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章：安陌，我是認真的

  安陌走到臥室門口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一轉身，差點撞到路辰北身上。

  他靠得那麼近，陽剛的男性氣息只往她鼻腔里灌，仿佛要在她的心裡紮根似的，惹得她心微微一顫，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跟著我幹嘛？」

  「你是準備去換衣服跟我一起跑步，還是準備繼續睡覺？」

  「你管我？」她哪想跑什麼步？都要困死了。

  「如果你不願意跟我一起晨跑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跟著你一起補個覺吧。」某人十分無賴，還一臉的理所當然。

  其實昨天*，他也幾乎沒有睡著，才會這麼一大早就跑來騷擾她。

  憋了這麼久，再嘗過她滋味後，他更是無法獨自入眠。

  免強自己忍了一天不去找她，可經過*的折磨之後，他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你如果不想被趕出去，就去客廳里呆著，別跟著我。」說著，十分不客氣的當著他的面甩上了門。

  

  路辰北摸了摸鼻子，沒有半點的不悅，反而一張臉上溢滿了笑容。

  他很清晰的感覺到了安陌的變化。

  雖然好像對自己很兇，可是，明顯的，她對自己不在保持刻意距離。

  人也只有在自己的親近的人面前，不設防的時候，才會那樣隨意的表現自己的情緒。

  安陌原本以為自己被他這麼一鬧會睡不著了，沒想到，躺到*上後，那煩燥的情緒居然傾刻間煙消雲散了，想著自己剛剛關門甩了他一鼻子灰，心情也莫名愉悅起來。

  等她補了一覺起來，門縫裡飄來了飯菜的香味。

  她揉著微腫的眼打開了房門。

  客廳里，那個高大的身影圍著她那條小格子圍裙，正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

  那樣子特別的滑稽，安陌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還好意思笑，都幾點了？趕緊去洗臉準備吃飯。」路辰北佯裝不悅的瞪了她一眼。

  「哦！」安陌十分聽話的扭頭回了房。

  對著鏡子刷牙時，她突然發現鏡子裡那個女人，正咧著滿是泡泡的嘴笑著，笑容里，有著一抹讓她訝異的甜蜜，她不禁愣住了。

  吃過午飯，安陌主動把碗筷收拾了，當她從廚房出來看到路辰北半躺在沙發上翻看著一些財經節目。

  「你還不走的嗎？我下午要出去了。」她擦了擦手走到了沙發旁邊。

  路辰北伸手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穩妥妥的抱住了她的腰，「你要去哪？」

  安陌的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放鬆下來。

  路辰北對她的觸碰似乎越來越自然，而她也越來越習慣，特別是發現他就是當年那個送她絲帕的男人後，她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我要去西郊。」

  「你要去看你媽媽？」路辰北突然眉峰一挑。

  「你怎麼知道？」安陌疑惑的望著他，她記得自己並沒有跟他講過她媽媽的事情。

  「我……看過你的資料。」

  路辰北決定跟她坦白，因為逸修跟他聯繫過了，她媽媽的情況被他的主治醫生控制得很好，所以，有恢復的可能，他希望安陌能配合他，爭取能讓她媽媽早點好起來。

  「你調查我？」安陌臉色一沉，蹭的一起從他懷裡站了起來。

  「你先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好嗎？」路辰北解釋著，再次將她扣在了自己懷裡，「我承認我這麼做不對，但是我也是關心你，想多了解你一些。」

  「……」安陌臉色還是不太好，可是卻沒有掙扎，默默看著他，等著聽他解釋。

  「至從上次聽到你講電話後，我就猜測你媽媽的身體可能不太好。」路辰北想了想，還是覺得這樣說，安陌可能容易接受一些，「所以我才派人去調查了一下。」

  安陌繃著身子，手下意識的緊握著。

  媽媽的身體，是她心頭的硬傷。

  「了解了你媽媽的病情後，我很想幫你。你也見過凌逸修，他這是方面的權威，也遇到過不少像你媽媽的病例，我想請他接手治療你媽媽的病，你看怎麼樣？」

  「去療養院給我媽媽做檢查的人，是你安排的？」

  安陌想起了聶醫生昨天說的話，頓時有些明白。

  心裡，默默的湧出了一股感動的情緒。

  「你知道了？」路辰北也有些驚訝，他明明附吩過，在沒有什麼效果之前，先不要讓安陌知道的。

  「我媽媽的主治醫生，昨天給我打電話了。」安陌終於放心了。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在知道是路辰北安排人去給媽媽做檢查時，她莫名的就安心了。

