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海選

  北城無殤，這名字，怎麼可能是隨口起的。

  想必當年，先皇對這個皇子，抱了很大的希望。

  東協國雖叫東，疆土卻處於幻沅大陸之北，又稱為北國，無殤，也就是沒有終結的意思。

  若往大的方面去想，這也是一代皇帝對下一代的期望與認可。

  或許真是當局者迷，北城無殤怔住，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我從沒如此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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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沒有這可能，又有誰敢叫你炎王的名諱，恐怕再過一些年，連你自己也要忘記了。」雲洛兒淡淡說道，話中淡淡的諷刺。

  不是諷刺他，而是皇家之人，位高權重，早已忘乎所以。

  連他自己也要忘記了麼？

  北城無殤眼中溢出意味不明的情緒，複雜至極，「或許這是個巧合，又或者是因為我母妃的身份……」

  雲洛兒由衷得誇讚道：「王爺很優秀不是麼？」

  北城無殤笑了笑，仿佛剛才的複雜，只是一瞬間。

  「本王如此優秀，不也沒吸引洛兒的注意？」

  「王爺若是將我當朋友，也不必去掩飾，我之所以不喜皇家之人，是因為他們的冷血，甚至還不如一個殺手來得乾脆，可王爺似乎並不是冷血的人。」

  殺手？她為什麼會用這個比喻？

  北城無殤心中暗暗記下這點，緩緩講述著，當年的帝王與後宮。

  雲洛兒眼底深藏一抹悲憫，帝王之家，哪怕一絲溫暖，都是彌足珍貴，可是，即使得寵如北城無殤的母妃，到頭來，也還是妃子，連死後和心愛的男人葬在一起，都是一種奢望。

  可那個女子的結局，已經算很美滿了。

  她的一生一心，全都在那個男人身上，也得到了回報。

  也是因為母憑子貴，北城無殤才會擁有如今的權勢，至少一度想要對他動手的人，都有所忌憚。

  沒有哪個掌權者，會希望身邊放著一個隨時爆炸的炸彈。

  而且，北城無殤的權力，足夠他逆了這天，結果可想而知。

  回到雲府，雲洛兒一心都撲在帶回的手抄典籍上，兩耳不聞雲府之事。

  至少，她不必擔心，這段時日大夫人來找麻煩。

  雲子雄不能人道，這個問題足夠大夫人忙活一陣子，她動的手腳，還是相當有自信。

  雖然她不知道，消息為什麼走漏得如此快。

  時間一晃而過半多月，雲洛兒沒有感覺，可出了門的冬葵卻知道，如今大街小巷，熱鬧極了。

  棋手大賽，一年比一年火熱，也不僅僅是大賽與比拼，還有帶動了京都內各種行業，甚至人滿為患。

  可這一切，依舊與雲洛兒沒半點關係。

  這半多個月以來，她都在研究朝堂形勢，以皇子為首的勢力，太子北城決的黨羽幾乎遍布朝堂，這主要的功勞還是歸功於皇后和右相的聯手。

  自古以來，後宮前朝連做一體，相輔相成，有了北城決這個利益共同點，這股繩子只會擰得更緊。

  而能北城決抗衡的勢力，並不是北城無殤說的，四王爺，至少她並不認可這點，北城無殤在衡量朝堂勢力時，把自己置身事外，他忘記了，身為皇家的人，只要有一點點奪位的可能，就不可能瀟灑江湖。

  能與太子抗衡的，能讓皇后一眾勢力不安的，是他北城無殤才對。

  就在雲洛兒逐漸理清千絲萬縷的關係，皇宮一道懿旨，再次打破水雲居的平靜。

  「小姐，棋手大賽耶，去吧去吧！」

  冬葵眼睛賊亮的，恨不得立刻就擠到集市上去，和雲洛兒在一起，悶壞了。

  雲洛兒輕抿一口水，懶洋洋得伸了個腰，「我有選擇的餘地麼？你丫的就想去玩。」

  冬葵嘟起嘴，心底高興著呢！

  雲洛兒又加了一句，「也對，棋手大賽應該有很多俊才佳人，若是能給冬葵覓得良婿……」

  這意味深長的話音，越拖越長。

  冬葵臉色慌了，生怕她來真的，「我不去了，不去了，你別想著把我嫁出去。」

  蹲在一旁的小六子，賞了她一個白痴的眼神，它都聽出來，那是故意的口氣，偏偏冬葵吃這一套。

  於是乎，一整天冬葵都在解釋，如何不想離開，又勸說她打消念頭。

  雲洛兒也算自找罪受了。

  時日一晃，來到棋手大賽的日子。

  這一日，一大清早，雲府的馬便行往棋手大賽的地點。

  這次，是皇后親下的懿旨，就連皇帝北城獨絕也會親臨。

  坐在特殊的觀眾席上，雲洛兒望著底下足有十幾個足球場大小的場地，以及擠滿的人山人海，不禁微微挑眉。

  

  好一場棋手大賽，這場面一點也不遜色於國際球賽。

  「哇！你看你看，那是四王爺！」

  「還有三王爺！」

  「快看快看，還有炎王，不對啊，你看炎王身邊站著的女子是誰？」

  「讓我看看，你們別擠我。」

  ……

  雲洛兒看著底下瘋狂擁擠的人群，還有一群犯花痴的女子，順著她們手指著的方向，雲洛兒確實看到一眾皇子貴族，錦衣玉帶，端坐在醒目的位置。

  那一處，便是最好的觀賽點。

  而那個地方，還留著兩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北城無殤便坐在左下首的第一個位置，身邊美人相伴，羨煞旁人。

  之後的位置，依次便是眾皇子。

  喧鬧聲不絕於耳，遠遠如長龍的人群，突然出現騷動，由遠及近。

  金黃色的鑾駕，所過之處，眾人皆跪地，三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待他們行到觀賽台前，場上一片寂靜。

  「平身！」

  一聲渾厚的成年男子聲音，被深厚的內力送到每個角落。

  緊接著，一旁的老公公便宣旨。

  「奉天承運，皇上詔曰，又逢四年一次棋手大賽，朕親前來，旨在與民同樂，朕對此次棋手大賽期望甚高，勝出者若為東協子民，朕必親自加官進爵，若不為東協子民，朕也親自封賞！」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咚！

  咚咚！

  咚咚咚！

  觀賽台的四角，四道鼓同時響起，鼓聲振奮人心，觀賽點中央，放置了上千張對弈棋盤，鼓聲愈急，進入台中的人越多，只幾個眨眼間，數千的對弈棋盤，便被占滿。

  雲洛兒望著底下就緒的人，挑了挑眉，第一輪相當於海選？

  無趣得撇了撇嘴，視線微動，無意飄過上首的位置，北城無殤正與玄冥千櫻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