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大結局(十二)
2025-02-08 22:20:29
作者: 薄慕顏
皇帝好了,一切運轉有如從前。
顧蓮心裡卻有一塊大石頭,還沒有落地。
葉東海的那件事,過了這麼些天,依照徐姝那眼裡揉不得沙的性子,怎地還沒有捅到皇帝那邊去?前些天皇帝還生著病,擔心他受刺激不敢告訴也有可能,但是現在皇帝都已經好了,如何還沒有告知於他?莫不是,因為傷感徐策的死暫時忘記了?
罷了,左右是瞞不過的,況且自己心裡又沒有鬼,瞞來瞞去,等到過後再被徐離知曉反倒不美,還是自己親口說了吧。
「在想什麼呢?」徐離迎著冬日陽光走了進來,微笑問道。
「竇媽媽你們出去。」顧蓮揮退了閒雜人等,看向他,「我有件事要跟皇上說。」讓他在旁邊坐下了,張了張嘴,艱難說道:「前幾天……,葉東海進宮來找過我。」
徐離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顧蓮忙道:「你別惱,先聽我說完。」
然而徐離並不是要生氣,而是怕她提起此事,一想到她發願的那句,「我願意,以餘生壽數和皇上共度時光,不求同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再想到自己做的那些疑神疑鬼的事,心裡就是一陣發虛。
她坦蕩,自己可坦蕩不起來。
「娘娘。」靈犀在外面道:「宮門來人稟報,說是鎮國夫人和沈六奶奶求見。」
顧蓮聞言一怔,蹙眉道:「她倆怎麼會走在一起?」有些不悅,「趕在這會兒。」朝外吩咐,「領她們進來,先到後院大殿的花廳歇著,我和皇上說完了話再來。」
還不知道徐離要怎麼發脾氣呢。
誰知徐離不但沒有發脾氣,反而忙道:「你還是先見她們吧,朕突然想起前面還有點兒事,晚上回來,咱們再慢慢細說。」
好似十萬火急,居然腳不沾地的飛快走了。
留下顧蓮一頭霧水的不解,不是才來?有什麼火燒眉毛的大事,居然連「葉東海」三個字都顧不上?皇帝行為怪異,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兒。
不過皇帝既然走了,就沒必要讓鄧恭的妻子和鄧玉兒久等,讓傳了二人進來,朝著她們笑道:「你們倆怎麼走到一塊兒了?」
「給貴妃娘娘請安。」鄧玉兒一副小意兒殷勤,「前幾天出了那麼大的亂子,早就想進宮來看望貴妃娘娘,可是妾身沒個身份,隻好拉著鎮國夫人一起作陪了。」
外命婦進宮,須得有一定品級的誥命夫人才行。
鄧玉兒的爹雖然是個侯爺,但她嫁到沈家,丈夫沈溪沒有任何官職,即便等到將來晉國公的爵位繼承,也是輪不到幼子的。
所以不出意外,她這一輩子最拿得出手的名頭,大概就是「鎮北侯之女」,和「襄嬪娘娘堂妹」,再響亮一點便是「貴妃娘娘遠房堂妹」,至於「夫人」的稱呼,一輩子沒有都是可能的。
鄧玉兒自己不方便隨意進宮,又不想每次都腆著臉,介紹自己是什麼「貴妃娘娘遠房堂妹」,乾脆就把鎮國夫人擡在了前面。
原本沈家和鄧恭家沒什麼交集,然而鄧玉兒一貫的心思靈活,想著貴妃娘娘出自鄧恭家,便找了藉口上門結交。正好鎮國夫人整天一個人悶在家,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遇上有意奉承的鄧玉兒,真真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兩人越說越投契,你來我往了幾回就熟識了。
鎮國夫人微笑謝道:「玉兒為人體貼周到、又細心,送了我和瀾哥兒許多東西,樣樣周到細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還了。」
鄧玉兒笑道:「不過是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鎮國夫人忙道:「難得是你的心意,旁人哪裡能夠想得如此周全?」
顧蓮心裡一團煩躁,因為葉東海的事兒還沒解釋清楚,不知道徐離那邊會如何,隻是不好直接攆了人走。雖然自己是貴妃娘娘,但是這些外命婦也需要結交,更何況鎮國夫人還是自己的「繼母」,隻得耐著性子聽她們說笑。
