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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太白一役

2025-02-14 06:53:19 作者: Fresh果果

  八月十五日漸臨近,人人如坐針氈,每日聚在一起商討禦敵之事。花千骨懶得參與,一頭鑽進廚房興致盎然的給大家做月餅吃。

  卻突聽殿中鐘聲大作,似是掌門有要事通知。花千骨趕到正殿時大家都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太白掌門誹顏面色凝重的坐在正中央,周圍一干人等也都眉頭緊鎖。

  花千骨挨著輕水旁邊坐下,心道誹顏掌門明明是太白門的掌門,為什麼卻長得這麼黑呢?害得她好幾次晚上就見一藏青袍子向自己飄來,還以為又遇見鬼。

  卻聽誹顏道:「剛剛天山急傳飛信來,今天凌晨妖魔大軍進犯,請求來太白的眾仙緊急支援。」

  

  此話一出,四下皆驚。

  「可是今天不是才八月十三麼!為何他們會提前了兩天?」

  「妖魔本就陰險狡詐,作惡多端,又哪裡會講什麼信用。不過是想趁著我們還有一些仙派的支援未到,打我們個措手不及罷了。」

  「可是那當初又何必堂而皇之的下戰帖,直接暗地裡來偷襲不是更容易得手?我看他們就是想擾亂我們的視聽,牽制我們的人手和力量,讓我們誤以為他們攻擊的是天山,然後讓其他三處的仙友趕去救援,這路途顛簸最快起碼得兩天。他們就趁這時候又出其不意的偷襲太白山,長留山,或者長白山。如此卻正是中了他們的計謀。」

  誹顏點點頭:「很有可能,只是妖魔畢竟人力有限。此次似乎所有的兵力還有單春秋和十妖八魔,全部傾巢而出去了天山。幾乎再無可埋伏攻打太白山的力量,就算要來,路程至少也要兩日。那時眾仙再趕回來也肯定來得及。」

  四下眾人點頭。

  「那既然如此,我們就即刻啟程趕往天山。」

  ……

  眾仙一個個御劍飛離太白,花千骨等人因為落十一和朔風傷勢還未痊癒,於是留下來照顧,也防止這邊有什麼不測。

  「不知道火夕他們怎麼樣了,會不會出什麼事。」花千骨總是覺得不安心,妖魔如此大張旗鼓,仿佛特意將太白山調空了一般,但是又一時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因為畢竟路途遙遠,他們不可能短時間又從天山趕到其他地方搶奪神器。

  「放心啦,他們也有挺多人在,火夕手裡不是還有幻思鈴麼,只要撐過兩日,眾仙一到,必定打得那些妖魔魂飛魄散。」輕水安慰她道。

  「希望如此……」

  許多弟子趕去四派救援,三尊坐守長留以不變應萬變。

  白子畫凝望著水鏡中,天山半空那密密麻麻的妖魔,偶爾一兩隻上前挑釁,卻只圍不攻,仿佛在等待著什麼天時地利。心中微有不解,似是能明白他們的用意,卻始終有個結解不開。

  待到傍晚,夕陽西下,天山弟子各個大驚失色。抬頭仰望,數以萬計的妖魔,竟然頃刻之間,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子畫心中一震,他終於知道那個結是什麼了,是同幻思鈴還有拴天鏈等同樣被單春秋他們奪走的上古神器不歸硯。與幻思鈴一樣,不歸硯的封印也被解除了,而且力量竟然是瞬間移動。

  不歸硯:空間轉移。代表「逃離」與「追尋」,持硯者可瞬間從一個地方去往另一個地方。

  白子畫皺起眉頭,倚仗神器,所以妖魔才故意聲東擊西,調虎離山。

  掐指一算,花千骨等人還在太白山上,可是此刻的太白在數萬魔軍的進犯下幾乎是不堪一擊,不由得心中一緊。三言兩語交代完事宜,便匆匆御劍向著太白山急飛而去。

  當花千骨俯望著仿佛從天而降,突然出現的密密麻麻的妖魔,驚得差點下巴都沒掉下來。

  明明山上山下布滿了結界和大陣,單春秋等人卻完全安然無恙,絲毫不被警覺的瞬間出現在了太白山大殿之前。這怎麼可能做得到?

  單春秋的目的很簡單,屠了整個太白山,掏了誹顏心肺從墟鼎里取出太白山鎮守的憫生劍。然後再趁眾人往這裡趕來救援之時又重回天山,同樣奪了神器,再立刻趕往長白山和長留山。

  如此讓眾仙手忙腳亂,處處想救,卻無一處可救。這樣一來,相信用不著到明天晚上即可拿到另外幾件神器了。

  單春秋讚許的看著身邊的雲翳,之所以這幾年來奪取神器總是無往不利,還多虧了有他在一旁出謀劃策。而其他妖魔每天只懂喊打喊殺,都是飯桶。只是單春秋不明白,雲翳的臉明明已經復原,為何他還總是要戴著面具。

  再看看旁邊華麗的蓮榻內,輕紗簾籠,夏紫薰躺在其中,完全無視周遭的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卻正睡得酣香。長長的睫毛投影在白皙透明的臉上,眉目清秀如畫,身上從頭到腳都是仙氣,卻哪裡像妖魔。

