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遇刺
2025-02-07 16:32:44
作者: 冰弦冷澀
急匆匆地趕到柔妃的寢宮,端木幽凝跪拜見禮:「參見……」
「免禮!」東陵洛曦立刻打斷她,急得聲音都變了,「端木幽凝,你快來看看柔兒,她受了很重的傷!」
原來是受傷?還以為是上次的病未曾徹底治癒。端木幽凝應了聲是,立刻上前做好準備,心下卻暗道南宮羽所言果然不錯,東陵洛曦對柔妃的確依然榮寵有加,一看到她受傷便急得上躥下跳。
然而這一上前檢查她才發現,難怪東陵洛曦會著急,因為柔妃的傷勢的確非常嚴重!傷口在她心口附近,無論形狀還是大小都很容易判斷出是被一柄利劍所傷,而且從這利落的手法來看,對方的身手必定絕佳!
大量的鮮血早已將柔妃的衣服及床單被子染紅,侍女顯然曾經試圖為她包紮止血,卻毫無作用,傷口中的血還在不斷地往外流。莫說是劍傷了,若不及時救治,單是流血也能要了她的命!
「簡直是胡鬧!」端木幽凝迅速點了傷口周圍的幾處穴道,血流登時緩了不少,「柔妃娘娘傷成這個樣子,也沒有人去請太醫嗎?真是……」
「七小姐莫氣……」柔妃傷勢雖重,神智居然還算清醒,忙柔聲解釋了一句,「是妾身見傷口所在之處有些尷尬,不願被男子碰觸,這才……又勞煩七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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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了,閔心柔有潔癖,傷口又靠近女子身體的禁區,她自是不願被人摸來摸去。
看到端木幽凝手法純熟,東陵洛曦略略安心,卻急切地追問道:「端木幽凝,柔兒傷勢如何?她不會……不會有事對不對?」
端木幽凝已經檢查過傷口的深淺,聞言立刻點頭說道:「皇上放心,柔妃奶娘雖然傷勢嚴重,必定會元氣大傷,但暫時沒有性命之憂,臣女定會竭盡全力!」
「如此甚好!」東陵洛曦點頭,「朕便先出去等候,不在這裡添亂了,你務必小心謹慎!治好了柔兒,朕重重有賞!」
端木幽凝顧不得點頭,繼續仔細處理著傷口,一邊咬牙說道:「娘娘溫婉嫻靜,從不與人起衝突,是什麼人如此可惡,居然對娘娘下如此重手?」
柔妃搖了搖頭,唇角露出一絲含義不明的苦笑:「一言……難盡啊……那刺客他……」
看得出她不願多談,端木幽凝自是不會不識好歹地多問,以最快的速度將傷口處理妥當,又命侍女取了乾淨衣物和床單被褥等等換好,這才喘口氣問道:「娘娘覺得如何?」
「除了傷口有些痛,並無不妥。」柔妃微微地笑了笑,眸中充滿感激,「七小姐,你又救了我一命,我真是……」
「不敢,我不過是在報湛王當日的恩德,娘娘不必太過感激,」提及那個男子,端木幽凝不由心中一抽,「世間之事雖然紛繁複雜,但一飲一啄冥冥上蒼早已註定,強求只能暫時改變一些東西,卻無法動其根本……對不起,我扯遠了!娘娘稍候,我去稟報皇上,免得他擔心。」
端木幽凝這幾句話本是因為東凌孤雲的刺激才有感而發,卻明顯觸動了閔心柔的心事,令她心神一震,半晌無言:一飲一啄,冥冥上蒼早已註定……
來到室外,正在焦急等候的東陵洛曦立刻沖了過來:「柔兒怎樣了?!」
「皇上放心,娘娘暫時沒有大礙,」端木幽凝躬身施禮,「皇上可以進去陪陪娘娘,有關注意事項,臣女會交代娘娘的侍女。」
東陵洛曦點頭,立刻衝進了內室。端木幽凝將日常護理的一些注意事項告訴侍女,接著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此時,她卻突然聞到了一股清冽的荷葉香,緊跟著是東凌孤雲難掩擔心與焦急的聲音:「端木幽凝,母妃情況如何?!」
端木幽凝咬牙保持著表面的平靜,斂衽作禮:「湛王暫時可以放心,娘娘傷勢雖重,卻無性命之憂,只需小心靜養即……」
後面的「可」字尚未出口,她卻突然有些驚訝地愣住了。東凌孤雲一向喜歡白衣,渾身上下一絲雜色都沒有,乾淨得不染纖塵。然而今日,他身上雖然也沒有雜色,穿的卻並非白衣,而是一身純黑!若不是樣式依然是皇子所穿的長袍,只怕極容易令人認為他穿的是夜行衣吧?
