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這一喝下去,她得死吧
2024-05-09 13:27:20
作者: 溫輕
大夫欲言又止。似有為難。
衛熙恆此刻還算信任他,忙道:「也不瞞大夫,這些時日,我去過不少醫館,大夫開的各種藥也全吃了,卻總不見效果。」
銀子更是花錢如流水。
要不是有個承伯侯府,衛家如今的家產,怎麼夠他霍霍?
何況他還有個嫡親的弟弟。
衛熙恆廢了,母親待他如初,可父親卻全力培養阿弟,他雖不至於嫉妒含恨,可到底不舒坦。
他必須得好。
得有自己的血脈,才能一雪前恥。
他痛苦。
「平素,羊鞭,牛鞭,鹿血也從未斷下。」
腥的他噁心想吐。
可他還是不行。
「這種事急不得,郎君還是得平常心態,切忌焦躁。我這就給你開個藥方,吃上幾個月,試試效果。只是……」
「但說無妨。」
「只是這藥材的價格,尋常人家只怕負擔不起。」
衛熙恆還以為怎麼了,一聽這話倒是鬆了口氣。
錢?承伯侯府有。
「用最好的藥!多貴也吃得起!」
大夫搖頭:「而您的身子本就虧空。只怕上回行房過於不節制,這才導致身子徹底壞了,更遭反噬的厲害。若說徹底治好,老夫也並非大羅神仙實在也無法保證,只能量力而行。」
此人準確無誤的說出了他的病根,頭頭是道。卻沒自吹自擂,打包票說能藥到病除。
太醫都沒他有如此本事吧,可見民間還是有本事的大夫的。
這般,愈發讓泥足深陷的衛熙恆信賴。
反正他已是殘身,只要不是能死了人的鶴頂紅,他什麼都敢喝。
大夫取過毛筆,龍飛鳳舞的寫下一個又一個藥名。
他不過會些岐黃之術,小毛病倒不成問題了,可沒有治疑難雜症的本事。能這般高深莫測無非是衛熙恆一入內,他就猜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各藥鋪之間雖是競爭關係,可平時也會小有往來相互較勁切磋。私底也下早就傳遍衛熙恆四處求醫的事。
他存了個心眼,特地看過衛熙恆的畫像。就等著運氣好撈上一筆。
前頭看病,衛熙恆在各大夫面前全都透露了一點病症。
不多,可融合在一起,就成了他!診斷出來的!
可不能說他沒有醫德,畢竟這種病,宮裡的御醫尚且束手無策。他只能盡力的開各種昂貴的補藥。
至少強身健體。
衛熙恆珍貴的捧著藥方,出隔間抓藥。
剛撩開部簾,就被那坐著的女娘擋了路。
衛熙恆驚恐:!!!
沈嫿幽幽:「出來了啊。」
女娘嘆了口氣,似無法理解他的一意孤行:「真決定了不去宮裡淨身當公公,那可是為你量身而定的職位。你若不去,我是相當惋惜的。」
「整日喝藥,你這是何苦來哉?」
衛熙恆想掐死她的心思都有了。
好像自從一線天那日,沈嫿點撥了崔絨,讓她與二弟徹底反目成仇後,他就沒一日好運,一件又一件的噩耗滾滾。
可他不敢。
他深吸一口氣。瞥一眼女娘身後的人,灰溜溜的走了。
沈嫿見狀,免不得批評:「我這是為他好呢!不去也就算了,卻連聲謝謝也沒有,實在沒教養。」
說著,她施施然起身。
戲看夠了。
她要去刑部尚書府了。
可身後一直平靜未語的崔韞動了,在沈嫿困惑的神色下,他擦過她去了隔間。
沈嫿瞪大眼,就見崔韞食指彎曲,再桌面上敲了三敲。
「衛熙恆的藥方,給我一份。」
她說呢!崔韞和她聽什麼牆角!
沈嫿:!!!
她猛的轉身朝外而去。
崔韞察覺到外面的動靜,在大夫誠惶誠恐的眼神下,他看也沒看藥方一眼,反倒取過紙筆,寫下一劑藥方,交到即清手上。
是潤嗓子的。
他原想著放沈嫿一馬。可這大放厥詞的女娘,遲早將嗓子給劈啞了。
即清恭敬接過,去開藥。
「爺,那些卷宗可要送去刑部尚書府?」
崔韞:「不必。」
男子淡淡:「給姜兆送去。」
即清:「姜大人自該為爺分憂。」
抱著美妾的姜兆猛的打了個噴嚏。
崔韞出了藥鋪,就見女娘可憐兮兮的立在角落,見著他後,她一步一步挪過來。
「是藥三分毒,為了身子著想,你無需進補。」
崔韞:「是麼?」
「難道不是故意引我入內?」
沈嫿的身子虛晃一下,她惱羞成怒:??「沒有!」
見她這般,崔韞攏起眉心。
「那倒是我想茬了,還以為你是特地為之,提點莫諱疾忌醫。再以衛熙恆一事,以此警戒我。」
「那你還不扔了!」
「買都買了,總不能浪費才是。」
就崔韞先前的狠勁兒,他若喝了那還得了!女娘喉嚨莫名的乾澀。
她深吸一口氣,也不願在街上和崔韞為了這種事爭執。撇下他,直直朝刑部尚書府而去。
一路沒再生波折,她以為崔韞沒過來,可不想她前腳入府,他後腳就來了。
謝珣見崔韞手裡提著的藥,心下一咯噔。
「漾漾身子可是又不爽利了?」
崔韞淡淡:「這是我吃的。」
即清很快煎好藥送來。
崔韞接過來慢條斯理的用玉勺攪動著藥汁,等差不多涼了,就要端起來。
沈嫿眼前一黑。
這一喝下去,她得死吧。
明明該補的是她!
女娘搶了過來,在謝珣震驚的神色下,她仰起頭來,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謝珣:「你!」
沈嫿哭喪著臉:「口渴。」
她沒臉再待此處,可又死活不願回陽陵侯府。正火冒三丈打算去七王府,將剩下的藥全給姬紇灌下去。
可她沒去成。
反倒被崔韞提著帶去了王府。
兩人都沒在此留過宿。
王府內還貼滿了喜字。每日都會有人過來打掃。
沈嫿只覺得,她又當了回新嫁娘。
水沿著浴桶嘩嘩地往外溢了出去,水深火熱間她只記得死死攀住崔韞的肩。
也總算明白了禍從口出四個字怎麼寫。
水涼了,她腦袋發昏的被抱起,去了榻上,他又欺壓過來。
「還嘴硬嗎?」
「不了。」
她難受的泫然欲泣,在跪伏榻上時,唇咬著細白的手。
不想再來。
「疼……」
她艱難出聲。嗓音破碎。
「含……含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