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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表哥能和它道個歉嗎?

2024-05-09 13:27:33 作者: 溫輕

  到了時辰,崔韞便親手取下她身上的銀針,收拾好後出去一趟,從即馨手裡接過剛煮好的安胎藥。

  影五心有餘悸的跪在院內。

  崔韞沒看她,轉身冷冷道:「自去領罰。」

  

  說著,他入了屋。

  影一走過去:「將你留在王妃身側,是護她安危。事態緊急,你更該守在王妃身側,寸步不離。」

  影五失魂落魄,她的確萬死難辭其咎。

  屋內,沈嫿正小心翼翼的摸著平坦的小腹。難以想像,此處孕育了生命。險些有了閃失。

  得知此事後,崔宣氏她們也趕了回來,頭三月忌諱最多,自不曾大肆宣揚。

  往後的一段時間,女娘都養在屋裡。

  乖巧的不像話。

  聽從醫囑,就和當初立遺囑時是那般虔誠。

  這天,一頭白髮的倪康又過去把脈。

  沈嫿送上手腕:「聽說你在街上救了個女娘,都說救人一命,便是其再生父母也不過為,那女娘卻以下犯上想給你當媳婦。」

  倪康:……

  您老老實實躺在床上,怎能還能做到耳通八方。

  怎麼,不八卦,盛京城沒了您就不會轉動了是吧。

  沈嫿見他不說話,當下歪了歪頭。

  「怎麼還不好意思了?你雖瞧著嫌老,可醫術高超也到底年輕,路上都能白撿個夫人。尋常人可是做不到到的。」

  從不吝嗇的她伸出大拇指:「你活該挨夸!」

  倪康沉默的取出了最長的那根針。

  沈嫿倏然瞪圓了杏眼。小手下意識捏著被褥,把臉埋起來不再吭聲。

  「少夫人可有再孕吐?」

  崔韞在一旁看著她的小動作,又將她的蓋在臉上的被褥扯下來:「今早吐了兩回。」

  「這是正常反應,看個人體質,但總吐也不成,等好過些可飲食多餐。」

  沈嫿聽的很認真,隨後是針入體內的刺痛。女娘咬著唇,一聲不吭。

  等交代好一切,倪康忙匆匆離開。

  前一瞬,乖巧的沈嫿馬上扭頭忿忿。

  「我和他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恩怨在身上的。」

  榻上的女娘冷艷高貴。

  「不就是問候幾句。他倒好,二話不說就抽針,這是嚇唬我呢!」

  崔韞鼻音應了一句,淡淡道。

  「他的確不可理喻。」

  女娘說一句,他總會附和的回應。

  沈嫿:「我覺得,他是故意找最長的針。」

  崔韞沒言明,倪康是最標準的手法。且這幾日女娘怕疼總是閉著眼不敢看,那根針,其實回回都用。

  「是不像話,回頭等你好了,再去找他的茬。」

  沈嫿識時務的點頭:「如今我不能惹他。」

  ————

  自沈嫿有了身孕,她就很少赴宴了。

  人雖不在,卻更惹的一群人艷羨。

  「這麼多月過去了,甚少見王妃出來走動。」

  有人吃味不已,酸溜溜道:「她就是命好,嫁的好不說,如今還成了金疙瘩,流水一般的補品不說,宮裡的,輔國公府的,謝尚書,時常登陽陵侯府的門看望。」

  王迎妤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一聽這話,忍不住輕聲補充。

  「此言差矣。」

  「何止這些,還有崔家主母娘家的永昌伯爵府上下,如今的太尉夫人謝宜寧,七王爺七王妃……」

  說著,她眸光一閃,語氣卻一如既往。

  「和恭親王世子。」

  王迎妤一一列舉。

  「可見沈娘子她人緣頗好,算起來,這也是盛京的頭一份尊榮了。」

  眾人:……她們不是很想聽這些。

  有人訕訕一笑:「日後她若生下小郎君,這地位就更不凡了。」

  以前都要把她們懟死!以後那還得了!

  得盛京街道橫著走了。

  王迎妤卻是皺眉。

  「她沈嫿並非有孕這才得夫家看重。」

  看人只看臉的王迎妤:「你前頭那是什麼話?陰陽怪氣沒一句是我愛聽的。嫉妒也沒用,除非你長她那樣。」

  ————

  六個月時,崔韞在書房處理公務。

  女娘肚子隆起。她坐在窗前,捏著針線,靈活的繡著幼嬰穿的小鞋。

  小鞋很精緻,還不及她的手掌大。

  崔韞時不時抬眸去看她。他極少見她不鬧騰。

  女娘神色認真,側臉嫻靜膚白如玉,嘴角不自覺的往上翹,盪出嫵媚動人的漣漪。

  誰能想到昨兒韋盈盈幾個特地結伴過來,怕她悶的慌,就一塊打起了牌九。

  女娘連著輸了十兩銀子。

  往前,金子掉地上,都懶得撿的女娘付帳。

  可當天夜裡,她半夜醒來,翻來覆去睡不著,還不忘將崔韞一併搖醒。

  崔韞以為她又小腿抽筋,忙用倪康那裡學的手法,給她按著。

  沈嫿卻制止了他。

  屋內昏暗,只留了一盞起夜的燈,女娘突然很委屈。

  她越想越難受。

  甚至為了十兩銀子耿耿於懷。

  「我都輸了,她們還胡我!還胡我!」

  她捂著臉,受不了這個委屈。更是哭的一塌糊塗。

  「我很難過。」

  崔韞也不知該心疼她,還是悶笑。

  沈嫿見他一言難盡,揪著崔韞的衣領:「我們吵一架吧。」

  說著,她補充一句。

  「當然,你不准贏我。」

  崔韞扶著她的腰身:「那我認輸。」

  沈嫿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倒顯得她多麼勝之不武。

  她攀上他的肩:「你得和我吵了,再輸才行。還不能讓我瞧出破綻,這個步驟不能少!」

  正逢屋外狂風肆虐,豆大的雨滴往下墜,噼里啪啦的發著聲響。

  沈嫿特地出門去看。提著燈籠,她失神的看著地面。

  想法總是那麼突如其來還有讓人啼笑皆非。

  可一旦生了,不去做,沈嫿就渾身難受,坐立難安。

  所以,她知道行為很荒誕,還是慢吞吞道。

  「不能淋濕了。」

  沈嫿:「快給它撐傘!」

  「我睢院的地怎麼能受這種委屈!」

  於是,一院子的影衛,和一院子的奴才,從榻上爬起來,陪著沈嫿支起了巨大的傘。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失笑。

  女娘聽到動靜,放下針線。她小步走過來。哀傷不已的看著他手裡的狼毫。

  「你用了多久了。」

  崔韞把人拉到懷裡坐下:「三年。很是稱手,捨不得換。」

  沈嫿當下就紅了眼。

  「它真的好辛苦。」

  沈嫿期待的看著他:「表哥能和它道個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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