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是誰?
2025-02-14 09:16:31
作者: 奇葩七
喬晚的心裡就像是被割斷的樹枝劃了一下,粗糙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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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眶猩紅一片,站在那裡覺得那麼可笑。
門嘩的一下子被打開,肖御走了進來。
「晚晚,跟我走。」他才過來便聽到祝靖寒對她說的話。
喬晚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那裡的男人冰冷的眼眸望著站在不遠處登對的兩人,他唇角勾起淡漠至極的笑意。
「出去。豐」
肖御皺了皺眉,祝靖寒是不是摔壞腦袋了。
他沒多想,伸手握住喬晚的手,帶著不知道作何感想的喬晚走了出去。
門外,喬晚把手從肖御的手中掙脫出來。
她低著睫毛,眼裡有些絕望。
「晚晚,我……」
「肖御,你先走吧,我想靜靜。」
肖御眼裡複雜,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嫩紅的唇角。
「好。」他無法對現在的喬晚說些什麼,只能應承下來。
室內終於安靜下來,男人扯開被子,然後鋪在病床上,他躺在上面,把自己裹了進去。
清冷幽深的眸子閉起,他臉上毫無表情。
門咔噠一聲,腳步聲是喬晚的,他緊閉眼睛,不想去理會。
突地,感覺到被子一下子被人扯開,他高大的身子直接翻到了地上,他捂住心口,悶哼一聲。
喬晚顯然也沒想到他會直接掉在地上,她一偏頭,便對上他冰冷漆黑如墨的神情,目光里沒有往日的溫情和霸道,有的只剩下冷漠和疏離。
還未等他怒氣的開口,喬晚伸手晃了晃自己手中剛從醫院內務室拿來的潔白的床單。
她的睫毛顫動,輕輕勾起唇角。
「我戴手套了。」
男人偏過頭,她的手上的確帶著手套,他蹙眉,黑曜石般的眸子有火光閃爍。
喬晚不去看他滲人的目光,走到床邊,大手一撐,然後把床單鋪在上面。
男人起身,他手捂住心口的位置,面色蒼白。
「滾。」他聲音沉沉的開口,黑眸沉著的似乎點了墨。
「不會,要不你演一個給我看看?」
喬晚面色並無改變,她開口,足以把男人氣個半死。
她看著鋪好的床單,然後拍了拍手,又走到他那邊把和他一起卷在地上的被子撿了起來。
「要不要我再幫你換一床被子?」他不是有潔癖麼。
「……」
「好,不說話就是不換的意思,那你就將就躺著,別跟我發脾氣。」喬晚一下子把被子放在床上,眼見著在床邊的男人深沉成黑。
喬晚大功告成之後,走到他的身邊,準備給他把上衣換換,這一折騰,想必出了不少汗。
他的手剛觸及到他的領口,男人的眼底肅殺一片,他大手掐上她的脖頸。
然後猛地推到地面的牆上,喬晚一下子嗆到,猛地咳了兩聲。
他的五指收緊,眼中火光跳躍。
「我說過別碰我。」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重複。
喬晚扯了扯嘴角,誰碰誰?
