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甘苦與共

  三人進了門，在客廳坐下。

  落遇看看邵炎，又看看陳浩淼，說：「你們誰說？一個人說，另一個人補充。」

  「什麼？」陳浩淼假裝驚訝，「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落遇笑了下，說：「那還是你先說吧。你是怎麼撞見，石悅悅勾搭邵炎的？」

  「勾——勾搭？沒有的事，你聽誰瞎說的？」陳浩淼誇張叫道。

  落遇瞥了眼邵炎。

  邵炎身子一抖，開口，說：「還是我來說吧。那次在艷陽村，你堂姐就留了我的聯繫方式。回越陽市幾天後，她說要請我吃飯。誰知她安排了一個情侶包間——吃了沒幾口，她就過來挨著我坐，動手動腳。我又不好跟女人計較，想走又被她拉扯著——幸好，哥正好也在冬索吃飯，救了我。」

  「我家和石悅悅家關係那麼差……你倒是乖，她叫你吃飯，你一個人就真去了？」落遇冷冷說。

  「不是。是這樣。那會正好我和你兩個——鬧了點彆扭。我還以為是你叫她來當說客。雖然心裡覺得有些驚訝，你怎麼會叫她——看你倆在艷陽村的互動，關係不是很親近——可是還是挺高興的。誰知會那樣。」邵炎解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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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客？」落遇冷冷笑了下，說，「你覺得我反悔了？」

  邵炎臉上一窘，說：「是我不夠懂你，高看自己了……」

  「遇遇，不是我說你；你這態度可不行。邵炎這麼好，你反悔了怎麼了？難道邵炎不值得你反悔嗎？」陳浩淼替邵炎說話。

  「我死也不會反悔！」落遇提高嗓子，說，「你知不知道，是他主動提的離婚？」

  陳浩淼大眼珠子轉了兩下，說：「什麼？！」

  落遇想起那段時光，眼圈慢慢紅了。

  陳浩淼猛地站起身，眼睛死盯著邵炎看，說：「真是你提的？」

  邵炎不自覺地跟著站起身，支吾道：「那時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操！你敢提離婚？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啊？」陳浩淼口中說著髒話，狠狠在邵炎的下巴上來了一拳。

  「要不是你們又復婚了，我真想把你往死里踹！」陳浩淼眼冒凶光，惡狠狠說。

  他氣呼呼在沙發上坐下，手握拳，重重捶了下沙發解恨。

  落遇沒料到，陳浩淼居然會動手。她趕緊過去，看邵炎的下巴，柔聲問：「沒事吧？」

  邵炎動了動下巴，默默搖了搖頭。

  「遇遇，我真是不懂你們，不懂你！」陳浩淼幽幽說，「都那樣了，你還會給他機會，跟他復婚……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看上他哪裡了？我究竟哪裡比他弱了？」

  落遇拉邵炎坐下。她坐在陳浩淼跟邵炎中間，說：「我以前不信命的。我一直覺得，是性格決定命運。」

  她沉默了會，思考著怎麼說接下去的話。

  「現在呢？你覺得他是你命中的那個人？」陳浩淼問，嘴邊全是苦澀。

  「一半一半吧……他出現的時候，正好我知道自己跟展曉白沒戲了。」落遇低低說。

  「你怎麼知道，自己跟展曉白沒戲了？那會，他還沒結婚吧？」陳浩淼問。

  「感覺。曉白對我沒那方面的想法，他只是把我單純地，當個老同學而已。」落遇回答。

  陳浩淼正想說點什麼，落遇擺了擺手，說：「我沒那麼容易死心的。我向他表白過。」

  「你？表白？」陳浩淼不信，「你跟他怎麼說的？」

  「我說，我喜歡他。」落遇回答。

  陳浩淼搖頭，說：「好像不是吧？」

  「怎麼？」落遇看他。

  「如果你說你喜歡他多年，他不會拒絕你的。他這個人心特別軟，並不是一個善於拒絕別人的人，」陳浩淼說，「你估計說的是，你以前很喜歡他，或類似的話吧？以前、曾經，獨獨不說當時。」

  「這有什麼區別？」落遇苦笑，　「他若也對我有意思，那麼聽我那麼說，肯定會有所暗示的。可是他沒有。」

  「區別大了。如果你沒有那麼說，他也許會覺得，他之後審視看你倆的關係，以後喜歡上你，也不是部可能。可是你不說當時。那他以為，你已經部喜歡他了。你倆已經錯過了。」

  「什麼意思？」落遇一愣。

  「以前你沒有遇見邵炎，他是你見過的男子中，最讓你心動的。可是後來有了邵炎，他可能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陳浩淼分析說。

  「是嗎？」落遇不信。

  「男子也會自卑的，你不知道嗎？你以為個個都像我一樣，沒臉沒皮？」陳浩淼說。

  

  落遇沉默了。

  「遇遇，你究竟喜歡了他多少年？」邵炎突然插話。

  連陳浩淼都知道，那麼，是什麼時候？

  「初一的時候吧？剛開始不那麼確定，後來越來越肯定。」落遇回答。

  「可惜了……初中——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畢業六七年，這麼說，你喜歡了他十幾年？」邵炎驚訝道。

  落遇默默點頭。

  「可惜了……」邵炎說。

  「可惜什麼？」陳浩淼說，「我喜歡一個人都三十多年了，那又如何？她還不照樣嫁給了別人？」

  邵炎笑了下，說：「哥，你還在喜歡遇遇？」

  「當然！」陳浩淼大方承認。

  落遇、邵炎俱一愣。

  「她是我妹妹，我當然喜歡她。我還會喜歡她一輩子！」陳浩淼大力拍了拍落遇的肩，看著邵炎，說，「說起來也挺怪的。我以前，其實也陰暗地盼著，你們能離婚。離了婚，遇遇就知道你也不過爾爾，天底下的男人都那樣，不過爾爾。她回過頭來，肯定會覺得，我是最好的選擇。我會待她始終如一。可是真的得知你們離婚了，我的心裡特別難受。遇遇這孩子，我是看著她長大的。她又乖又聽話，她值得更好的生活。」陳浩淼說。

  「又乖又聽話？」邵炎挑眉，說，「我怎麼不覺得？」

  落遇狠狠掐了邵炎一下。

  「哎喲！」邵炎故意大聲叫，「謀殺親夫啦！」

  「你們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遇遇？」陳浩淼問。

  「這個我知道。因為你倆是娃娃親，從小，你家和他家就在撮合你倆。你比較單純，就信了，此後情根深種。」邵炎說。

  陳浩淼搖頭，說：「原因不僅僅於此。我知道，你們也很好奇，為什麼我對有芯這麼狠心。說老實話，有芯待我是不錯的，人也賢惠。可是娶妻，當娶什麼樣的女孩，我知道。除非我真是鬼迷心竅了。不然，我肯定要為自己的一輩子負責，我得娶個，能讓我一輩子放心的。」

  「放心的？」落遇跟邵炎對視一眼，「有芯看著，也不是水性楊花的人啊。」

  「大家只聽過人只能共貧困，不能共富貴。可是有些人，卻只能共富貴，不能共貧困。有芯是後者，往哪裡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