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群情振奮

  馬嘉來到孫永康家的時候，大約是晚上八點多鐘。看完焦點訪談的孫永康正在給客廳里的綠植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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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每次都不空手，馬嘉無論到哪個領導家裡都是倍受歡迎之人。開門迎接馬嘉的孫永康的老伴兒劉淑妍，非常熱情地把他讓到了客廳。

  馬嘉說：「孫書記，好雅興，您真是個懂生活會生活的人啊。」

  「呵呵，我的愛好不多，平時也就愛釣釣魚澆澆花，雅興談不上，生活倒不是很乏味。坐，小馬。」孫永康把水壺放下，坐到了沙發上。

  馬嘉把一套「伽瑪精工」釣具放到孫永康的面前：「孫書記，您看，這套釣具怎樣？」

  孫永康的眼睛裡放著光，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與他平時用的幾百塊錢的釣具比起來簡直是玉瓦之別。

  「這可是好東西，就是太貴了，五、六千一套啊。小馬，讓你破費啦。」孫永康愛不釋手。

  馬嘉說：「看您說的。您和我還用客氣嘛？」

  孫永康說：「對對，咱們兩個之間用不著客套！小馬啊，今天上午安廣元到我辦公室去了…」

  「他去您那幹啥？」

  孫永康說——

  今天上午九點多鐘的時候，江城市市長安廣元來到了江城市市委常委、專職副書記孫永康的辦公室。

  安廣元知道在經歷過的兩任市委書記——岳盡忠和閔春暉之間，孫永康與後者的關係十分密切。可是，他不清楚孫永康在對待馬嘉的問題上，為何不因之對馬嘉開一面。孫永康竟然贊同高平的提議，要把馬嘉所有的職務都免掉。

  安廣元今天就是特意來為馬嘉求情的。

  「孫書記，你知道我和高平素來不睦，我今天是特意來向你求情的。」

  孫永康說：「安市長，你可別這麼說。你既是江城的市委副書記又是江城的市長，按位子排，你是常委里的二把手是我的領導。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就是了。」

  「孫書記，我說的是心裡話。這件事兒真得求你幫忙。」

  「安市長，有什麼事兒？」

  「孫書記，馬嘉同志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不假，但也不至於把他所有的職務都免了吧。我做為市政府的一把手，對他的工作還是很滿意的。你看，能不能再做做其他常委的工作，再召開常委會時，我提議保留馬嘉同志的公管局副局長的職務，你在旁邊敲敲邊鼓。估計這樣的話，大多數常委就會通過了。高書記雖說是一把手，但也不能搞一言堂吧。」

  安廣元在說這番話後，還強調說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的話，意思是說孫永康誰的面子不看，也應該看閔春暉的面子。畢竟，馬嘉是閔春暉帶來的。

  孫永康說：「安市長，馬嘉的事情高書記一直很關心。我之所以沒讓組織部門馬上實施操作，就是因為看在了閔書記的面子上。事緩則圓，這件事兒往後拖一拖也許會有轉機。但是，實話跟你講，確實有難度，高書記一直盯著這件事兒呢。」

  「馬嘉同志對高平一點也不薄，他怎麼能這么小肚雞腸呢？他和閔春暉有矛盾也是過去的事兒了，現在怎麼也不應該讓馬嘉同志待閔春暉受過遭報復啊！」安廣元說。

  孫永康說這個他就不清楚了，他答應安廣元說會與其他常委溝通，為馬嘉爭取的。

  ……

  ……

  孫永康講述完，對馬嘉說：「小馬，看安廣元的態度，他可真是替你著急啊。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讓我配合高平，到處宣揚要免去你所有的職務呢？」

  在召開關於以免去馬嘉職務為主要議題的常委會之前，高平首先與主管幹部的孫永康進行了溝通。離開高平的辦公室後，孫永康急急忙忙給馬嘉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高平想法的同時，還打保票說會做其他常委的工作，儘量否定高平的提議。

  一向以為對馬嘉的意圖十分了解的孫永康也沒有想到，馬嘉不僅讓他支持高平的提議，而且讓他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傳揚出去，只是別讓組織部門去具體實施就行了。孫永康問馬嘉這樣做的原因，馬嘉說，原因以後再講。得到了太多馬嘉好處的孫永康知道這裡一定有道道，便沒再多問，只遵照他說的去執行。