  她對他，很信任。

  「那你今天準備去西郊就是為了這件事？」

  「嗯！」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逸修安排的人，我也認識，我也想去看看你媽媽。」路辰北自告奮勇。

  「有什麼好看的，我媽現在根本不認識任何人，她連我都不認識了。」安陌垂下了眸子，情緒有些低落。

  看著安陌周身散發出來的憂傷，路辰北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那可不一定，未末的女婿，她肯定會記住的。」路辰北十分篤定的說著，狡黠的目光里透著一絲試探。

  安陌一怔，猛然望向路辰北。

  他在說什麼？

  什麼末來女婿？

  「幹什麼這麼看我？」路辰北挑起她的下巴，低沉的嗓音里透著一絲戲謔和*溺。

  她那錯愕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

  「……」安陌怔怔的望著他，眼神有些迷離。

  路辰北突然捧起了她的臉，深凝著她，一字一句，無比正色。

  「安陌，我是認真的。」

  安陌近距離的望著他深沉的眸子，突然覺得鼻子裡有股酸酸的澀意，下意識的搖著頭，「路辰北，我……」

  「你先不要拒絕，好嗎？」路辰北伸手輕輕的撫在她的唇上，「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你突然就扎在我的心裡，三十多年來，我第一次感覺到了牽掛一個人的滋味，也許你並不相信。到我這個年紀，我不可沒經歷過女人，但是，唯一讓我想真正組建一個家的，只有你。」

  一個家？

  這個字眼太溫暖了。

  從來懂事以來，她就不存真正擁有過一個完整的家。

  只有她跟媽媽倆的相依為命，永遠都是殘缺的。

  不得不說，路辰北這一次的出擊，真的很致命。

  她所渴望的，他正好願意給她。

  路辰北看著安陌微紅的眼圈，知道自己這番話，擊中了她心底最脆弱的一塊。

  「安陌，不是玩玩而已，更不是遊戲，我是真的想要跟你過一輩子的。」他這番話也是發自內心的。

  被老爺子逼婚那麼久，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也許大哥的婚姻給了他太多陰影，可是，他相信，有愛的結合，應該是幸福的。

  「路辰北，我現在很亂，我想一個人呆會。」

  安陌不敢看他，眼神有些閃躲，她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這麼多，整個人都有些亂。

  「我可以等你想明白，但是不能讓你一個人呆著，因為，沒有我的幫助，你會想不清楚。」路辰北輕笑著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霸道的開口，「給你三秒鐘，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字，好！」

  「沒你這麼強迫人的。」安陌想掙扎開來，可面對他霸道的溫柔，她全然無力抗拒。

  路辰北越發無賴的將手臂收緊，低頭抵著她的額頭深深吸了一口聲，黯聲道，「也沒你這麼能折磨人的。」

  他想她，想得身體都疼了。

  安陌的身體一僵，臉蹭的一下紅了。

  因為她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的小兄弟正鬥志昂揚的叫囂著，又氣又羞的嬌罵了一聲，「臭*！」

  「呵呵！」

  安陌的反應讓路辰北十分開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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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安陌還是扭不過路辰北的糾纏，默認了他跟自己一起去了西郊。

  她說不清楚，自己這次讓他隨行，心裡都期待著什麼。

  但她的確有想讓媽媽看看路辰北的心思。

  到達療養院時，聶齊生已經早早候在了門口，因為，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安陌了，他等待的心情有些急切。

