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陌路向北（九）

  當年的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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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經也是藍劍特戰隊的一員，他們曾經也是同穿一條褲子好的兄弟，可是這一切，都隨著那一場維和戰爭而被徹底改寫。

  這些年來，聶正庭心中滿滿的恨意，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

  他憤怒的瞪著路衛國，恨不得要將他折吃入腹。

  「路衛國，從懸崖下爬出來的那一刻，我聶正庭就發誓，這輩子一定要讓你嘗盡各種絕望的滋味。」

  「正庭，你聽我說，當年我真的有回去找過你們，可是根本沒有見到你們的身影。我已經為你們已經安全撤離了……」

  在他看來，如果陣亡，現場肯定會遺留下他們的殘體。

  「你以為？你憑什麼以為？你忘記你讓我跟劉勇單槍匹馬的拖住那小支隊伍的時候，說過什麼嗎？你讓我們堅持住，你說你一定會回帶著大部隊回來救我們……」

  「哈哈，我和劉勇他媽的就是兩傻，居然真的相信你還會回來？你知道我們當時有多麼慘嗎？為了護著我，劉勇身中三槍，身上的血染了一路。你知道當時，我們所有的子彈打完之後，苦苦等著你來救我們時那種心情嗎？」

  「你知道我和劉勇被他們逼入絕境時，為了不被活捉咬牙從懸崖上跳下去時，還心存著對你的幻想嗎？可是你都做了什麼？在我們與死亡相搏等著你回來時，你居然帶著部隊撤離了？你居然丟下了我們？」

  聶正庭咆哮著用力的捶打著輪椅的扶手，仿佛又陷入了當年那樣的境地，他渾身都開始顫抖。

  路衛國的臉色青白，眸子裡滿是愧疚和心痛。

  「我是有苦衷的，當時敵方的援軍已經逼近，我接到上頭指令要火速撤離那片戰亂區，做為一個軍人，我沒有選擇，我必須要為那五十多名隊員的生命安全負責……」

  當時，他的確有潛回亂戰現場，卻沒發現他們，也沒有發現屍體，所以他以為他們應該是逃離了，在加上軍令和那麼多人的生命都在他手上，他沒有辦法只顧兄弟耽，而將那麼多的人的生命安全陷入險境。

  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他只好帶著其它的隊員撤了回來。

  「那你不需要為你的兄弟負責嗎？我跟劉勇不是你的隊員嗎？憑什麼我們就要被犧牲掉？就憑什麼我們傻？我們就要被自己的戰友，被自己的好大哥拋棄掉？」

  「……」

  「劉勇被摔斷的肋骨刺破了肺葉，嘴裡鼻腔里都是血，無法說話，只是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期待望著遠方，我的下半身也完全沒有了知覺，卻趴在他邊還在不停的安慰他，我說衛國一定回來救我們的，讓他挺住。可是我們等了那麼久……」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我面前慢慢死去……」聶正庭哽咽起來，整個身體裡都浸染著悲傷。

  路衛國從來沒有想過，當初的真象會是這樣？

  他把自己的兄弟丟在那裡，絕望的等死？

  心口絞痛得讓他幾乎直不起腰，他佝僂著腰身，只覺得滿臉的涼意，淚水無聲的爬滿了他的臉頰。

  「路衛國，你用你兄弟的兩條命換了你光榮的軍功和無限的榮耀，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劉勇的命和我這雙腿換來的，你現在還要說這是誤會嗎？」

  「對不起……對不起……」路衛國痛苦跌在地上，深深的懺悔著。

  「你的對不起留著跟劉勇說吧，我不需要。」聶正庭說著指了指他面前的那個石碑，殘忍的開口道，「你知道嗎？等我爬出那個山谷找人去將他的遺體運回國時，他已經被野獸啃得只剩殘骨。」

  路衛國猛地抬起了頭望去，空白無名的石碑上只留了一句話，兄弟一路走好！

  看著兄弟兩個字，他的心，再一次被撕裂！

  他跪向了石碑，沉沉的磕著頭，每一下都帶著血漬和深深的愧疚。

  如果當初他將其它隊員帶著撤離到安全地方後，能再回頭去找他們，也許今天就不會這樣一個結局。

  「這輩子，我和劉勇都不會願諒你。」

  「勇子，正庭，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會是這樣，我……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路衛國老淚縱橫的搖著頭，額頭上的鮮血順著眉角流下，顯得十分猙獰。