  今天又聽到孫永康問起這件事兒的原因，依然沒有說實話的馬嘉說：「孫書記，也沒啥。我就是想看看安廣元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同時也想知道，那些知道我將被免職的人會是什麼態度？看來還是牆頭草多啊，不說別人，就說我們單位吧，剛對我表完決心的人，態度又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呵呵。」

  孫永康說：「是啊。不過，安廣元對你是真的關心啊。從這點上看，他比高平有良心。」

  馬嘉心說，有個屁良心，都他媽一個德行！不過是都想利用我罷了，利用我？我還不一定利用誰呢。

  「孫書記，您原來就說過，高平能在基本確定安廣元為江城市委書記的情況下，取而代之，說明他後台很硬。通過這幾天與高平的接觸，您覺得他確實如此嗎？」

  「確實如此。高平的後台，絕不是安廣元能比得了的。」孫永康說，「小馬啊，高平如果執意要把你免職的話，我和安廣元加在一起也不會讓他回心轉意，其他常委也恐怕要倒向他啊。」

  馬嘉說：「孫書記，官場上見風使舵很正常啊。誰能會像您一樣，為我這麼一個小人物去真心考慮問題？所以，我希望您也要像其他常委那樣，千萬不要因為我去得罪高平。他說怎樣就怎樣，您配合他就行了。至於安廣元對我好，我心裡有數也十分感激他，但是，您千萬不要與安廣元站在同一立場上。因為那樣於事無補不說，還會讓高平不快！今後，需要您說話時，我會跟您說的。」

  孫永康聽了馬嘉的話，心裡一陣感動。他下決心掌握著一個原則：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只要高平不催辦免馬嘉職務的事情，他就不會往下布置。

  ……

  ……

  組織部門考核第一批人員的動作突然停止了。考核人員只對教育局局長叢林考核完之後，便沒再對其他幾個人進行考核。

  安廣元又把這幾個人召集到了一起。

  

  「弟兄們，看來舉報有效果了。」安廣元說，「我問了一下組織部的人，他們說孫永康讓組織部暫停該項工作。現在，不僅停止了對你們的考核工作，關於馬局長被免職的聲音也比以前弱了許多。」

  公安局長王世偉說：「高平現在也比較低調了，不像剛回來那幾天，今天到市委的各部門走走，明天到市政府的各部門轉轉。我估計，這幾天正在鬧心呢！」

  大家是群情振奮喜形於色，馬嘉更是興高采烈。他說：「高平他自己的屁股不乾淨，還想整咱們哥們兒？他是怎麼想的？他以為咱們哥幾個都是吃乾飯的？艹，你們哥幾個，把心都放在肚子裡吧，我估計用不了多久，省紀委的人就該來了。到時候，不管高平是被雙規還是灰溜溜地離開江城，大權都會掌握在安市長手裡。那時候，咱們再好好幫襯著咱們的安書記，大家說怎麼樣啊？」

  「那還說啥？」

  「就是，那還說啥？」

  「哈…哈…」

  在一陣隨聲附和與歡笑聲中，安廣元擺了一下手，說：「弟兄們，自高平回到江城以來，你們表面上支持他，暗地裡不**他的行為，讓我很受感動啊。大家再耐心地等上幾天，用不了多久江城就是咱們哥們兒的啦。」

  看著始終不表態的財政局長張昌，安廣元又說：「我說張局長，你說大伙兒說的對不對啊？」

  「對，對。」張昌看了眼馬嘉說，「這主要得感謝馬局長啊。」

  「對！」

  「對對！」

  「感謝馬局長！」

  「感謝馬局長，馬局長勞苦功高啊！」

  馬嘉說：「感謝我幹啥？我這個人不會說大話，更不願意裝相。我所以這麼做，支持安市長工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我自己。你們大伙兒一定還記著我說過的話：我不好，他姓高的也別想好！」

  他的這一番話，不僅沒讓這些人感到反感，相反卻贏得了讚揚。認為他說話實在，不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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