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陌路向北（二十一）

  雖然簡年表面冷靜自持，其實內心已經有波潮翻滾了。

  在路辰北提到聶正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

  路辰北沒有想到簡年會突然有這麼一問，他怔愣的望著簡年，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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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我是路家的孩子麼？」簡年有些嘲弄的笑了笑，「他這麼說，你們也信？」

  「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做個dna……」

  「no！我不願意。」

  路辰北剛剛開個頭，就被簡年直接否決了。

  「為什麼？」

  「為什麼？」簡年同樣丟給他一個問題，「我為什麼要做這個？你們路家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爸他時間不多了……」

  「路辰北，那是你爸。」簡年一句話，斷了路辰北之前所有設想，「我是簡年，不是你們認為的誰誰誰。」

  「可是，如果真象就是如此，你不會覺得遺憾嗎？」他依然不想放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沒有家人，我是聶正庭從孤兒院抱回去的，這就是我的人生。」簡年漫不經心的說著，可是路辰北還是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一絲苦澀。

  「簡年，我沒有立場逼你做任何決定，但是我有義務告訴你，當年聶正庭為了報復我爸，抱走了那個孩子，這些年來，我爸一直在找他，他可能熬不過今晚了，如果在離世之前見不到那個孩子，這將會是我爸一生中唯一的遺憾。當然，死了的人一了百了，可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被這種遺憾折磨，我希望你將來不會後悔。」

  路辰北說完，深深看了簡年一眼，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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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手術後，老爺子一直處在半清醒半昏迷的狀態之中，蘭舒趕到t市後，也只能在病房外等著。

  清晨，老爺子的病房裡傳出一陣緊急的鈴聲。

  一直守在外面的眾人立即緊張的站起身，沖向了病房門口。

  從機場回來後，路辰北就一直留在病房裡陪著父親。

  就在剛剛，監控著父親心跳的儀器突然發出了異樣的聲音，他緊急按向了呼叫鈴。

  很快，凌逸修帶著一眾醫生進了病房，進行急救。

  所有人都被擋在了門外。

  熬了*，大家的臉上都掛滿了疲倦，此刻更是擔心。

  安陌看了一眼情緒低落的路辰北，悄悄的靠了過去。

  「那個……簡……他還沒到嗎？」她記得他有去機場，為什麼一個人回來了？

  「……他可能有事，暫時過不來了。」

  「啊？！」安陌皺了皺眉，臉色有些不好。

  她的心裡，不禁有些責怪起簡年來。明明說好要過來的，怎麼突然就有事了？

  「那……要不要我在給他打個電話？」看著路辰北的模樣，安陌很想幫幫他。

  「不用了，他如果能想明白了，會自己過來，否則……你打他電話也沒有用。」

  聽著路辰北這番話，安陌覺得自己一頭霧水，不知道簡年跟他之間，有什麼聯繫。

  最後，也只好作罷。

  一陣急救後，終於再一次從死神手裡搶回了一些時間。

  凌逸修出來後說老爺子想見大家。

  醫生護士都離開後，老爺子的病*前站滿了人。

  路辰北帶著蘭舒守在*左邊，陌玉琴和路浩南守在*右邊，安陌和許琴因為身份尷尬，默默的站在*尾。

  人都到齊了，只差簡年。

  老爺子的氣息很虛弱，一直閉著眼。

  路辰北伏下身子在父親耳邊親聲喚著他。

  「爸？我們都來了，爸，您聽得到嗎？」

  老爺子沉重的眼皮顫了顫，緩緩的張開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路辰北，餘光掃向了蘭舒，眼底划過一抹安慰。

  隨即，他又望向了路浩南，再對上兒子依然冷冷的表情時，神色黯然的眸底划過濃濃的疼愛和愧悔。

  最後的目光落到了安陌和許琴身上。

  「安……丫頭……」老爺子虛弱的開口，顫抖的伸出了手。

  安陌愣住了，呆呆的望著病*上那個虛弱的老人，眼眶突然潮潮的。

  「陌陌……」路辰北帶著祈求的目光望著她。

  安陌猶豫了一會，朝著*邊走去。

  老爺子激動的一把抓住了安陌的手，不禁老淚縱橫。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的心裡塞塞的難受。

  「安……丫頭，爺……爺對不起你們……」老爺子說著，眼角又滑出一抹淚水，「當年是爺爺不對……爺爺害了所有人……」

  心頭的那份愧疚太過沉重，老爺子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涌。

  這些年來，大兒子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兒媳也是一樣，大好的年華就這麼耗盡。大孫子得不到父親，性格極端，如今躺在病*，連他最後一程也送不了。