  看到安陌下車時，他立即揚起了一抹欣喜的笑，可是看到隨後下車，跟在她身後的路辰北時，臉色立即滯住了，清溫的眸子裡，有一閃而過的冷意。

  「小陌。」頓滯了片刻，聶齊生還是迎了去上，目光卻直接無視了她身後的路辰北。

  「聶醫生？」安陌沒想到聶齊生會到門口等她。

  看到他時，安陌微微有些心虛。

  「小陌，怎麼都不等我呢？」路辰北很快跟上來，親呢的牽住了她的手，目光卻挑釁的望向了聶齊生。

  他的掌心很溫暖，她不安的心很快便沉澱下來。

  路辰北是記得這張臉，第一次，他跟蹤安陌手機信號來到這裡時，看到的那個對安陌溫情脈脈的男人就是他。

  「這位是聶醫生吧？」路辰北輕笑詢問。

  「是的，我是小陌媽媽的主治醫生。」

  聶齊生溫和清徹的嗓音帶著淡淡的笑意，可是路辰北卻覺得，他的笑意根本未達眼底。

  「我聽逸修說你把伯母照顧得很好，我替陌陌謝謝你了。」

  「逸修？凌逸修？」聶齊生聽到這個名字，臉上有明顯驚訝的神色。

  「是，逸修是我的朋友，伯母的病我拜託過他，想必是已經有人過來幫伯母檢查過身體了吧？」

  

  「沒錯，他們很專業，而且有很明顯好轉的效果。」在這個專業的領域，聶齊生的確是自嘆不如的。

  「還是聶醫生之前用心的治療起了一定的作用，伯母的身體機能恢復得很不錯。」路辰北沒有吝嗇讚揚聶齊生，要某種程度，他是感激他的，因為這是路家欠下的債。

  「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他根本不需要路辰北的肯定，他做這些一是職業道德，二是因為安陌。

  兩個男人的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意，溝通也似乎十分融洽，可是，在彼此的眼底，都能感受到對方傳遞出來的防備的敵意。

  「我想先去看看我媽媽。」安陌幽幽的開口，終結了這一場不動聲色的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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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天氣不錯，院子裡陽光很好，因為聶齊生的特殊關注，許琴被照顧得很好。

  剛剛午睡起來，護工正推著她在院子裡曬太陽。

  路辰北看著目光呆滯面色憔悴的許琴，心裡湧起了深深的內疚，如果七年前沒有發生那場車禍，安陌這些年來也不用過得這麼辛苦。

  安陌看著媽媽，眼眶都有些濕潤了，咽下了喉頭的酸澀，她朝媽媽走了過去。

  路辰北沒有跟著過去，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他想，她一定有很多話想要跟她媽媽說。

  他願意給她一個機會，將那些苦澀全部肆放出來。

  「媽媽？我是陌陌，我來看你了。」安陌蹲在媽媽身邊，握著媽媽的手。

  許琴漠然的望著前面，沒有一絲反應，安陌有些難過。

  「對不起媽媽，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所以我一直沒有來看你，你會不會怪我？」安陌將媽媽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撫摸著，將頭枕在了她的腿上。

  「聶醫生說你這段時間很乖，恢復得很好，他說你很快就會好起來，是不是真的？」

  「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除了你我也不知道還可以跟誰說。」安陌說著，目光突然放空，仿佛望向了很遠的遠方，「媽媽，你知道嗎？文清他……他走了，他曾說要帶我一起離開的，可是他騙了我。」

  「我知道——他永遠也不會在再回來了。」

  晶瑩的淚水，突然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

  她將頭埋在了媽媽的息膝蓋上，有些難過的默默流著淚。

  路辰北遠遠的看著她，很心疼，可是，他知道，此刻他幫不了她，誰也幫不了她。

  過了很久，安陌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她推著媽媽走到了一旁邊的石桌旁坐了下來，細心的替媽媽修剪著指甲。

  路辰北帶著一行人走了過來。

  「陌陌，這是逸修的助理小雷。」

  「雷醫生？」安陌連忙站了起來，臉上有一抹小心翼翼的期待。

  「安小姐。」為首的男人朝安陌淡淡點了一下頭，目光就落在了安陌媽媽許琴身上，「關於你媽媽的病情，我想跟你聊聊。」

  「好的。」安陌有點小緊張，有些無措。

  路辰北連忙握住了她的手，拍了拍她肩示意她不要緊張。

  「你媽媽這些年來的病歷資料我跟凌醫生已經研究過了，恢復的機率也不是沒有，但是……」

  「但是怎麼樣？」安陌有些著急。

  「但是必需做開顱手術。」

  「開顱？」安陌一下子愣住了，眼底全是驚駭擔心的神色。

  這兩個字，只是聽著都能讓人心驚膽顫的，安陌幾乎不敢想像媽媽要經歷這個。

  「安小陌，你別激動，我們根據凌醫生的方案，做了幾期的保守治療，效果還不錯，所以我們才提出這個方案，但是你應該知道，任何手術都會有風險，我們只能把風險儘量降低，可是這個決定，還是要得到你們家屬的同意才行。」