他似乎是看到了她這個微小的表情,這個表情代表著諷刺和不屑。
他的腦中閃過這樣的信息,而後涔薄魅惑的唇越發的冷然。
他微微低頭,冰涼如水的氣息輕呼在她的脖頸間,喬晚被抓的臉色緋紅。
卻足以因為他的動作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因為他離她太近,可是和以前的祝靖寒不同,喬晚覺得一點都不自在。
他身上好聞的迷迭香一陣一陣的鑽進鼻尖,喬晚眼神一晃,竟然出現了錯覺。
他的手勁兒未松,喬晚半晌才清醒過來,知道反抗。
「你想掐死我啊,快鬆手。」她伸手,抓住男人握住她纖細脖子的那隻手,她的呼吸不通暢,臉色更是通紅無比。
「嗯。」他冷冷的出聲,卻是應了喬晚剛才隨口說的那句話。
她瞪大眼睛,只見男人唇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他猛地湊近,呼吸在她脖頸間,唇離她脖子處的皮膚不過三毫米。
冰涼的呼吸,吹在脖間,喬晚打了個寒顫。
「你是誰?」她唇角顫抖,問出這個問句,眼前的男人高大的身形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說什麼胡話呢?」他突然抬起眸子,漆黑如墨的眸子望進她忐忑不安的眼眸里,魅惑引人。
他冰冷的氣息吹在她的臉龐上,喬晚動作僵住。
然後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把他推上他的肩膀。
男人身形動也未動。
只是好看的眸子帶著審視,他微微低頭,笑意冰冷。
「要不要陪我一起睡?」上揚的問句,挑動的弧度。
明明這是一句極盡溫情的
話語,可是在他的眼裡,喬晚沒有看出一點柔情。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他勾起唇角,然後大手攬上她細軟的腰肢。
喬晚一放鬆,他的手緩慢的向上,而後堅硬的掌邊劈向她的脖頸,喬晚眼前一昏,便沒了意識。
她的身子順著牆邊癱軟的倒在地上,男人看著自己的掌心,皺了皺眉,他走到柜子邊,抽出了一片放在那裡的濕巾,擦拭著兩隻手。
魅惑的瞳孔處閃出了一抹光,他看了一眼天色。
豁然的白光,十分的刺眼,就連緊閉的窗簾都攔不住光線的入內。
門口有一抹人影,他的眼裡閃過鋒利。
「總裁,你醒了。」門剛打開,秦幀的腦袋剛剛探了進來,便望進他冷如刀鋒的神情,秦幀一怔,這是生氣了?
他進去,然後一低頭,差點沒嚇死。
「祝總,喬小姐這是怎麼了?」秦幀有些慌張,這是在地上睡,還是生病了?
可是祝靖寒在這裡,嚇死他他也是不敢伸手去扶喬晚的。
「滾出去。」男人皺眉,樣子十分的不滿。
秦幀手一哆嗦,然後點頭,直接轉身關上門出去了。
*********
黑夜,如期而至。
喬晚睜眼,脖子處像是被扭到了,她緩慢的睜開眼睛,手捂住脖子,她擰了擰眉。
四處一片黑暗。
她伸手,觸及到地面,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
喬晚緩慢的站起來,然後搖了搖腦袋,她走到病房門口,開了燈,室內的情況讓她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祝靖寒,不見了!
她心裡塞澀的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
她眼眶中的淚水蓄意而發,剛走到門口,便撞到一個人的懷裡,熟悉的氣息襲來,她被他緊緊的抱住。
「祝……」
「晚晚,我們去看日出好不好。」沙啞的嗓音,身上熟悉的清香的味道,不是那魅惑的迷迭香,淡淡的,是他的味道,不過還有一點別的……
喬晚眼裡氤氳,留下來的淚水浸濕了他單薄的衣衫。
「好。」她點頭,沒了渾身的刺。
她伸手,環抱住祝靖寒的身子,他的後背一片濕。
「你去哪了?」她顫抖著開口,心裡方寸大亂。
他輕輕地笑了一下,勾起唇角。
「我也不知道。」他的聲音溫和好聽,優雅如他,此時站的沒那麼筆直。
喬晚把腦袋埋在他的胸膛,安心的呼吸著。
許久,喬晚從她身上離開,她擦了擦眼睛。
發現,祝靖寒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她的目光動了動,眼裡閃過複雜。
「走吧。」他輕笑著開口,俊逸的面龐帶著淺淺的笑。
她想收回手,祝靖寒大手一把的抓住,然後單手伸出去,關了燈,病房內變得一片黑暗。
喬晚什麼也看不到了,她的手被他鬆開,喬晚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掌,生怕一個不注意他便不見了。
現在是晚上七點,離第二天的日出還有好久好久。
兩人牽著手走出醫院,他腳步緩慢,走的也是十分的慢,臉色蒼白不見血色。
喬晚目光擔憂,她卻不敢說什麼,只是覺得現在如此的不真實。
他和上午的樣子截然不同,喬晚抿唇,神色斂於眼中,世界上真的有長得如此想像的兩個人麼?
