是失落。抬眼看見醫院的禁菸標誌,梁傑傲轉身向外面走去。

  「傅少你好討厭喲……」樓梯邊上的病房門並沒有完全合上,一個男人頭上纏著紗布,正張著嘴巴等旁邊嬌笑的女人為自己葡萄。「你看你受傷了還不老實……討厭死了啦。」

  傅炎粗魯的揉弄著女人的胸部,纏著厚厚紗布的腦袋在女人的頸項上拱動著,今天本來準備讓那個姓宋的女人好好伺候自己,沒想到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打傷自己跑了!

  那個女人長的乖乖巧巧的,皮膚都白淨,讓他第一眼見到就想把她摔在床上好好欺負一番,他最喜歡看平時淑女文靜的女人在自己身下扭動嬌喘,那種滋味想想就讓他口乾舌燥。

  正在他懷裡的女人因為他的舔吻情不自禁的抬手按住他的後腦,結果碰到他的傷口。

  傅炎想到今晚的事情這時傷口又疼痛起來,不禁大怒,狠狠的甩了女人一巴掌,「操!給老子滾,你******水蛇啊,扭的那麼浪!真他媽倒胃口。」

  他突然變臉,女人委屈的捂住被打的臉頰,氣得轉身就跑出了房間。

  「怎麼又回來了?給我滾,小爺我今天一肚子火,沒興趣搞你。」傅炎正閉著眼睛養神,聽到去而復返的腳步聲,皺起眉頭嚷到。

  傅炎沒聽見說話,也沒聽見離去的腳步,疑惑的睜開眼,對上了梁傑傲鐵青的臉色和冷厲的眼神。他嚇得一骨碌坐起,心虛的笑了笑,「阿傲哥,你來看我?嘿嘿,沒多大傷,怎麼勞煩你親自跑一趟……」

  梁傑傲並沒有理會他,只是緩步走到他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森冷可怖。「這……傲哥?」

  梁傑傲從口袋掏出一把瑞士軍刀,隨手一彈,刀鋒鋥亮反射出森冷的白光,傅炎嚇得咽了口口水,鎖在床頭有點結巴的說道,「我……哥,有話好說啊……這是……拿到幹什麼……」

  隨意的擺弄著手裡鋒利的軍刀,梁傑傲聲音低沉而陰冷,語氣冷靜淡漠,「說,你有沒有碰她?哪只手碰了?」

  傅炎一聽就知道他是為宋怡然的事情來算帳了,驚慌的直搖頭擺手,「傲哥……我之前問你,你不是同意的嗎……你自己說誰稀罕送誰的,要上隨便上的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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