  「一定要做這個手術嗎？」安陌不想讓媽媽冒這個風險。

  「當年的車禍，她後腦有一塊淤血，因為所在的位置很特殊，一直沒有辦法取出來，這塊淤血現在鈣化，嚴重壓迫到了她的腦神經，但暫時並沒有對她的生命造成危脅。是不是一定要做這個手術，這個要看你對你媽媽的期望值有多高。」

  也就是說，如果你願意看著你媽媽就這樣子，那也不用冒這個風險，可是，如果你希望她能真正的好起來，那你也要做好承擔風險的準備。

  「那這個手術的成功率是多少？」安陌的聲音有些發抖。

  「大概一半一半吧。」這是小雷的保守估計，「如果凌醫生來說的話，估計能在高出一層。」

  最好的可能，也才六成把握？

  安陌猶豫了，那四成的風險，如果一旦失敗，她能承受得住嗎？

  她的心裡好亂。

  「其實你母親現在的狀態還不錯，暫時不會擔心有生命危險，也是一定要現在立即動手術，你可以先好好考慮下，我明天會回t市，把檢查的一些情況再跟凌醫生匯報一下，我們會跟蹤關注你母親的情況，看能不能想到其它更好的辦法。」

  雷醫生說完，路辰北示意他先離開。

  這個決擇不是件小事，安陌需要時間好好消化。

  醫生離開後，路辰北輕拍著安陌的後背，安撫她坐了下來。

  「你先別著急，逸修也許會想出更好的辦法，我們先看看你媽媽最近的反應在說吧。」

  安陌有些六神無主了，望向了路辰北無助的開口，「凌醫生真能治好我媽媽？」

  「你應該相信他，也要相信媽媽是堅強的，只要我們不放棄，她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路辰北寬慰著她的心。

  安陌木然的點了點頭，有些疲倦的靠在了路辰北肩頭，這一刻，她那顆無助的心只能攀附著他了。

  路辰北看著安媽媽那張木無表情的臉，很是心酸。

  真的很心疼安陌。

  看著自己的最親近人變成這個樣，那該多心痛？

  這些年，她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為了打破這一沉重的氣氛，路辰北突然口道，「你是不是應該跟媽媽介紹一下我？」

  安陌扭頭看了他一眼，無力的嘆息一聲，「你已經看到我媽媽的情況了，你覺得她能給你什麼反應？」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我的身份不一樣，我可是她未來的女……」

  「好啦好啦，真是怕你了。」安陌一把捂住了路辰北的嘴，四處打量了一下，生怕被人聽到似的。

  路辰北不樂意了，一把拉開她的手，「我見不得人麼？你在怕什麼？」

  「你能別鬧了嗎？」安陌很頭疼。

  明明那麼睿智的一個男人，怎麼冷不丁就會出現這種隨機隨性到讓人無語的模式？

  「那你跟媽媽介紹我。」路辰北又開始糾結。

  安陌無可奈何的蹲到了媽媽身邊，路辰北也學著安陌的樣子，蹲了下來。

  這樣的視角，路辰北更加清晰的將許琴的模樣看在了眼裡，莫名的就產生了一抹親切感。

  「媽媽，這是我的朋友路……」

  「什麼朋友？有你這麼介紹的嗎？」路辰北不滿意的打斷了安陌，自我推薦起來，「許阿姨，我叫路辰北，是陌陌的男朋友，我們在一起，您會反對嗎？」

  輪椅上的許琴在聽到路辰北這三個字時，扶在扶手上的左手食指微微顫了一下。

  安陌聽著他那聲男朋友，心裡暗誹，臉皮可真厚！

  她答應過麼？

  「你別在我媽媽面前亂說。」

  「許阿姨，我是認真的，我跟您保證，一定會好好愛她，保護她，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如果您不同意的話，您可以拒絕，如果您不吭聲，我就當您默認了？」

  真是服他了，什麼默認呀？明知道媽媽不可能有反應的。

  簡直太腹黑了。

  安陌又氣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路辰北——」

  她剛剛喊出這三個字，坐在輪椅上一直面無表情的許琴突然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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