  如今妖魔二界除去殺阡陌吊兒郎當掛著名號卻不管事,實權基本上落於單春秋、雲翳、夏紫薰、藍羽灰等十妖八魔手中。

  而卜元鼎因為一開始就是夏紫薰墮仙后帶到魔界之物,神器的封印也只有她知道如何解開,所以儘管脾氣古怪,其他人總是不得不對她禮讓三分。

  這次行動,連一向對仙魔大戰袖手旁觀的夏紫薰都露面,可見單春秋對神器是志在必得。

  他只求能速戰速決,飛身上前,猖狂笑道:「誹顏老兒,本來一開始打算是最後收拾你們的,不過沒想到這太白山上居然突然多了這麼多件神器。只要乖乖交出憫生劍,拴天鏈、還有流光琴,今天便饒你們不死。」

  誹顏知道他們既然有不歸硯,那自然是沒有什麼攔得住,太白山到處都可以來去自如。以餘下的寥寥眾仙和太白的三千弟子之力,對抗他們無異於***,毫無勝算。

  他身為太白掌門,雖然身負守護神器重任,到底還是有私心的。畢竟三千弟子的性命以及太白的百年基業和憫生劍相提並論,他到底還是不希望落得跟茅山派一樣的下場。可是又心知這一干妖魔根本毫無信義可講,就算真的交出神器,也免不了被屠戮。所以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儘量拖延,能拖一刻是一刻,拖到眾仙趕回救援,或者拖到奇蹟出現。

  於是冷道:「不用廢話了,神器怎可落入妖魔之手。」

  花千骨站在人群之中,好奇的抬頭看那單春秋,發現他竟然是陰陽臉,聲音也是時而男時而女,時而兇惡時而陰柔,不由渾身雞皮疙瘩。一想到就是他害死了林隨意還有下令屠了茅山,心頭又不由火起。

  單春秋輕蔑一笑,單手一揮,妖魔蜂擁而上。

  「死到臨頭,還要硬撐。」

  「眾弟子聽命,浮屠敲心門,八卦撼天陣!」

  頓時,三千弟子繞著大殿裡三層外三層的擺出幾個巨型大陣,固若金湯,陣內妖魔盡數被絞殺,久攻不入,只好退卻。

  雲翳在單春秋耳邊說了些什麼,單春秋點了點頭。

  未待眾人反應過來,花千骨突然一聲大叫:「掌門小心!」斷念雖出,卻只砍下對方一隻手來,仍為時已晚。

  一綠色長髮的女子不知何時竟出現在陣內他們後方,趁眾人不備,一手直接從誹顏後背穿通,突破他身上真氣防護,血淋淋的將他心肺掏出。雖被花千骨斬下一臂,身上居然還有七隻手。

  女子面上也是青綠色,還生著苔蘚,仿佛水妖。眼睛細長而勾人,又猶如毒蛇。綠色長髮水草一般在空中無風自舞。張開嘴竟一口把誹顏的心肺吃下肚去,然後心滿意足的舔著乾枯瘦長滴血的手指,叫人又是心悸又是噁心,卻正是十妖之一的茈萸。

  她輕而易舉避過眾人攻擊,再一閃身消失不見,出了陣外,回到單春秋身邊。一面發出嬰兒啼哭一樣的笑聲,一面尖細的說道:「沒有憫生劍,不在墟鼎之中。」

  眾弟子見才轉瞬間掌門便被殺一下子全亂了,悲痛和啼哭聲不絕於耳。

  花千骨及眾人扶住誹顏,都沒想到妖魔竟會利用不歸硯從背後偷襲。誹顏真氣四散,奄奄一息,傳音給師弟誹聲和誹色要他們好好看護住神器,保住太白一派,然後臨時傳了掌門之位給誹語,又囑咐花千骨等眾人,希望他們能立刻想辦法帶著神器逃出太白山,然後便閉上了眼睛。

  花千骨明白他的用意,可是他們又豈能坐視數千人被競相屠戮,帶著神器獨自逃走呢!

  如今憫生劍封印未除,不能使用。妖魔手中有不歸硯,正好與拴天鏈相剋,根本困不住他們,能夠倚靠的便只有流光琴了。

  於是太白弟子全部撤回大殿之中。唯留花千骨一人在大殿頂上撫琴,妄圖儘量拖延到救兵前來。

  所有妖魔一聽到流光琴的琴音,頓時貪婪**、*惡殺意都被磨滅殆盡,滿心仁義道德,悲憫祥和,哪裡還提得起任何鬥志。全都丟掉兵刃,默默靜思己過。

  茈萸摸了摸自己被砍掉的臂膀,眼中一抹玩味之色。身上綠光閃現,竟跟柳樹抽芽一樣慢慢又長出一條新的臂膀來,只是猶如嬰兒一般,軟軟肥肥,比其他幾隻手臂小上許多。

  「要我過去把她殺了麼?」

  「她在彈流光琴,哪怕你用不歸硯也近不了她身的。」雲翳狠盯著花千骨,想起這人就是茅山的新掌門,他恨之入骨,卻又被殺阡陌勒令不准動的人。

  茈萸顯得有些急躁:「那怎麼辦?我們時間有限,難道一直坐等下去?」

  雲翳搖頭:「那流光琴是上古神物,豈是那麼容易駕馭,她一個娃娃才多少修為,每撥動琴弦一次,便自傷一分。一直這樣不停的彈又能撐得住多久?我們不用急,待到她氣血兩盡之時,我們輕而易舉便能拿到流光琴。再說,藍羽灰,曠野天在外截殺趕來救援之人,相信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還怕破不了她的流光琴?另外,拴天鏈好像就是在她手上。」

  茈萸,單春秋全都不解的望向雲翳:「她是?」

  雲翳冷笑一聲:「茅山掌門,白子畫首徒,花千骨——」

  卻突聽一旁蓮榻里夏紫薰胡亂囈語,似是美夢中被琴聲驚醒,慌亂中拉開紗幕。

  「誰在彈琴,你們在說子畫?是子畫來了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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