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怒斥

  雲洛兒唇角揚起淡淡的笑容，又勉強地上前檢查，是否還有致命傷。

  門外，冬葵站在房門前，擔憂念叨，「怎麼還不出來，還要多久，還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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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邊的寧兒，更是著急，來回走動。

  反觀，倚在一旁樹下的墨色身影，尤為悠然優雅，只是，目光時不時看向禁閉的門，泄露了他的心思。

  嘎吱一聲。

  房門從裡面打開。

  雲洛兒走出，面色淡淡蒼白，「好了，再去取一些斷骨湯藥煎服，三月之內臥床休息便可。」

  她剛說完，寧兒便向一陣風似的，沖了進去，「爹。」

  冬葵一個箭步衝上來，擔心道，「公子，你沒事吧！」

  雲洛兒輕搖了搖頭，步伐虛浮。

  夕陽餘暉照射在她的面頰，生出幾分粉黛之色，令遠處走來的男子，心中驀然一動。

  「冬兒，我們回去。」

  雲洛兒看著遠處的天空，彩霞滿天，才意識到天色已經晚了。

  她剛踏出一步，面前的路，便被人擋住了。

  雲洛兒些許啞然，望著一臉笑臉的男子，「兄台，可是還有事？」

  男子玉樹臨風，一張笑臉襯得愈加春風和煦，「今日未能得見雲公子的醫術，實在遺憾，不知可否去神仙居共飲幾杯、」

  雲洛兒臉色蒼白，站在他的面前，更顯弱勢幾分，可骨子裡透出的氣韻，不知不覺里，讓人忘記這些。

  「今日雲某還有事，不如改日吧，多謝兄台厚愛。」

  「這樣，雲某先告辭了。」

  越過他，徑直出了茶樓後院。

  她雖說改日，卻未約其他時間，顯然，無意交涉。

  原地，男子挑眉，望著她們離開的背影，驚訝於他的態度。

  不咸不淡，話里話外都透出淡淡的疏離感。

  他負手而立，淡淡一笑。

  「難得京都之內，少有雲公子之名，原和雲大人一樣低調，性格孤僻高傲。」

  甚至連他的身份，也未多問一句？

  即使他是皇族，即使是他北城澈，也沒例外！

  夕陽沉下最後一絲餘暉，雲洛兒回到雲府，已是日暮之時，萬家燈火起。

  從雲府走進，如同眼前見到的場景。

  前廳內，坐滿了人，以雲中天為首，身邊坐著傅秦瑤，下首依次是雲汐錦，以及雲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

  雲洛兒踏進大廳，掃視一圈，便徑直找位置，坐下。

  「爹，不知找女兒何事？」

  從她踏進雲府的門，就有家丁嚴陣以待，說是雲中天的吩咐。

  走進客廳，更是有十幾雙殺人似的目光，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雲中天面色極為不滿，沉聲道，「洛兒，穿成這副模樣，成何體統，去哪裡了？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

  雲洛兒神情淡然，一副瞭然的模樣，「隨便出去走走，怎麼了？」

  她的桀驁，落在傅秦瑤一眾的眼裡，便是刻意挑釁。

  傅秦瑤一派端莊，眼中盛滿痛恨之色，「你明知道子雄的傷，非你醫治不可，竟然還出去？」

  一句話，把所有的錯，都加注在雲洛兒身上，不給她任何反駁機會。

  雲汐錦故作柔弱，擺出大家閨秀的模樣，道，「姐姐真是貪玩，子雄等著你救命，若不是陳御醫開了兩貼藥緩了疼痛，現在子雄還疼的死去活來！」

  話中譴責之意，不言而喻。

  下首坐著的六小姐雲汐霜，秀眉鳳目，玉頰櫻唇，斜眉道，「三姐，你會不會是想太多了，二姐有時候腦袋可不清楚，該不會是聽錯了，她能救四哥？」

  本一副不錯的面容，卻因為巴結的眼色，變得噁心無比。

  

  雲瀾雪嬌滴滴地掩面，「想來昨夜失蹤，二小姐也有一番解釋才對，這外頭風言風語多了，二小姐還出去，要麼就是膽識過人，要麼就是二小姐有主意了？」

  她是旁支二老爺家的大小姐，從小就嬌氣無比，和雲汐錦交好，自然要向著雲汐錦說話。

  說是有主意，可再怎麼說，清晨躺在府門前，被所有人看光，都是不可辯駁的事實。

  她故意嘲笑！

  雲中天也臉色沉了沉，目光似箭地射向雲洛兒，低喝道，「洛兒，你不是向保證過，可以救子雄的手臂，怎麼會突然出門？」

  雲洛兒不緊不慢地開口，「這不是被姨娘趕出來，無所事事，才出去走走。」

  傅秦瑤臉色一白，急忙狡辯道，「什麼趕出來！洛兒，你若是說清楚，為娘怎麼會不讓你救子雄，我一直以來，都將你當做親生，若不是你這次做的太過分，我又怎麼忍心斥責你一句！」

  她這樣辯解，雲中天臉色更差，「你鬧也鬧夠了，立刻去給子雄治手，若是治不好，別怪為父無情，讓你今晚睡柴房去！」

  雲洛兒眼底升起幾分冰冷寒氣，緩緩起身，「那就請父親命人，將晚飯送到柴房，洛兒先下去了。」

  她面色淡然，轉身便走，絲毫不理身後一干人等。

  身後，傅秦瑤眼底含恨，幾乎忍不住殺了她，急的直掉淚，「老爺——」

  「洛兒！」雲中天喝道。

  雲洛兒腳下一頓，站在廳門前。

  雲中天滿面怒容，斥責道，「你在與誰置氣！子雄因為你，已經成那副模樣，你母親擔心得吃不下，你還想做什麼？」

  雲洛兒頓時面色寒冷，一揮衣袖，轉身掃過眾人，淡然道，「父親！我再說一遍，已去過福林苑，無論是何種原因，都沒有違約。其二，夜晚挑碎骨，除非是命在旦夕，否則雲子雄死路一條，誰若想他死，便來柴房找我，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她直視雲中天，噎聲道，「我母親早在多少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洛兒無母，也從未感覺到一點母親的關愛，若是有丁點，就不會住在靜心院裡。」

  她故意將無母二字，咬的特別重，也提醒有的人別忘了，她雲洛兒不是隨便認的！

  聲音不淺不淡，不卑不亢，傳入眾人耳中。

  整個大廳，死一般的寂靜。

  雲洛兒一甩衣袖，不再理會身後的一眾面色各異的族人，毫不猶豫地轉身大步踏出。

  廳中，傅秦瑤臉色一陣青白交替，尖利的丹蔻深深陷入手心，掐出一排指甲痕跡，疼痛不自知。

  眼底深藏怨恨和戾氣，看到雲中天的臉色，變了變，急忙掉淚為自己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