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508 無限的深淵（5）

  從高空往下墜落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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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種長時間的墜落，而且知道自己毫無辦法去停止墜落的那時候，到底是什麼感覺？

  艾克塞拉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

  對於艾克塞拉而言，原本就是大小姐的她就算是在學校中也很少進行實戰演習，加上機械師職業特性，多數情況她只需要遠遠操控機器人就行……基本上不用離開地面跑啊跳啊。

  雖然在結識了伊爾之後，為了成為合格的女友而稍微參加了伊爾的計劃，但是也很難碰到什麼從高空墜落的情況。

  何況艾克塞拉本身還可以召喚戰爭領主，自然不用擔心高空墜落的問題。也就沒有真正體會過墜落者的感覺。

  但到了現在，艾克塞拉終於明白了那種感覺了……

  那是一種面朝大地，只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風的阻力，甚至連重力都感覺不到的無力感和絕望感。

  周圍，幽暗的牆壁不斷後退；前方，所謂的景象始終是一片黑暗。艾克塞拉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在這個高塔之中墜落了很久很久……亦或那只是自己產生的幻覺，實際上還不超過一分鐘？

  艾克塞拉想要停止墜落，但是無能為力。

  不知道為什麼，艾克塞拉暫時感受不到戰爭領主的存在……機械師與強大兵器之間的聯繫，似乎被某種手段暫時阻隔了……

  所以艾克塞拉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朝著無限的黑暗墜落……好像墜落在無盡的深淵之中。

  ……到底發生了什麼？

  ……伊爾在哪？

  艾克塞拉下意識開始思考這幾個問題。

  於是，一幅幅畫面沿著艾克塞拉的腦海中閃過。

  那是非常簡單的幾個畫面，是記憶的回閃：

  靠近黑塔受到法師的攻擊……

  進入黑塔後看到詭異的格鬥家……

  之後戴著笑臉的格鬥家，突然朝著地面攻擊。是啊，就是那種很普通的攻擊……

  然後，地面一下子就炸裂開了……站不穩的眾人自然而然開始往下掉。

  其實這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艾克塞拉也有豐富的建築物內作戰經驗，地面破碎的話頂多就是掉落在下一層，只要站穩就沒有什麼危險。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在開始下墜後……又發生了什麼？

  艾克塞拉發現自己徹底記不清之後發生的事情了。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艾克塞拉就發覺自己正頭朝下往無限的深淵墜落，絕望而且無力，也看不到其他人。

  風聲在耳邊悠長地鳴叫……然後艾克塞拉只感覺到自己被黑暗逐漸吞噬，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

  ※

  「艾克塞拉？」

  迷迷糊糊之中，艾克塞拉聽到了溫柔而且親切的呼喚聲。

  「……什麼呀？」

  艾克塞拉終於睜開了眼睛。結果迎面看到伊爾那熟悉的臉龐，艾克塞拉不由眨巴了一下眼睛。

  「還沒醒嗎，大小姐？在我懷裡睡了這麼久了。」

  「伊……爾？……哇，伊爾！」

  於是艾克塞拉頓時就醒了，驚喜地起身抱住了伊爾。

  「罪犯先生，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了。不過我們之中你的身體素質是最差的，我還稍微有點擔心你能否經受住那種『特殊的下墜』呢……」

  「下墜，對啊，我們下墜了！我們到底掉落在什麼地……」

  環顧著四周，艾克塞拉的後半句話沒能出口就被自己吞了回去，然後咽了咽口水。

  「……怎麼會……」

  不可思議。

  或者說莫名其妙。只有這兩個詞可以形容艾克塞拉的感受了。

  整整齊齊、高高矗立的摩天大樓，寬闊的街道，閃爍著紅綠燈的巨大十字路口，迅速駛過的車輛，來來往往的行人，喧譁的大型商店……各種聲音各種色彩混在在這裡，形成了一部生動形象的城市風景。這類純粹的現代化城市景象艾克塞拉只在海上都市亞特蘭蒂斯見過。

  而就是這樣一個城市之中，艾克塞拉同伊爾坐在路邊的一條長凳上，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面對如此巨大的城市，艾克塞拉的渺小感和陌生感油然而生……

  好吧，艾克塞拉已經完全搞不懂現在的情況了。自己進入了一個黑塔，然後不斷下墜，最後墜落到了……一個城市？

  「到，到，到底什麼情況？」

  淡定不能的艾克塞拉連說話聲都開始結巴了。要不是伊爾就在身邊，恐怕艾克塞拉一定覺得自己已經瘋了。

  「罪犯先生，捏我一下，我一定是在做夢對吧……對，就和以前的夢之世界一樣！」

  就算在夢之世界，捏你一下你也不會醒啊……

  不過伊爾可沒有提醒，而是首先愉悅地狠狠揉搓了一下艾克塞拉的小臉蛋以後，才拉著艾克塞拉的手站了起來。

  「艾克塞拉，淡定，淡定……」

  「這，這怎麼能夠淡定啊！」

  「沒事啊，我也在這裡呢。」

  這原本只是非常普通的一句話，但是艾克塞拉卻不由自主安靜了下來。

  對啊，伊爾也在這裡了……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在夢之世界中養成的對伊爾的依賴感再次起作用了。畢竟在夢之世界中每次遇到狀況都是伊爾在保護艾克塞拉，只要伊爾在身邊，艾克塞拉就能夠迅速冷靜下來……

  「嗯……啊，說起來其他人呢？」

  「……你到現在才發覺啊！」

  伊爾不由笑了起來。

  「如果莉莉婭在這裡，一定會說你見色忘義之類的，有了伊爾就忘了朋友……」

  「我，我只是剛才太緊張了啦！」

  艾克塞拉趕緊辯解。她知道如果莉莉婭在這兒肯定會那麼說……

  「不過如果換成莉莉婭一個人，她恐怕都懶得問其他人的情況了。」

  伊爾想了想，小魔女莉莉婭似乎巴不得有和自己獨處的機會出現呢。

  「啊，嗯，確實如此呀……」

  然後艾克塞拉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不管是阿拉德世界的黛菈蘿花災難，亦或是這座散發虛空氣息的黑塔……不都是使徒計劃的一環嗎？也就是說……

  「罪犯先生，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

  伊爾只是微微一笑。

  「你抬頭看看天上如何？」

  「天上。」

  依言抬頭的艾克塞拉不由舉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掩飾自己的吃驚。

  艾克塞拉看到了一輪漆黑的太陽。

  並不刺目，並不耀眼，渾身漆黑，卻能夠像真正的太陽一樣給這個世界帶來陽光……

  這到底是什麼？

  「這就是暗之太陽。」伊爾的解釋很簡單。

  艾克塞拉並不知暗之太陽到底是什麼。她只知道一點，阿拉德世界中是沒有這樣的太陽的……魔界沒有，天界更沒有，阿拉德大陸也見不到。

  「罪犯先生……這裡，到底是……哪裡？」

  「嗯，總之，歡迎來到賽泊斯秘境！……你現在見到的，就是深淵派對的真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