還是,他只是他,只不過,真的出什麼問題了。
喬晚想著,握緊了他的手。
他沒有開車來,兩人做上了計程車。
祝靖寒身子倚在後面,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疲憊。
喬晚側眸,伸出手去,伸向他的額頭。
祝靖寒側眸,喬晚一個愣怔,不過沒等到之前那傷人的話語,而是等到了他一個安心的笑意。
俊美清雋的臉上淺淺的笑意。他伸手,握住她略涼的手指尖,蔥白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
喬晚輕笑,然後從他手中抽出手,伸手撥開他額前的碎發。
她的手一顫,手心握緊,整個人不可抑制的顫抖。
她伸手,猛地抱住祝靖寒,他悶哼了一聲。
喬晚唇角抿唇,眼淚奔涌而出。
她的睫毛垂著,她和祝靖寒有過太多的美好不美好。
可是這一刻,她只是害怕。
去的地方,叫南山。
榕城被開發的最好的一坐山,修好的公路沿著山一路向上。
大概半山腰處,公路橫斷,需要步行,這麼晚,一般車是不會過來這裡的,祝靖寒給了司機二十倍的價格。
兩人下車,迎著風,他猛地咳嗽了兩聲。
喬晚想說話,可是所有的話都哽在喉間。
她只
能伸手,拍著他的後背。
「我們先找個地方睡一晚上,等到早上日出前兩個小時再過來就好。」喬晚手掌心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臂。
他低頭,似是思索。
繾綣的神情,他伸手,圈住她消瘦的肩膀。
「晚晚。」
「嗯,我在。」
「晚晚。」
「我在。」
他閉了閉眼,輕笑,似乎十分的喜歡這樣慵懶的時刻。
他的頭髮被夜風吹著,整個人的溫度都很高。
她的手緊緊的圈著他的後背。
「我們下去吧,早上再來,你發燒了。」她顫聲,根本無法平靜,他的後背濡濕一片,濕漉漉的都是汗。
「好。」他應出聲,而後睜開眼睛,眸子裡面清亮一片。
因為常年來這裡的遊客極多,所以半山腰處建了不少酒店和野營區。
兩人來到一家不大的旅館。
住了進去。
房間裡設施齊全,喬晚跑出去給祝靖寒買藥。
祝靖寒大手撐著衛生間的門走進去,他脫下身上的衣服,然後俊朗的眉宇一片清冷。
他的臉色蒼白,眉宇蹙起。
身後是一大片劃痕,血跡斑斑。
他蒼白著唇角,然後關上了門。
打開淋浴頭,溫熱的水澆在身上,就像是熱火的酒精,灑在傷口上,他大手按在牆壁上,維持著一個動作,沖刷著後背。
而跑到藥店的喬晚,報完退燒藥後,就發現那個營業員呆愣愣的看著她。
喬晚蹙眉,然後低頭,卻發現,右手的手臂處一片血紅。
她整個人踉蹌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那哪裡是汗水,那明明就是血啊。
喬晚捂住嘴,她五指攥緊,強做淡定的腰了塗抹傷口的藥。
她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麼傷,只是知道要是不消炎,她害怕他會死掉。
拿到藥後,沒有停頓,喬晚快速的往旅店的方向跑,慌了神的她沒有發現,身後有人跟著。
跑到住的地方,她拿著感應卡打開了門。
室內漆黑一片,她伸手開了燈,客廳內和臥房都沒有他的身影。
只有浴室傳來水聲。
她拿著藥走到浴室的門口,讓自己平靜下來。
「祝靖寒,你出來。」她伸手,拍打著門,隨即,裡面的水聲停止。
沙啞的男聲傳來,「就出來,你別著急。」
喬晚停住動作,然後退後了兩步。
沒一會,門咔噠的被打開,他穿著棉質的白睡衣走了出來。
他目光看著喬晚,漆黑的眸子滑過光亮。
「哭什麼。」
喬晚上前,把祝靖寒拉了過來,然後讓他坐在沙發上。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把他上身的睡衣給扒了下來。
祝靖寒眉頭一動,輕笑:「等不及了?」
喬晚沒理會他調侃的話語,直接繞到他的身後,身後錯綜的新傷口,交錯的好多條。
有深有淺,一條一條的看起來極為滲人。
