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542 虛無境界，其四

  ……

  …………

  我早就對「真相」期待已久了。

  真的。

  我猜測伊爾是想和我探討一下米歇爾大人的事情。我早就想知道，為什麼米歇爾大人要阻止我們殺死奧茲瑪了……

  米歇爾大人不讓我們殺死鬼神奧茲瑪，一定是有理由的。

  而這個理由，或許即將被伊爾揭曉。

  但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聽說你們神殿已經分裂了？」

  結果到了目的地，伊爾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麼具有嘲諷意味。

  首先說明一下，我們談話的地點是一個非常巨大的環狀金屬島嶼之上。當然，與其說是島嶼，倒不如說它是個城市……因為上面公園、樓房、高塔……應有盡有。看上去像個適合居住的地方。不過它的名字實在是恐怖：神之領域。

  這名字真夠霸氣！

  不過後來得知這不僅僅是個島嶼，不僅僅是一個城市，還是一個超級古代機械……甚至還是泰拉文明的起源之一。

  伊爾介紹這個神之領域的時候，表情似乎還挺自豪的……可惜我不知道泰拉文明是什麼。阿拉德世界有這種文明嗎？我怎麼不知道？

  不過後來伊爾提醒了我：現在的魔界，就是以前泰拉星的一部分。

  哦，那我就懂了……泰拉文明就是曾經的魔界。你早這麼說不就好了。

  我終於想起來，神殿確實有關於泰拉文明的資料……只是我沒過多關注。

  「你好像不知道泰拉文明的可怕之處？」

  ……你不說我當然不知道。

  「可是我說了你也聽不懂……」

  火大。伊爾這明顯是在小瞧本小姐！這絕對不能忍！

  「你到是說說，泰拉文明哪裡可怕了？」

  「嗯，你聽說過泰拉石嗎？」伊爾的問題很簡單。

  泰拉石我當然聽說過。那可是非常棒的武器材料，價格也不便宜。泰拉石的主要作用是用來打造泰拉武器。以前泰拉武器可是非常火的！只是後來泰拉石越來越少，很少有人能找到足夠的材料來製作武器。以至於到了現在，泰拉武器都快要絕版了。

  「而在魔界，泰拉石就是路邊的石頭，滿地都是，扔在地上都沒人要。」

  「！」

  容本小姐收回前言。泰拉文明真是太可怕了。這麼多珍貴的泰拉石都能隨地亂扔……那可都是錢啊！

  可是就算知道泰拉文明的恐怖，也不能熄滅我扁人的衝動。要不是本小姐現在還打不過伊爾……哼……

  「別不高興啊，歐貝斯。我只是在說事實。」

  ……這還真是事實。

  當米歇爾大人倒下的時候，那曾經輝煌燦爛的名字也被「使徒」二字覆蓋。

  我甚至還記得一個我聖騎士朋友的吶喊聲：「神啊，未來還會有什麼事情等著我們？連我們信仰的米歇爾大人都變成了敵人倒在了我們的腳下……我們的血到底是為誰而留，到底什麼才是我們真正的信仰啊……神啊……」

  而神殿的分裂，也就此開始了。

  不，具體應該這麼說：教團的分裂開始了。

  教團中一部分人堅持把米歇爾大人列入最高信仰的行列。

  另一部分人拋棄了教團的信仰，分道揚鑣。他們不能接受這把使徒作為信仰的做法。

  大家的理念……已經完全不同了。

  雖然歌蘭蒂斯努力維持著教團的完整，提出「信仰不同，但依然歸屬同一教團」的說法，但是大家的心早就散了……

  教團名義上完整，實際上已經分裂。而一切的開端，就是米歇爾大人的真實身份。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已經開始失去耐心了。

  「你說你相信米歇爾大人……可是，有人告訴我並不是這麼回事。」

  「……什麼……誰說的？」

  「你妹。」

  「你罵我！」

  「你妹說你並不相信米歇爾大人。」

  「……你還認識我妹？」

  「哎呀呀，別忘了，我可是【天啟之眼】的成員啊，以前給你妹送過快遞。」

  ……差點忘了，這位使徒先生已經混在我們神殿中很久了……

  而對於伊爾說的話，我則無法反駁。那時，在得知米歇爾大人的真實身份後，我妹妹同樣陷入了迷茫，也問過我類似的話。我當時的回答……就是否定的。

  「當然了，還有人告訴我，你是相信米歇爾大人的。」

  「……哎，這又是誰說的？」

  「你媽。」

  「你又罵我！」

  「你媽說你相信米歇爾大人……」

  你就不能把話說完整嗎，使徒大人？

  「……你還認識我媽？」

  「我以前還給你媽送過快餐。」

  你的業務範圍也太廣了！

  而對於伊爾說的話，我則無法反駁。那時，在得知米歇爾大人的真實身份後，我的母親同樣陷入了迷茫，也問過我類似的話。我當時的回答……則是肯定的。

  總之伊爾也因此得到了答案：「看來你依然是處於矛盾之中。你的心中，依然沒有答案。」

  「……是啊。」我只能這麼無力地回答。

  「你一定想知道米歇爾阻止你們的理由？」

  「非常想。」

  「聖者米歇爾是為了保護這個世界。因為正如我之前說過的那樣，當眾多使徒死亡後……會釋放出各種各樣的能量改造環境，導致阿拉德世界產生不穩定性。而在失去了穩定性後，阿拉德世界很容易發生各種異常狀況……比如發生空前規模的大轉移現象……」

  「然後呢？」我繼續問道。

  伊爾聽到我的話，似乎微微一愣，然後露出了微笑。

  「看起來你很了解我？」

  「如果只是想告訴我使徒計劃，你早就說過了……所以你一定還有其他想說的話。」

  雖然才認識伊爾不久，但我卻出奇地很了解伊爾。或許這就是直覺吧。

  可是伊爾首先搖了搖頭：「不，米歇爾阻止你們，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沒有更深的含義。他想保護這個世界。」

  「……所以……我還是應該相信聖者米歇爾？」

  這回伊爾卻立刻否定了我的話：「也不是。或許你不應該這麼草率。」

  「……那我遺漏了什麼？」

  「聖者米歇爾想保護這個世界，你也想保護這個世界……這本來都沒有錯。但這裡面有個前提條件……不管做什麼，你首先必須認清這個世界。」

  然後伊爾忽然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一根食指點在了我的眼睛上。

  不等我做出反應，我就感受到，某種無形的力量，在一瞬間湧入了我的眼睛。

  「現在，我分給你我的力量，也分給你我的絕望。從今以後，無知者的幸福將離你遠去……你即將感受到這個世界的絕望，同時感受到自己的絕望。現在，你也是知道真相的人了……恭喜你。」

  可是，我完全高興不起來。

  因為……

  我完全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

  完全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