  安陌這丫頭也是流落在外這麼多年，吃盡苦頭。

  連小北那孩子，也落得那般慘澹的下場。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啊！

  安陌被老爺子抓著，也忍不住默默的流淚。

  「玉琴……」老爺子看了看站在邊滿臉委屈的陌玉琴，搖了搖頭，「其實……早該讓你走的……浩南他真不是……你的良人……別在委屈自己了……」

  陌玉琴滿心的委屈隨著老爺子這番話，如同決堤的江水，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失聲痛哭起來。

  「爸，您別說了，您別在說了，我聽您的，都聽您的。」

  這麼多年了，她早該醒了。

  

  她們母女現在也回來了，她不走也得走了，不是麼？

  「浩南——」這一聲低喚，滿含著歉意，他朝著兒子伸出另一隻手。

  一直都是冷冷表情的路浩南心裡百般滋味，無從表達。

  這些年來，他真是很恨父親，特別是在知道玉婉給他生了個女兒，還愛上了自己的弟弟時候，那種恨意幾乎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發誓不會原諒他的。

  可是，一轉眼，他就如同油盡的燈，即將永遠的離開他，那種鈍鈍的痛感，來得是那麼的清晰。

  無論他做了什麼，他依然是他的父親，無法抹去骨肉親情。

  看著他即將垂幕，他還是很難過，很難過。

  只是習慣冷漠的他，不知道如何表達。

  看著那些瘦骨嶙峋顫抖的手，他的眼眶也濕了。

  「大哥——」路辰北難過的看著他。

  他最終握住了父親的手。

  「浩南……還能聽到你叫我一聲爸嗎？」

  一直強忍著的路浩南眼眶一熱，倔強的沉默著，哽咽著說不出一個字來。

  老爺子沉沉嘆了一聲，將安陌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中，看了一眼站在*尾的許琴，「……咱們欠了安丫頭和她媽媽太多了……好好照顧她們母女倆……」

  路浩南一愣，緊咬著牙，硬生生把那些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吞回了肚子裡。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們的，等小飛醒來，我讓他來看您。」雖然語氣依然冷硬，可是，老爺子終於開心的笑了。

  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路辰北的身上，又看了看一臉緊張的蘭舒，倍感欣慰。

  「我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有件事情……在我走之前……必須要告訴……」可能是剛剛說得有些多，情緒也有些激動，老爺子的氣息有些喘起來。

  「路老，您別說了，先休息一會吧。」蘭舒難過又緊張，有些不敢面對即將揭開的這一切。

  她不知道辰北知道了這個真象，會不會怪她當年不要他？

  「……不……」老爺子搖搖頭，吃力的開口道，「在不說……我怕沒機會了……」

  這個所謂的秘密讓大家都有些訝然，只有路辰北淡然著。

  「其實……其實辰北……不是我親生的……」老爺子斷斷續續的說完，除了路辰北和蘭舒，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辰北的親生父親……是一名優秀的特警，在一次出任務時，因公殉職。」老爺子說的時候，依然一臉的婉惜，「當時，蘭舒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

  話說到此處，大家在驚訝之餘，頓時明白，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刻，蘭舒為作一個外人，會出現在病房了。

  路辰北怔住了。

  雖然他有過質疑父親找蘭姨來的目的，可是，想到也許是跟郁青媽媽有關，也許是有事情要交待，沒想到，居然跟自己的身世有關。

  「爸？」路辰北不敢相信的看著父親，又看看身邊的蘭姨。

  蘭舒早已經淚流滿面。

  「這怎麼可能？那小北……真正的小北去哪了？」路浩南難過著，一臉的震驚。當初媽媽就是在生小北的時候，難產去世的，現在突然告訴他，辰北不是他弟弟？這怎麼可能？

  「辰北……爸的時間不多了……事後……你替爸爸告訴他們真象吧……」老爺子的氣息明顯的急促起來。

  路辰北難過的緊抿著唇，努力的克制著自己悲傷的情緒，握著拳頭的手卻顫抖得厲害。

  「爸，你要撐住，在等一會……也許……」路辰北咽哽著，矛盾痛苦極了。

  他是多麼想告訴父親，小北沒有死？

  可是，他又怕簡年不肯面對，讓父親更加失望。

  「我看到……你們的媽媽了……她在叫我……她在叫我……」老爺子的神智已經有些模糊，臘黃的臉上帶著一抹苦笑，喃喃開口道，「我沒臉見她啊……我沒有照顧好小北……」

  這一刻，路辰北滿心的悲痛再也克制不住了。

  「爸？爸！小北他沒死，他沒有死，他在那場爆炸中活下來了，您在撐一會，我讓他來見您，您一定要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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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工作好忙，我還在加班，這還是昨晚熬夜寫了二千，現在補了一點字，原本理想的狀態是元旦前完結的，但是看今天這個工作狀態，也許會推遲幾天，親們理解一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