沖洗過得傷口,又流出了新的血液。
祝靖寒眸子閃閃。
喬晚咬牙,她在他身後,可以不用別過目光。
她的眼裡氤氳一片,她伸手,擦著眼淚,一句話沒說,拿起放在一邊的抹藥。
她哪裡知道是這麼大的一片。
祝靖寒唇角勾起,人生第一次被女人強了。
強著扒了衣服。
喬晚,就是如此暴躁。
「趴下。」她開口。
祝靖寒聽話的趴在沙發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本不想讓她知道的。
他呼吸沉沉,狀態一點都不好。
喬晚握緊了拳頭,小心翼翼給他塗抹著傷口。
他趴在那裡一聲不吭的。
「怎麼弄得?」
喬晚開口,祝靖寒不吭聲。
喬晚嘆了一口氣,也不再說什麼,而趴在那裡的男人眼中閃過一抹鋒銳的光。
夜色正濃,兩人誰都沒睡著,早上三點鐘的時候,便再也躺不下去了。
喬晚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外面夜色闌珊,這個方位可以一覽無餘空曠。
門外,站著一個人,他站在那裡,長身頎立,眼眸低著。
他是跟著兩人一路到這裡來的。
他輕笑,父母明天就要回去了,而他和喬晚的事情父母過問了很多,他還沒有說喬御成的問題。
可是如今的情況,怕是再也成不了了。
他頭仰起,目光熙遠。
腳都站的麻了,他邁動腳步,轉身走向走廊的那一邊。
他不知道自己來這裡是為了什麼,究竟是怕祝靖寒傷害到喬晚,還是怕失去喬晚。
也許都有吧。
肖御從沒有一刻覺得,人力不勝天。
就算他再怎麼努力,都贏不過他們共同有的過去。
畢竟,一開始遇到喬晚,她便把立場堅定的很清楚。
他想了想,然後眸光輕笑,他轉頭,看著那扇緊閉的門。
而後轉身離開。
肖御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十分的緩慢,和來時的疾風不同,他每一步都邁在了自己的心尖上,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直到身影消失。
一個小時後,天亮了。
蒙蒙白的天色,隱約泛光的天色。
兩人動身。
順著山腰,一步一步的向上走。
祝靖寒不笑的時候,眉眼總是冰冷的。
修養了一晚,顯然比昨天的情況好了太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走著大路登山。
突地,喬晚停下腳步。
然後拽住祝靖寒,祝靖寒愣神間,她伸手,又拂開他額前的碎發,看到裡面光潔一片之後鬆了一口氣。
祝靖寒挑眉,然後把她攬在懷裡,在她的額頭輕輕地印下一吻。
「想確定什麼?」他開口,聲音溫涼。
「沒有。」她開口,笑了笑。
他的眸中閃過一道鋒銳,她了解喬晚,現在的情況,明顯是想確定什麼。
難道,她發現了?
「快走吧,待會趕不上了。」喬晚說話,打斷他的思緒,祝靖寒眸光斂起,一片攝然。
他回頭,望著身後的某個方向,而後眸光清冷一片,帶著警告。
而遠處,一抹身影現身,他的眸子是妖冶的紅色,帶著不羈的笑意,他的眼神沉沉,身上穿的白襯衫白褲子。
他的額間有一處已經凝結的疤痕,唇角魅惑的笑意越來越大。
他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臉,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眸光的妖冶迎著魚肚白的天,恰似一輪紅日。
要是祝靖寒知道,他差點掐死他的女人,他會怎麼做?
頭髮肆意的揚起,他的眼神漸漸地變得冷漠。
到底是他許久未出來。
世上有那麼一種不見光的人,他們擁有特別的能力,可以透過一雙不用於常人的眼睛看透所有的生物。
他們的能力超乎常人,他們不被世人所接受。
他們叫做影子。
他的唇角隨著兩人漸行漸遠的步伐,逐漸的揚起笑意,眸子不加掩飾的泛出一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