心下盤算著,說幾句閒話再找機會送客。
她在深宮呆了多年,不露神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心裡亂糟糟的,卻神態輕鬆的「撲哧」一笑,打趣道:「知道你們好得蜜裡調油、情同姐妹,不用在我跟前顯擺了。」
鄧玉兒抿嘴一笑,「可不敢,論輩分還得叫鎮國夫人一聲嬸嬸呢。」
鎮國夫人連連擺手,「又不是在外頭見禮,別了,倒把我生生叫老了。」
顧蓮閒閒的撥著茶,笑道:「你們再這樣親熱個沒完,我可要吃醋的,一生氣,就讓人把你們兩個攆出去呢。」
鄧玉兒之前的那些話,原本就是為了活躍氣氛的,聽到此,趕忙笑道:「聽說皇上龍體大安了,想來這些日子娘娘擔心操勞不少,妾身和嬸嬸……」頓了頓,「哎呀,說好要少叫嬸嬸的。」笑著改口道:「妾身和鎮國夫人特意進宮探望娘娘。」
鎮國夫人見她和貴妃娘娘十分親近,說話隨意,眼裡不由浮起一抹羨慕。
可是自己是貴妃娘娘的繼母,輩分在那裡擺著,儘管年歲差不多,也不好十分放肆的調笑,隻能跟著附和,「是啊,今兒瞧著娘娘氣色還不錯。」
「沒事,歇了兩天就緩過來了。」顧蓮含笑道謝,「倒是有勞你們費心,還記得進宮來看我,少不得……」假作心疼的樣子,「少不得今兒割一割肉,把我藏在梅花樹下兩壇老酒,讓你們搬回去吧。」
鎮國夫人抿嘴一笑。
鄧玉兒還湊趣道:「光有好酒怎麼夠?娘娘就不賞點下酒菜,別的不說,炸花生或是小黃魚什麼的,總該再送兩盤子吧。」
此言一出,不光顧蓮和鎮國夫人,就連周圍服侍的宮人們也都笑了。
一時間,笑語晏晏氣氛極好。
言談之間,不免說到了鄧玉兒的父親鄧猛,顧蓮笑道:「鎮北侯一路從幽州趕來護駕,千裏奔襲、車馬勞頓,十分辛苦,回去替本宮與他道一聲謝。」
「還好。」鄧玉兒替父親自謙,「為皇上辦事都是應該的。」又道:「再說父親都回來好些天了,早歇過來了。」
「好些天?」顧蓮手上的動作緩了緩,聽出點不對勁兒的,強自按捺情緒,狀若雲淡風輕問道:「哦,鎮北侯是哪一天回來的?」
鄧玉兒以為她是隨口找話說,況且不能不答,想了想,回道:「嗯……,那天好像是十九吧。」
十九?!鄧猛十九那天就回來了?!
徐離十六號感染時疫病倒,鄧猛從幽州領兵千裏奔襲回京護駕,十天的路程,三天功夫就趕到了?這絕對不可能!
鄧玉兒不會在這上頭欺騙自己,那麼就隻能是……
顧蓮攏在袖子裡的手,微微成拳。
徐離他在撒謊!
他一早就調遣了鄧猛回京護駕,肯定還另外做了布置,以防京中不測!而他不可能未蔔先知,提前知道他會感染時疫,提前知道以及徐策會叛亂,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
徐離他,騙了徐策,還騙了自己!
難怪葉東海會奇怪的出現在內宮,還能平平安安出去!難怪過了這麼些天,徐姝可能早就說了葉東海的事,徐離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難怪自己方才要跟他坦白,他卻找藉口溜走了!
自己早就該懷疑了。
可是之前一直都在擔心他的生死,忙著整頓亂局,為葉東海的事提心弔膽,之後有位徐離的康復欣欣自喜。
卻不料……,被皇帝大人騙得團團轉!
「娘娘。」鄧玉兒見她臉色很不好看,擔心道:「可是妾身說錯了什麼?」
「不、不是。」顧蓮強忍心頭的震驚和憤怒,便是有再多的情緒,也不方便對鄧玉兒等人說出,隻能皺眉掩飾,「不知怎地,方才突然覺得肚子有些疼,許是昨天為皇上慶賀的時候,酒喝多了吧。」
鄧玉兒信以為真,慌道:「那、那要不要傳太醫?」
站在旁邊的竇媽媽也當真了,跺腳道:「當然要!」趕忙出去吩咐傳太醫,又讓宮人們開窗戶透透氣,親手端了清水過來,連連抱怨,「早就說娘娘這些累壞了,讓你早起多睡會兒不聽,讓你少喝點兒酒也不聽……」
顧蓮瞧著竇媽媽的嘴一張一合的,卻一句都沒聽進去。
徐離這個騙子!
他裝病騙徐策謀反也罷了,瞞著自己也罷了,畢竟事情重大且機密,怕人走漏消息完全可以理解,但……,為什麼還要把葉東海招進來?!
是他,一定是他!
除了他,沒有人能讓葉東海在宮中來去自如!