  聶正庭卻是一臉冷漠，絲毫不為所動。

  「路衛國，當初你害得我失去了雙腿和好兄弟，如今，你兒子又害我失去了這三十年奮鬥所擁有的一切，新仇舊恨，我們今天就做個了斷——」

  「正庭你想怎麼報復我，我都沒有半句怨言，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我求你放過他們。」

  「哈哈，無辜？再無辜有我和劉勇無辜？有嗎？」

  「我求你了，正庭，你放過浩南吧？他什麼都不知道……還有小北，你可以不可以讓我見見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是嗎？」聶正庭輕屑的看了他一眼，可眸光里閃動的精光分明就是在等他這句話。

  「只要你放過浩南和小北，就算要我這條老命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哼，你這條命自會有上天來收拾。」

  死是太過容易的事情，我要你一輩子活在愧疚和悔恨之中，我還要讓你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之痛，我還沒有告訴你，你的親兒子弄死了你的親孫子，怎麼會這麼容易讓你死？

  「拜你的好兒子所賜，我現在成了頭號通緝犯，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坐著輪椅過著東躲西臧的日子，你欠我的夠多了，我現在只要你給我準備好三千萬現金，幫我離開中國。」

  「……」路衛國沉默了片刻，有些為難，「別說我現在已經退下來了，就是當職的時候，我也不是隨便就能出國的，這你應該是知道。」

  「辦不到嗎？辦不到的話，你就等著給你現在唯一的兒子收屍吧！」聶正庭不願與他多說，自己推著輪椅就在離開，路衛國立即抓住了他的輪椅。

  「你別走，求求你告訴我，小北他……」

  「等你把我的要求做到了，我離開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他的下落。」

  「真的嗎？」

  「你以為我聶正庭跟你一樣，是個言而無信卑鄙的小人嗎？」他譏諷的冷哼一聲。

  路衛國抓著他輪椅的手緩緩鬆了下來，「我知道你恨我，也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傷害浩南？算我求你？」

  

  聶正庭冷笑一聲，沒有在說一句話，只是朝著黑暗中拍了兩下，二名黑衣男子立即現身，推著他的輪椅快速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路衛國跪在原地，久久沒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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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西山回來的路上，路辰北開著車，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剛剛他所聽到的那些事情，信息量真的太大了，他一時完全沒有辦法消化。

  父親在他的心裡，從來都是高大而值得崇敬的，卻沒有想到，他也有過那樣不堪的過去，父親當初那樣的做法，連自己都無法接受和贊同。

  他震驚的同時，不禁有些失望。

  而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父親口中那個小北？

  那個小北到底是誰？父親為什麼要見他？

  他又為什麼會跟自己小時候的乳名一樣？

  為什麼聶正庭會說大哥是父親唯一的兒子？

  那自己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時間，他腦子被各種質疑的聲音塞是滿滿的，看到父親那麼傷心的跪在那裡，他突然不敢上前，更不敢去面對那些被隱瞞的迷底。

  在聶正庭離開後，他選擇了匆匆逃離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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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陌在媽媽睡著後，失眠了。

  哪怕她現在住在客房，可是，在這棟房子裡留下的記憶就像潮水一樣湧起，幾乎要將她淹沒。

  那些甜蜜的記憶和如今路辰北的冷漠無情宛如兩把利刃，左一刀右一萬，將她夾在中間，傷得體無完膚。

  冷熱的交替讓她不甘心的同時，又深深的無力，被折磨得快要瘋掉了。

  突然，安靜得幾乎能聽到心跳的空間裡，傳來了微弱的動靜，安陌驚得一下子從*上坐了起來。

  她覺得，路辰北是不可能會這個時間回到這裡了，難到是進了小偷？

  安陌身上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她擔心的看了媽媽一眼，悄悄下了*，在房裡搜索著任何可以做為武器的東西。

  看到書桌上放著的那個水晶獎盃時，她緊緊拽在了手裡，悄悄的躲在了房門後。

  好一會，屋外好像又沒有了動靜，安陌滿手是汗，正準備放下手中東西，她所住的這間房的門把突然動了起來，安陌的頭皮一陣發麻，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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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工作好忙，所以只能回來碼字，更晚了，留言也沒有時間回復，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