端木幽凝一直以為最適合東凌孤雲的就是白色,然而今日她才發現,原來東凌孤雲一身純黑之時同樣俊美得令人移不開視線……
聽到她的話,東凌孤雲輕輕吐出一口氣,顯然對她的醫術十分信任,她既然說沒事,那就是沒事了。
點了點頭,他邁步向里走:「我去看看母妃,一會兒送你回鎮國公府。」
「不必……」
兩個字出口,東凌孤雲已經進了內室。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她突然發現東凌孤雲走路之時右腿似乎有些異常,仿佛正在忍受某種痛苦。
皺了皺眉,她已聯想到某種緣由,登時一咬牙說道:「肖護衛!」
「是!」肖展飛立刻上前幾步,滿臉微笑,「七小姐有何吩咐?」
端木幽凝回頭看著他,似乎十分生氣:「之前我留給湛王的復顏膏,他不曾按時使用是不是?」
肖展飛臉上的笑容變成了苦笑:「這……是,那日七小姐走後,我便將復顏膏撿了回去,讓王爺用。可是王爺卻命我收了起來,說他用不著……」
端木幽凝越發惱怒:這人!怎麼這麼絕?!腿是他自己的,用得著為了跟她賭氣而如此不在乎嗎?他腿上壞死的外殼剛剛脫落,新生的肌膚太過嬌嫩,必須極為小心地護理才能度過最初的不適期。
她留下的復顏膏其實就相當於一種保護膜,只要將其塗在新生的肌膚上,便不容易因為乾燥等原因而裂開,且有防水的功效。只要連用半個月,以後便百無禁忌了!
可是這復顏膏東凌孤雲根本就沒用,照此看來,他腿上的肌膚必定裂開了不少血口,這種口子雖然細小,不會造成生命危險,但卻疼得鑽心,根本非普通人所能忍受,否則東凌孤雲方才走路的時候怎會那麼彆扭?
「我說今日他怎麼忽然換了白衣,」想像著他承受的痛苦,端木幽凝越發咬牙切齒,「想必是因為腿上裂了口子,換上黑衣好掩飾滲出的血跡吧?」
「那只是其一,」肖展飛一時沒有多想,嘴快地接了下去,「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祭……」
一個「祭」字出口,肖展飛立刻反應過來,不由猛的閉住了嘴,好不後怕:好險,差一點就惹下彌天大禍……
端木幽凝其實並不曾聽得十分清楚,不由狐疑地轉頭看他:「祭?祭什麼?」
肖展飛盡力壓制著額頭的冷汗,故意哈哈一笑:「沒,沒什麼,我就是想說,七小姐你……你能不能勸勸王爺,讓他乖乖用藥?這幾日他走路都是瘸的,這是瞧見你了才硬撐的……」
端木幽凝冷笑:「腿是他自己的,你都勸不了,我哪來那麼大的本事?瘸著吧,等他疼得受不住了,自然會用的。」
肖展飛無比失望,眉毛眼睛都擠到了一塊兒:「我看玄。七小姐您不知道,王爺性子絕著呢!他說不用就是不用,除非您能去勸勸他。」
端木幽凝沉默,肖展飛也不敢再隨便開口,心中卻期盼著她能回心轉意,不要再讓東凌孤雲受那樣的折磨……
幾步竄入內室,東凌孤雲顧不得行禮便撲到床前,聲音有些發緊:「母妃,你覺得怎樣?」
「我沒事,不必擔心,」閔心柔笑了笑,精神頭兒倒還不錯,「雲兒,還不快見過父皇?事兒再大都好,禮數不可廢……」
「免了免了!」東陵洛曦揮了揮手,倒是沒有責怪之意,可是當他轉頭看到東凌孤雲的一身黑衣,臉上登時浮現出不悅之色,「雲兒你……你還是忘不了那個女人嗎?為了她,居然如此記恨父皇?」
東凌孤雲抿了抿唇,臉色漸漸變得有些蒼白:「兒臣不敢,兒臣只是……在每年的這一日為他略盡一點心意罷了,別無他意。橫豎人都不在了,兒臣還能怎樣?」
東陵洛曦聞言,神情略見緩和:「朕當日那樣做也是為了你好,你要體諒父皇才是。」
東凌孤雲點頭:「是,兒臣明白。」
東陵洛曦,你說的「她」與我說的「他」絕對不是同一個人,只可惜如今你還不配知道!
見他如此聽話,東陵洛曦也就不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柔兒,你還不曾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人傷了你?又為何要傷你?」
「一名蒙著面的黑衣人,臣妾也不知道他是誰,」閔心柔聲音微弱地回答,眼底深處卻閃爍著一抹不易為人覺察的冷漠,「不過他倒是告訴臣妾為何要殺臣妾了!」
「哦?」東陵洛曦迫不及待,「那你快說,為什麼?」
閔心柔似乎微微冷笑了一聲:「他一闖進來,便罵臣妾寡廉鮮恥、不守婦道、不但失貞於人,而且背棄先皇,為貪圖富貴……」
「夠了!」東陵洛曦早已變了臉色,終於忍不住一聲大喝,「原來是那些餘孽在作祟!可惡!朕早就知道,斬草不除根,必定後患無窮!如今他們居然殺到宮裡來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