原來哪怕自己發誓同生共死,許願折壽的心願,為他嘔心瀝血的忙碌,為他擔驚受怕的煎熬,哪怕如此,他還是信不過自己!
回想起自己這些天的種種辛苦煎熬,都成了一個笑話!
自己好似一個跳樑小醜一般,自以為很能幹、很厲害、很辛苦,一面忙碌、一面傷心,還要應對皇太後和徐姝的責難,卻不知……,根本就沒有任何危險,一切都盡在皇帝的算計布局之中!
而自己,甚至還想著帶著兒子們一起赴死!
徐離這個混蛋!!
難怪叛軍一滅,他的病就如有天神庇佑一般好轉了!難怪最近幾天鬼鬼祟祟的,說話都不敢看自己的眼睛!虧得自己還以為他是病沒好完,還擔心他!照現在看來他的確是病沒好完,而且還病得不輕!
顧蓮氣極,在心裡把徐離罵得狗血淋頭,臉色越發難看。
「娘娘?」竇媽媽擔心的扶住了她,一叠聲問道:「是不是難受的厲害?到底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到床上躺著?」
「還好。」顧蓮十撐出一個笑容,看向鄧玉兒和鎮國夫人,「真是不巧,今兒怕是不能作陪了,你們先回去吧。」
鎮國夫人神色擔心,「娘娘,你不要緊吧?」
雖然她是自己的繼女,但是鄧家還要仰仗著她,自己沒有絲毫盼她出事的心思,隻希望她活的長長久久的,當皇後、做太後才好呢。
顧蓮的心情實在是糟透了,沒有精力寒暄,隻道了一句,「回吧,本宮這會兒實在不太舒服。」吩咐靈犀,「送鎮國夫人她們出去。」
「不用、不用。」鄧玉兒趕忙站了起來,本來想留下服侍,但是人家都逐客了,再不走未免太沒有眼色,扯了扯鎮國夫人,「嬸嬸,我們自個兒出去就可以了。」
鎮國夫人趕忙道:「是,妾身告退。」
大殿內很快安靜下來。
顧蓮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吩咐道:「不用讓太醫過來了。」
「娘娘……」
「我說不用!」顧蓮忽地大發雷霆,將手上的一個茶盅摔得粉碎!閉上眼睛,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都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竇媽媽等人都是一頭霧水。
但做貼身奴婢的自然會看眼色,貴妃娘娘這樣子明顯不是生病,而是生氣,誰也沒有見過她氣成這樣,不敢違逆,全都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竇媽媽在外面仔細回想,方才兩位外命婦說的每一句話,儘是家常閒篇,起初貴妃娘娘也和顏悅色的,並沒有任何不對勁兒。
直到鄧玉兒說起他父親,那時候……,貴妃娘娘的臉色就有些不好了。
十九?鄧猛是十九回來的,而皇帝病得時候……,好像是十六?前前後後不過三天時間,難道大軍是從幽州飛回來的?!這太荒唐了!
竇媽媽細細一琢磨,很快便悟出顧蓮為何如此震怒了。
「哎!」不由連連跺腳,抱怨道:「這都是什麼事兒?」悄悄叫了靈犀,低聲道:「你快去前面找到皇上,告訴皇上,貴妃娘娘聽說鄧猛十九回來,很是吃驚,失手摔壞了一個茶盅。」
合歡在旁邊問道:「你們嘀咕什麼呢?」
靈犀的性子原比她細密機變,已然回過味兒來,顧不上跟多加解釋,隻是朝竇媽媽連連點頭,「媽媽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說。」
一轉身,旋即飛快的去了。
徐離知道自己的謊言穿了幫,不由一陣苦笑。
他的性子,是不管什麼困難,都斷然沒有退縮迴避的,雖然這個……,是前所未有的特別困難了些,也還是要直接面對。
再說自己要是繼續躲躲閃閃的,她肯定更惱了。
因而聽完靈犀的回稟,當即便從金鑾殿趕回玉粹宮,一路進了內殿,看見竇媽媽在門口悄悄打手勢,低聲道:「睡了。」
徐離的心從未有過如此忐忑,吸了口氣,強作鎮定走了進去。
顧蓮穿了一身淺紫的千枝藤蔓襖兒,散了頭髮,青絲宛若海藻一般鋪開,面朝裏、背對外面側臥著,一動不動的。
徐離在床邊無聲坐下了,訕訕喊了一聲,「蓮娘。」
顧蓮像是睡著了,沒回答。
徐離知道她是在裝睡,不想理會自己,才生了那麼大的氣,哪裡睡得著?隻能硬著頭皮問道:「你知道了?嗯,在生朕的氣呢?」
顧蓮一聲冷笑,「不敢。」
這便是氣得狠了。
徐離的神色更加尷尬不安,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原以為要被她甩開,意外的,顧蓮卻回過頭來,笑盈盈問道:「皇上不是有十萬火急的正事嗎?怎地不忙了?」
徐離咳了咳,「不忙,不忙。」
「不忙就好。」顧蓮笑得甜蜜蜜的,嘴裡道:「正好我累了,皇上不忙就去陪麒麟他們玩兒,我自己歇一會兒。」
言畢,自顧自翻身睡去。
徐離知道她這是在氣頭上,說什麼都不好使,隻得訕訕道:「那你先睡著,我去看看麒麟他們,一會兒就回來。」
出門找到三個兒子,心不在焉陪著玩了一會兒。
麒麟見父親蔫蔫兒的,問道:「父皇你不舒服麼?」
「沒有。」徐離搖頭,想了想,「是你們母妃不大舒服。」
麒麟忙道:「那我們去看望母妃。」一面招呼小豹子和小狼,「快點!你們跟我一起進去,陪母妃說說話兒。」
小狼先上了台階,催促道:「二哥你快點!」
小豹子趕忙從木馬上面跳了下來,「來了,來了。」
徐離跟著幾個兒子一起,進了寢閣,打量著有孩子們在,顧蓮總不好太甩臉子給自己看,因而笑眯眯進去道:「快起來,麒麟他們來看你了。」
顧蓮頭也不回,淡淡道:「我累了,想睡一會兒,都出去。」
麒麟幾個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徐離朝他遞了個眼色,低聲道:「父皇辦壞了一件事,叫母妃不高興了,你們去勸勸她,讓她別再生父皇的氣了。」
麒麟趕忙喊道:「母妃……」
「不許說!」顧蓮猛地回過頭來,掃了三個兒子一圈兒,闆著臉,指著徐離,一字一頓說道:「你們誰要敢幫著他說話,就是叛徒!」
小狼慌了,趕緊上前抱住了她,「母妃,我不做小叛徒。」
小豹子看了看父親,再看了看臉色難看的母親,猶豫了會兒,還是站在了母親這一邊,小小聲道:「那個……,我也不做小叛徒的。」
麒麟則是一臉為難之色,看著父親,「父皇你別怪我,我、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
一比四,敵我比例懸殊十分明顯。
徐離心裡十分清楚,自己的確騙她騙得狠了點兒,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哄回來的,更不是讓孩子們哄哄就行的。
心下已經做好長期戰鬥的準備,因而耐心格外的好。
此刻不敢再繼續歪纏,朝兒子們道:「你們出去,父皇有話跟母妃單獨說。」
顧蓮卻隻覺得他十分無聊,大男人一個,還是做皇帝的,拿著幾個小孩子就來當擋箭牌,自己就不感到可笑嗎?但是懶得跟他嘴對嘴吵架,等兒子們一走,繼續背對外面躺了下去,一眼都不想多看。
「真不理我了?」徐離斜坐在旁邊問道。
「沒有。」顧蓮自嘲道:「你是皇上,是我的丈夫,是孩子們的父親,不管生氣與不生氣,又能對你怎麼樣呢?我不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做不出來,皇上你放心好了。」
她聲音裏透出無奈和疲倦,還有委屈,「就讓我自己靜一靜,行嗎?」
「對不起,蓮娘。」徐離聽她說得十分心酸,自己亦是難過,「你生氣,打我、罵我都使得,隻別這樣,別這樣……,說得好似不相幹的人一般。」
顧蓮冷笑道:「我隻是在想,要是我當初嚇破了膽,一時想不開,直接就帶著孩子們抹了脖子,不知道你會不會後悔?」她憤怒的轉過身來,看著他,含淚怒道:「到那個時候,你又到哪裡去買後悔藥吃?!」
哪怕隻是一個假設,仍舊讓徐離臉上的血色褪去,驚慌道:「不……,不會的。」
「你怎知不會?!」顧蓮想要大聲的質問他,一句一句的質問他,又覺得無趣,問與不問結果還不是一樣,厭倦道:「夠了,此事以後不必提了。」
不必提了。
我對你的擔心,對你病重的種種害怕,對時局動盪的恐懼不安,對孩子活不下去的無邊絕望,對你的母親和妹妹所承受的巨大壓力。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必再提了。
仿佛一扇窗,「啪嗒」一下猛地被關上!
「不。」徐離真的有些慌了,趕緊將她掰了過來,面對自己,「蓮娘,你看著我!我的確是不該懷疑你,不該那樣試探你。可是……,我隻是想確認一下,現在我知道了你的心意,知道你心裡隻有我,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傻事。」
「我的心裡隻有你?」顧蓮目光似箭凝視著他,輕聲道:「或許吧。」她道:「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徐離不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